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個忠心的。”慕辭不禁感慨。
獨孤連城身邊總算留了一位真心替他著想的宮女,而且碧玉性子沉穩,皇帝身邊有這樣的人伺候,是皇帝的福氣。
“奴婢本就是皇上身邊的奴才,對主子忠心乃是本份,娘娘過譽了。”碧玉不卑不亢地回道。
慕辭失笑,挑不出她這話的毛病。
她又和碧玉聊了一會兒,才命絲竹送碧玉離開。
絲竹回來時,慕辭正在看醫書,但其實,心思并不在醫書上。
“有碧玉幫娘娘,要找錦葵的錯處就容易多了。”絲竹打破沉默。
“青樂找過錦葵,定是給錦葵施了壓。再加上錦葵本人也是個有野心的,她最近定是要對皇帝下手了。”慕辭淡聲道。
就連碧玉都看出了門道,就該知道錦葵的野心掩飾不住了。
以前的錦葵還不至于這般急切,人終歸是有欲丨望的生物,得到的東西越多,野心則越膨脹,如今的錦葵可不正是走上這條不歸路?
她一直在等葵錦出手,前些日子她被皇帝冷落,她反倒覺得是這個機會,這樣能讓錦葵和青樂放松警惕。
如今皇帝和她冰釋前嫌,青樂便坐不住了,想要借錦葵的手來除去她。
到了晚上,獨孤連城不請自來。
他神色冷凝,但一看到慕辭,嚴肅的表情被溫暖取代,如墨玉一般的深瞳也染上了笑意。
錦葵離得近,看到皇上表情的變化,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
就好像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突然間好像被奪走了一般。
她也摸不準自己對皇上的心思。一直以來,她都知道皇上的心里不可能有她,她也覺得那些妄想要得到皇上關愛的妃嬪不自量力。
但服侍皇上的時間長了,再加上皇上和慕辭冷戰,卻時時刻刻把她帶在身邊,這讓她生出一種錯覺,好像她真是皇上在意的人。
她好像已分不清現實與幻想,有時竟然也以為自己真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物。
她不是在意皇上,而是在意位高權重帶給她的虛榮感。
此刻看到皇上對慕辭露出這份與別不同的感情,她心里有說不出的復雜感受。
慕辭抬眸間,看到了錦葵的異樣。
她難得溫柔寫意一回,上前迎駕:“你來了?”
說話間,她軟綿的玉掌堪堪放在獨孤連城的掌心。
獨孤連城輕捏她的玉手,輕輕摩梭,他眸光流轉間,華彩奪目。
隨后兩人進了內室,又是一番濃情蜜意。
錦葵守在外面,聽到里面的動靜,臉紅了,心跳也有些不穩。她不禁豎起耳朵偷聽,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樣的奇怪心理。
若侍寢的女子換成是她,皇上是不是也會將她捧在心尖尖上?
就在她出神的當會兒,皇上的聲音突然傳進她的耳中:“慕辭,替朕生個孩子罷…”
這一刻,錦葵以為出現了幻聽,全身的血液冷凍成冰。
就連慕辭也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她推開獨孤連城一些,秀眉輕蹙:“你剛才說什么?”
大概是她聽岔了?
還有,他方才的語氣還那么理所當然?
她和他之間不過是互取所需,她以為皇帝眼她一樣的想法。再者,她作為太后,給他這個當皇帝的生孩子,那不是貽笑大方?
“給朕生個孩子,像你一樣的女娃娃也很好。”獨孤連城輕點慕辭的巧鼻:“當然了,若能生一個像朕一樣的皇子,朕也會喜歡。”
慕辭:“…”
“怎的不說話?給朕生孩子很委屈你?”獨孤連城掐住慕辭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
慕辭輕輕哼了一聲,不愿意說話。
給他生孩子,那就是私生子,她當然委屈,而且她的孩子也委屈。
他真要缺孩子,找其他妃嬪生,她反正是不樂意的。
慕辭沒說話,獨孤連城也知道她心里在打著什么如意算盤。
“本來呢,生孩子這種事不是非得找你,奈何有算命先生說過,只有你可以順利生下朕的孩子,所以朕也只能委屈自己。”獨孤連城狀似無奈地道。
慕辭回他一朵假笑。
這種鬼話他騙其他人就罷,她才不會相信。
眼下,她只想趕緊揭過這個話題。
“你不反駁,朕就當你答應了。繼續,生孩子的事宜…”
獨孤連城語畢,又把慕辭撲倒…
伺候在外面的錦葵豎起耳朵偷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心思更加復雜。她這幾天在找機會,可惜皇上每天都來找慕辭。
她壓根尋不到機會和皇上獨處。
只有在皇上身邊無人的時候,她才有機會下手,不是么?
可是眼下,皇上已經動了讓慕辭生皇子的心思,可知皇上的心里,慕辭的位置越來越重了。
她得速戰速決才行,不只給自己一個交待,也要給青樂一個交待。
次日獨孤連城上早朝前,慕辭突然拉住他道:“天氣漸漸熱起來,我想去避暑山莊住些日子。”
獨孤連城沒想到慕辭會對自己提要求,一時高興,二話不說答應了。
等到他下朝后,才覺著不妥。
最近政事繁忙,他沒有太多時間去游玩,慕辭去避暑山莊,他也沒辦法陪她。
真讓她一人前往避暑山莊,他也不放心。
有沒有兩全齊美的法子?
在批閱奏折的時候,獨孤連城覺得這也不是什么難事。
慕辭因著獨孤連城詔見,來到延福宮。
“最多只能去七天?”慕辭聽到獨孤連城這番話,眸光微閃。
她是無所謂,七天就七天,她也不是真的想去避暑山莊避暑,而是想給獨孤連城和錦葵制造獨處的機會罷了。
目前來說,錦葵沒有出手的機會,為了趕緊促成錦葵的美事,她也是操碎了心。
“國事繁忙,朕不能拋下政務太長時間。前往避暑山莊期間,只能讓陵安王暫為監國。”
獨孤連城沒說的是,獨孤連祈辦事他不放心,所以希望早去早回。
他沒說完的話,慕辭卻是明白的。
作為皇帝,獨孤連城確實沒話說。若不是她提議去避暑山莊,他也不至于拋下政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