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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錦首府 傅沉和京寒川發完信息,偏頭看向蜷縮在沙發上剛視頻語音結束的人。
“出什么事了?湯小姐怎么住院了?”
“不知道吃了什么,還是碰到了什么東西,過敏了,蠻嚴重的。”宋風晚還有些擔憂,“難怪剛才視頻,我覺得她脖子那里紅紅的。”
傅沉點頭,“應該沒大礙。”
“好像是夜里突然發作的,表哥估計嚇死了。”宋風晚雙腿蜷縮著,下巴擱在膝蓋上,“舅媽就是夜里發病,沒多久人就走了。”
傅沉對這一塊沒什么過多的印象,喬西延的母親,走得比喬老還早,據說還不到三十歲,他只聽父母提起,有人想給喬望北說親,畢竟孩子小,不能沒母親,都被他怒斥了出去。
“什么病?”
“具體的不大清楚,我根本沒見過舅媽,就在舅舅家看過照片。”宋風晚與喬西延差了不少歲數,她出生前,舅媽已經走了。
“照片還是我無意中在一個柜子里翻到的,長得很漂亮。”
“反正聽我媽說,舅舅忙喪事的時候,四五天沒吃沒喝,無休無眠,下葬之后,他就住進了醫院,差點就跟著去了。”
傅沉點頭,喬望北該是很愛她的,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年,一直都沒另娶的打算。
當時他年紀不大,喬家也是如日中天,就算過去當后媽,怕也不少人愿意。
“我媽說,當年舅舅為了追舅媽,整天去西南山里,那時候交通不方便,一跑就是兩三個月,外公都起了讓他入贅別家的心思。”
傅沉只安靜聽著…
喬望北生得過于嚴苛犀利,就連天生棱角都讓人覺得刻薄,真的想不出來,陷入愛河會是什么模樣。
或許這世上,再無人能讓他變得溫柔繾綣。
另一側的西北某縣城 其實湯景瓷是昨天夜里住進的醫院,兩人在外面奔波,借住在一戶農家,湯景瓷是和農戶女兒住在一起的。
她白天就覺得渾身有點癢,并沒多在意,困意襲來,架不住連日奔波,頭黏了枕頭就沉沉睡去。
夢里,她仿佛掉進了沼澤,渾身被泥沼包裹,又痛又癢,口鼻被包裹著,越掙扎越痛,極不舒服。
邊上的小姑娘睡得淺,聽到她夢囈,借著月光,看到她一腦門的汗,以為她做噩夢,想推醒她,卻發現她渾身發燙,一開燈,才注意到她手背紅腫,鞋子都沒穿,跳下床去叫人。
喬西延當時還沒睡,跑過去,看到她紅著臉,渾身都是熱汗,脖子上有嚇人的紅塊,當即覺得壞了事,給她裹了件大衣,抱著就上了車。
先去鄉里的衛生所,值班醫生說可能是過敏,但沒見過情況這么嚴重的,不敢給她用藥,讓她去縣醫院。
“她這個太嚴重了,雖然是過敏,但也能要了人命,你趕緊開車過去,別耽擱時間,我也擔心她是食物中毒,就怕她撐不到…”
在車上,喬西延還試圖叫醒她,湯景瓷躺在后座,身子軟塌塌的,渾身是汗,眉頭擰緊,嘴里哼唧著,十分痛苦。
喬西延心慌得厲害,這心也跟著顫抖起來,恨不能替他難受。
莫名想起小時候父親也是半夜,這么抱著母親上了車,再送回來時,醫生的意思是,已經是回天乏術,讓他們把人接回去。
剛才醫生的話,就像是一塊大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到縣醫院,開車就需要一個半小時,喬西延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開車抵達的。
