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先別急,皇上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眼下還沒有成定局。即便是皇上真有此意,皇上要怎么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又怎么讓各大言官封口?奴婢覺得,沒必要自亂陣腳,慕辭想要成為皇上的后宮妃嬪,并非那么簡單的事。”春風安撫青樂道。
哪怕皇上愿意,文武百官也不會愿意,天下百姓也不可能信服。
青樂覺得春風這話在理,但一想到皇上的性子,她又不敢太樂觀:“你不了解皇上。皇上為人很固執,真要動了這個念頭,那就會付諸行動。”
到了那時,天下臣民都不可能擋皇上的路。
“那咱們就想辦法轉移皇上的注意力。這樣吧,讓錦葵抓緊,以最快的速度成為皇上的女人。到了那時,皇上就沒有多余的精力,慕辭入駐后宮一事就會被擱淺。”春風很快又想到一個辦法。
當初主子培養錦葵,還不就是想要讓錦葵發揮最大的用處。
“我就怕太急,適得其反。”青樂揮揮手:“你下去吧,讓我再想想。”
是得好好想想。如果連錦葵這顆最有用的棋子她都用不好,那她將來拿什么跟慕辭抗衡?
皇上若是容易被操控的人,或者是重色,那錦葵要達到目的不難。但她伺候皇上多年,深知他的脾性,他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當年伺候皇上的美貌宮女不知凡幾,有多少想要伺候他,但他從不讓宮女有機會與之親近。
慕辭是例外。
剛開始她也不愿意相信皇上那種冷情的人居然會對慕辭產生如此濃厚的興趣,待終于確定了這件事,她就知道,錦葵那顆棋子她以后肯定要用上。
錦葵誤性高,一直以來都讓她很滿意。
若是這樣的人才都發揮不了她應有的作用,那她謀劃了這么久,終也會一敗涂地。
她迫不及待想要斗垮慕辭,她自己做不到,只有借助錦葵的力量。
或許,是該放手一搏了,因為她沒有太多時間。
原本還想著讓錦葵慢慢滲透進皇上的生活,讓皇上完全習慣了錦葵之后再讓錦葵使用美人計,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青樂考量了許多,最終還是決定冒險。
錦葵收到消息時,神情有點凝重。要讓皇上寵幸她,這件事很難,一定要挑對時機。
平日里皇上日理萬機,雖說她是在御前伺候,跟皇上接觸的時間很多,但要讓皇上對她動情,讓她侍寢,這個難度太大。
或許只有一個辦法吧。
她進暖閣時,發現皇上正在走神,注意力并不在折子上。
“皇上若想讓太后娘娘進后宮,直接下一道圣旨便是了,為何還要猶豫?”她突然出聲道。
獨孤連城聞言看向她,眸色莫測。
錦葵心一凜,忙跪倒在地,低下頭道:“是奴婢逾矩了。今晨奴婢聽到了皇上說的話,知道皇上有讓娘娘進駐后宮的意思,但娘娘沒回答,應是不愿意的吧?”
她這是想挑起皇上和慕辭之間的矛盾,只有這樣,她才能有機可趁。
獨孤連城深眸半瞇:“朕以為你不是話多之人。”
錦葵鼓足勇氣,抬眸正視龍座上的天子,一字一頓地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奴婢既然服侍在皇上身邊,就要為皇上分憂解難。天下子民都屬于皇上,皇上想要一個女人而已,何必躊躕不前?”
她希望自己賭對,更希望慕辭內心是不想成為皇上的后宮之一。
慕辭若真想成為皇上的后妃,當皇上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慕辭應該滿口答應才對。
可是剛好相反,慕辭當時以沉默作答。
無論慕辭內心是真正抗拒,還是因為故意想吊著皇上的胃口,這都是她挑撥離間的最好機會。
李玉剛好走過來,聽到了錦葵這番話,很是認同:“奴才以為錦葵這話在理。皇上既然想要封娘娘為妃,為何不索性下一道圣旨?”
待一切成定局,即便太后娘娘不樂意,也已成為事實。
“事情若有你們說的那么簡單,朕也無需煩惱。”獨孤連城沒那么樂觀。
就慕辭那樣的臭脾氣,她不愿意的事,他強加在她身上,還不知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錦葵的一句話他倒是聽進去了,慕辭今早很可能聽到了他的話,卻假裝沒聽見,那個女人狡猾得很,是在故意回避他的問題。
若如此,他還得找機會再深入的探討一下這個問題。
“皇上可是天子呢,有多少女人想成為皇上的妃嬪都沒機會,太后娘娘有這樣的機會,當然是卻之不恭。若是太后娘娘不樂意,定也有自己的考量,皇上和娘娘好好商量商量,千萬別因此這件事離了心。”錦葵識趣地接話。
她知道皇上不喜歡聽人說慕辭的不好,所以只要順著圣意,就能讓皇上寬心。
獨孤連城看她一眼:“你倒是會說話。”
“奴婢謝皇上夸贊。”錦葵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獨孤連城這回笑了,他揮揮手:“你們都退下,容朕再好好想想。”
李玉和錦葵行禮后退出。出了暖閣,李玉還贊賞了錦葵一句:“你比碧巧上道多了,往后要好好服侍,千萬別讓皇上煩心。”
錦葵眸光微閃,應了。
碧巧之死她也有所耳聞,她知道,是因為慕辭,碧巧才死于非命。
像慕辭那樣的女子,有心計,有智謀,又有美貌,最重要還抓住了皇上的心。這樣的女人,在后宮想不成功都難。
只是可惜,她的主子不是慕辭,所以她得想辦法給慕辭制造不痛快。
接下來應該要用什么法子挑起皇上和慕辭之間的矛盾,這等好好想清楚。
這日晚上,慕辭又被詔寢,不過這回是她前往延福宮。
她進延福宮后,被領進了西暖閣。
皇帝正在批閱折子,見她來了,朝她招手。她去到他跟前,“你還要忙的話,我先去睡了…”
她話音未落,就被獨孤連城拉坐在他的腿上。
她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心道他又想玩什么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