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連城神色冷凝,與慕辭對視良久。
“未央宮出了數樁命案,太后可有什么要辯解的?”靜默之后,獨孤連城涼薄的唇輕啟。
他的這句話,就等同認定是慕辭殺了這十幾個奴才,判了她的罪。
“皇帝遞刀,哀家殺人,哀家也是為皇室效力。若真要辯解,豈非證明皇帝的所作所為就是錯的?”慕辭掃一眼地上的尸首,“哀家已經幫皇帝處治了這些奴才,收尸這種粗重活,還是交給皇帝。”
獨孤連城冷眼看著慕辭自說自話。
他嫁禍給這個女人,她竟倒打一靶,稱是受了他的指使。
此次前來,他是來故意刁難她,怎么可能任由她推卸罪責?
“到底是小女子,太后敢做不敢當,不覺有辱慕家門風?事關十幾條人命,朕不能就這么算了,怎么著都得給大家一個交待!”獨孤連城大掌一揚,就有侍衛上前,想拿下慕辭。
絲竹第一時間擋在慕辭跟前,大聲喝道:“這是太后娘娘,即便是皇上也要禮讓娘娘三分,我就看你們誰敢動娘娘一根頭發!”
她義正言詞的樣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慕辭欣慰的同時,又覺得好笑。
獨孤連城想要為難她,絲竹怎么可能擋住這些人?
“絲竹,退下吧。”慕辭說著,把絲竹拉到自己身后:“你好好照顧迎春,不能讓她出半點差錯,哀家隨皇帝走一趟便是。”
她說著,緩步走向車輿,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落坐。
獨孤連城表情復雜,怎么也未料到慕辭竟然膽大包天,敢坐天子的龍座。
“皇帝這么大陣仗請哀家,哀家坐一坐皇帝的寶座,應該無礙吧?”慕辭似笑非笑地看著獨孤連城。
指不定有一日,她真會弄死這個皇帝。
畢竟擁有了至高無上的皇權,就能像獨孤連城一樣,想嫁禍誰便嫁禍誰,想整誰都可以。
獨孤連城看著慕辭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大人大量,不跟一個小女子計較。
他上了車輿,在慕辭身邊坐定,低聲道:“你若向朕求饒,朕可以免你罪責。”
慕辭轉眸,視線定格在獨孤連城的側顏:“哀家為什么要求饒?做錯事的可不是哀家。皇帝,眼下沒有外人,就沒必要再裝模作樣,哀家知道這是你的杰作。你堂堂一國之君,用這種下作的手段陷害哀家,不覺著羞恥?!”
獨孤連城眸色微沉。
他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大約是上回被慕辭威脅,他心里頭不痛快,便擇機報復。
“哀家若不喜一個人,不會關注那個人,或者自行避讓即可。皇帝頻頻為難哀家,莫不是因為…”
“只怪你性子不討喜!”獨孤連城說著,命人加快速度,命人將慕辭送進天牢。
關于慕辭被關入天牢的消息很快傳得沸沸揚揚。
這其中最高興的人當然就是云兮。
她和慕辭舊怨已深,慕辭如若被打入天牢,再不復出,就算報了當日在未央宮的杖刑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