好在值班醫生處理這類情況駕輕就熟,立刻給她開了藥,包括外敷的,雖然不能立刻見效,但能稍微緩解一些。
湯景瓷大部分情況是不太清醒的。
根本不清楚,這一晚上,喬西延做了多少事,檢查、住院、陪著她輸液,寸步不離,什么手都親手來。
等她情況好轉些,已是凌晨四點。
而湯景瓷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腦子混沌一片,根本不知身處何地。
“醒了?”那聲音嘶啞低沉,卻很輕。
她扭頭,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喬西延,滿目赤紅,一夜未睡。
“…”她想說話,可是身子一動,渾身都疼。
“你過敏了,醫生檢查過了,已經沒事了。”
湯景瓷轉了轉眼,想伸手去碰碰他,手臂睡麻了,抬起的力氣都沒有。
她過敏的地方都在脖子、身下和大腿處,臉上沒有,本就冷感的臉,顯得越發蒼白,一碰就會碎那種。
喬西延深深看了一眼,最后俯下身子,在她眉心輕輕啄了下…
他的吻很輕,又緩緩落在她眼睛上,她睫毛輕輕顫動著,刷著他的唇角,有點癢。
喬西延隨后出去,幫她買了點吃的,湯景瓷身體能動了,才發現自己手臂紅得觸目驚心,嚇得她都不敢碰。
“疼嗎?”喬西延回來后,盯著她的脖頸手臂。
“不疼。”
她就是嘴硬,其實渾身都像是有火在燒,恨不能此時就伸手抓撓。
也就是這時候,醫生和護士來了,幫她檢查,醫生扯上床周圍的簾子,抬手,要檢查她的下半身。
“比昨晚好多了,你都不知道,昨天夜里值班的同事說,你老公抱你過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汗,都不讓我們碰。”
湯景瓷耳根泛紅,并沒糾正她什么。
“聽你們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來旅游的吧,山里的東西不要亂碰,很容易過敏的。”
“現在身上疼不疼?”
醫生問話,肯定要如實回答,然后湯景瓷漲紅了臉,吐了一句,“疼。”
“多疼?”
“很疼!”
喬西延站在簾子外,雙手抱臂,神色冷凝。
“這是正常的,我開了外涂的藥,讓你老公給你擦一下就舒服了。”
待醫生出去,湯景瓷觸及到喬西延的目光,一臉窘迫,心虛得別開眼,“那個,我的藥呢,我自己擦吧。”
“脫衣服吧,我來。”喬西延將病房的門鎖死,將簾子扯起來,兩個人瞬間被隔絕在一處狹仄的空間里。
“先把脖子抬一下。”喬西延拿著棉簽,裹著藥膏。
湯景瓷沒辦法,只能仰著脖子,睫毛微微發顫,面面通紅,任由他擦拭。
她胸口沒怎么過敏,主要集中在背部和大腿,尤其是大腿內側,這地方過于,即便兩人也曾坦誠相見,讓她脫了褲子,給他上藥,她也不好意思。
膚薄,敏感,好像別人一碰,渾身都無可遏制的緊張,甚至下意識激靈下。
喬西延低頭幫她上藥,眼底好像沒有半點欲念,可是藥膏冰冰涼涼,涂抹在火燒般的地方,難免讓人心顫,她總忍不住會哼唧兩聲。
喬西延一抬頭,目光所及之處,她衣衫半敞,滿臉通紅,失去血色的唇,顏色很淡,但耳朵卻充血到紅透。
當他手指觸碰到她的大腿的時候,她身子一顫,渾身電流滑過,細小的電流竄向四肢百骸,整個臉爆紅。
心快得要跳出來了。
“舒服點了?”喬西延幫她擦好藥膏,因為藥膏滲透需要時間,暫時還不能穿上衣服,她衣不蔽體,整個人就這么暴露在他視線里。
“嗯。”她點著頭。
“想不想接吻?”
“什么?”
