有了打算,周月婷找來回事處的管事,讓他暗中查一出蕭表哥的身份。若是蕭表哥查不出什么,就從曲姑娘著手。
為了方便掌事查消息,周月婷特意畫下了蕭表哥和曲姑娘的畫像。
她的畫藝不錯,再加上癡戀蕭子衍,所以蕭子衍的這副人物畫相真是活靈活現。
管事得了周月婷不少好處,再加上周月婷稱事成之后還有重賞,管事自然是竭盡全力辦這件事。
但無論管事怎么查,都查不出蕭子衍的來歷。
他來向周月婷稟報此事,周月婷蹙眉:“真有這么難么?我給你的畫相,你可曾派上用場?”
管事應道:“自然是有的,但臨安城內并沒有人見過表少爺和曲姑娘。”
“臨安城內?”周月婷不禁失笑:“若蕭表哥是臨安城人,我還需要花重金讓你去查?”
簡直是廢物,難怪什么也查不出來。
管事這才反應過來:“奴才知道該怎么做了,這就繼續查蕭少爺的底細。”
“無論花多少銀子,都要給我查出來!還有,蕭表哥很本事,不要驚動蕭表哥,此事得在暗中進行。”周月婷再叮囑一番。
管事應了,正要離開,周月婷又叫住他道:“重點放在京城。我聽蕭表哥和曲姑娘的口音,應是京城人。即便不是京城人,可能也在京城生活了多年。”
而京城是臥虎藏龍的地方。
管事雙眼一亮。
這樣有了具體目標,要查起來就方便多了。
甚至連周月婷都以為,這次要曬出蕭子衍和慕辭的身份不是難事。
但次日凌晨,周月婷才起身出院子,就發現門外多了一具尸首,正是她托去辦事的回事處管事。
管事死狀凄慘,不只是被剜了雙眼,舌頭也被割了。
周月婷心生膽寒,差點暈厥在地。
在她身邊伺候的大丫環水菱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她雙眼一黑,就嚇暈了。
周月婷顫顫微微地坐下,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呼吸。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待到平復了情緒,才著人處理了管事的尸首。
就在昨天以前,管事也查了好幾天,但蕭表哥那邊沒有任何動靜。昨兒個她才吩咐要往京城那邊查,管事就落得慘死的下場,這分明是觸及了蕭表哥的逆鱗。
她一直知道蕭表哥不是好相予的,但卻不曾想到,蕭表哥下手竟然如此狠辣。
這樣一來,她更加肯定蕭表哥和曲姑娘是京城那邊的人氏。
京城那樣的地方,到處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再加上蕭表哥那樣的氣質,會不會是什么官家?又或者是,王公貴族?
思及此,她手心直冒冷汗,隱約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祖父對蕭表哥這般看重,那證明蕭表哥大有來頭。若蕭表哥是王公貴族,那說得過去。
甚至連蘅蕪苑那位的氣質與氣場,也不似一般人。
周月婷自這一日起,就不敢隨便出去走動了。但是,她在暗中找機會。
她是周家的嫡長女,每年年關將至時,都要去一趟京城走親戚,今年也不可能例外。
到那時,她再自己親自打探消息,一定能查出蕭表哥的真實身份…
關于周月婷別苑前多了一具尸首的消息很快就傳進了慕辭耳中。
“死狀凄慘?”慕辭問的人是周真。
周真最近有慕辭撐腰,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有幾回在沒有慕辭的陪伴下也跑到了西院。
但是西院的人再也不敢隨便打罵她,這讓她覺得自己終于能夠堂堂正正做個人了,都是托了姐姐的福。
“是回事處的管事,死得可慘了。聽說舌頭割了,眼睛也沒了,就扔在大小姐的房門前,水菱看到后就被嚇暈了…”周真滔滔不絕地說著。
慕辭看著漸漸開朗的周真頗感欣慰。
敢這樣明目張膽殺人的,應是蕭子衍吧?
蕭子衍為什么要殺回事處的管事?蕭子衍的這種做法分明是想震赦周月婷,周月婷和管事在圖謀蕭子衍,蕭子衍才可能動怒殺人。
“對了,姐姐怎么知道大小姐不是好人?”周真見慕辭不說話,好奇地問道。
慕辭慈愛地摸摸她的頭發:“姐姐見過的人多了,像大小姐那樣喜歡借刀殺人的偽善之輩說不在少數。”
從見到周月婷的第一眼開始,她就看出來這個女人不簡單。
后來周真出現,把自己在西院的遭遇說了一遍,她就更加篤定有其母必有其女。
周真在西院過得這么凄慘,王氏作為西苑的主事毫無作為,分明就是在縱容。一個真正心善的夫人,又怎么可能放任這種惡行在西院發生,而且是七年之久?
慕辭經歷過生死,算計過很多人,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是沒多少感情的冷血怪物。
偶爾也只有身邊最親近的人能讓她放下戒心。
此次周真讓她覺得自己也是有血有肉有恨的,尤其是知道周真這些年在周家遭遇的一切,她心里頭就燒著一把火。
這要是在后宮,她索性就將西院一鍋端了。
偏偏她如今只是客人,也不是以太后的身份居住在此,自己還要仰仗蕭子衍的鼻息生存,做事自然也束手束腳。
慕辭無所事事,便出了蘅蕪苑,打算四處去走走。
“周府可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慕辭隨口問周真。
周真想了想,“我覺得都差不多,能去的地方都沒意思,去不得的地方是禁地…”
慕辭一聽“禁地”二字,立刻來了興趣:“周府還有禁地?”
“是啊,在東院有一座芳園。據說里面住了個大美人,那是三爺的寵妾。只是吧,那位大美人不愿意見人,久而久之便成了禁地,除了三爺,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入。”周真興致勃勃地為慕辭解惑。
慕辭一聽這話興趣更濃:“居然還有這等軼事,我倒要會一會這個大美人。”
那位三爺就不知是什么樣的人,這算是金屋藏嬌么?
不遠處伺候的陳媽媽聽得慕辭這話幾不可見的蹙眉,她扯了扯南月的衣袖,對南月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