“我想親你。”喬西延聲音僅在咫尺。
呼吸交纏,不待她說些什么,他已經貼了過來,他的唇很薄,軟軟的貼著。
也不知怎么了,兩人又不是初次接吻,她卻有種熏熏然的感覺,腦袋暈乎乎的,手心全是汗。
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比身上還熱。
湯景瓷在縣醫院住了三天,待身上舒服一些,兩人就啟程回京。
“雞血石都買好了?”湯景瓷坐在副駕,他最近一直在醫院陪自己,寸步不離,怕是正事半點沒干,“我覺得這次不應該跟你出來。”
“身上還疼?”喬西延偏頭打量著她。
“不是。”湯景瓷搖頭,“耽誤你做事了。”
“我覺得你這次生病也挺好的。”
“什么意思?”
“因為我發現…”喬西延側頭看她,“我可能比自己想的喜歡你。”
湯景瓷心臟猛地跳了下,滿面通紅,側頭看著窗外,手心攥出了一層熱汗。
兩人抵達京城時,是傍晚四點多,直接到了京城人民醫院,宋風晚得了消息,幫湯景瓷掛了號,在大廳等著。
到醫院的時候,湯景瓷迷迷瞪瞪剛睡醒,雙腿發麻,伸手捏了下,“怎么又來醫院?”
“再檢查一下。”喬西延還是不大放心。
“腿麻了,你等我一下,我緩緩。”
“抱你?”喬西延挑眉。
湯景瓷沒那么嬌氣,只是某人說這話的時候,太具有誘惑性了,他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因為提前打了電話,聽說兩人快到了,宋風晚跑到門口的時候,就瞧見自家表哥抱著湯景瓷下了車。
不是說過敏?怎么走路還需要抱著?
“表嫂,你的腿沒事吧?”宋風晚此時對她的稱呼,已經從善如流了。
“沒事,就是坐太久,有點麻了。”
宋風晚蹙眉,說話語氣有點酸。
“我以前腳麻的時候,你是怎么說的?剁幾下就好,你怎么不抱著我?”
“你有傅沉,還需要我抱?”
“我當時還沒遇到三哥啊,你果然不是我親哥,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妹妹。”
“表的…”喬西延淡淡說著。
宋風晚氣得把掛號單塞到他手里,“你們自己去吧,我要回學校了。”
沒想到喬西延就冷酷的說了句,“注意安全。”
氣得宋風晚跳腳,一路上還在和傅沉抱怨,“…太冷血無情了,虧我還擔心他,果然妹妹還是不如媳婦兒重要。”
傅沉只安靜聽著,“現在要回去?”
“對啊。”
“那我去接你,剛和林白聊完事情,就在附近,你等我。”
宋風晚覺著,果真還是他家三哥最好了。
她站在醫院外面等傅沉,兩人電話一直沒掛斷,她難免抱怨自家表哥太不是個東西,那模樣,就像個傲嬌跳腳的小動物,與尋常小姑娘沒什么兩樣,她還戴著口罩,也沒多少人看她。
她卻忽然聽到后側傳來笑聲,宋風晚一轉頭,就看到那個坐著輪椅的姑娘,登時有些窘迫。
“宋小姐?”那女孩開口了,“我們在傅家見過。”
“嗯,您好。”宋風晚對經歷過苦難,還能如此樂觀的人,總有些欽佩。
“等人?”
“對啊,你也在等人?”
“我等我媽。”
宋風晚這才想起她好像是和母親相依為命的,她穿的衣服也很樸素,但非常干凈整潔,讓人看著很舒服。
兩人隨意聊著,因為不太熟,氣氛難免僵硬。
不多時傅沉就來了,“你去哪里,要不要我們送你?”宋風晚客套的邀請。
“謝謝,我媽就要來了,你們先走吧。”
宋風晚也不強求,簡單道別就分開了。
那女孩盯著傅沉遠去的車子,手指輕輕掐進搭在腿上的毛毯,目光落在自己雙腿上,神色晦暗。
宋風晚現在的生活無疑是讓所有人心生艷羨的,美好得沒有一點瑕疵和殘缺,美好得讓人想摧毀…
------題外話------
話說腿麻了,多蹬幾下,跺兩下確實有效果。
晚晚:╭(╯╰)╮這哥哥是表的!
表哥:本來就是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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