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余漫兮是被生物鐘叫起來的,這段時間一直在備考,五點多就起來背書,她暈乎乎一睜開眼…
驚雷炸開,腦子里電光火石。
不是她房間。
淺灰色的墻面掛著金屬制的工藝品,床頭一盞大氣的落地燈,地面是黑絨毛毯,織構著簡潔的幾何花紋,她深吸一口氣,看到床頭有一家三口的合照,那上面赫然有傅斯年的臉。
她稍微挪了下身子,胳膊碰到一個溫熱的身體,嚇得她身子瑟縮,僵著脖子,扭頭看向身側。
傅斯年一張放大的臉赫然映入眼簾,嚇得她心臟驟停。
闔眼閉著,收斂著戾氣,比平常更加柔和些。
自己怎么會在他家。
過了幾分鐘,她才平復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艱難的挪動身子,生怕吵醒身側的人,這才注意到床上有兩床薄被,卻都被自己裹在身下。
傅斯年只扯了一個被腳搭在腹部,偌大的床,自己橫在中間,他則被擠在床沿處,身形高大,卻只占了大床須臾一處,處境有些可憐。
她不僅裹被子,還把傅斯年擠到床邊?
余漫兮,你可真是能耐啊。
她腦子混沌著,拼湊著昨晚的畫面…
只依稀記得,自己扯住了傅斯年的領帶,還試圖親他…
“余漫兮。”傅斯年殘存理智,也知道她醉了酒,他本就是個極其理性的人,伸手就要推開她。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輕薄的雪紡,手指碰觸,皮膚熱得燙人,好像能直接觸碰到她的肌膚,傅斯年手指一緊,又縮了回去。
余漫兮則順勢步步緊逼,將他直接抵在了墻上。
領帶松了,扣子開了,衣服松垮…
她身子緊緊貼過來,連骨頭都是軟的,緊貼著,熱的,燙的…
讓人渾身發麻的。
傅斯年蹙眉盯著她,眼底抹了艷,唇邊一點紅,就是個活生生的妖精。
“余漫兮,你喝多了。”傅斯年最后一個字眼尚未完全吞吐出來。
面前的人居然直接踩著他的腳,勾著他的脖子,整個人掛上來,張嘴含住她的下唇…
灼燙的,柔軟的…
唇邊的觸感驚得他骨子酥軟,她手指扯著她領口衣服,擰出一層層褶子。
毫無章法,沒有準則的含著,咬著,蹭著他的唇,有些急切的想要表現什么…
傅斯年頭皮發麻,只覺得面前的人,身子是軟的,唇是軟的,甜的,香的,有種莫名的心悸蔓延全身,她手指無意蹭著他的脖子,像是有細細電流竄過。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余漫…”
這一張口,她舌尖就進去了。
傅斯年腦子里只有兩個字。
完了。
余漫兮身子本就軟塌塌的,手指無力,在他身上掛了半天,又許久得不到回應,心底暗想:這人怎么在自己夢里,還如此冷漠。
就在她身子要滑下去的時候,一只寬厚溫熱的手托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提上來,禁錮在懷里,她驚呼一聲,嘴巴被封住…
炙熱的吻,鋪天蓋地,像是滅頂襲來一般。
余漫兮只覺得渾身發燙,渾身都像是著了火。
傅斯年瞥了眼門,按下密碼解鎖,兩人就這么親著抱著進了屋,門一關上,余漫兮后背抵在門上,激烈的吻像是要把她五感都奪走…
她眼神迷離,今晚的酒…
好烈。
只是腿軟得實在站不住了。
她伸手推搡著傅斯年,“停…停…”
“嗯?”這男人要不就不沾葷腥,這一旦食了肉味兒,總覺得怎么都不夠,傅斯年亦是如此。
“腿…腿軟。”
傅斯年輕笑著,手指用力,她身子懸空,坐到了不遠處的餐桌上,“可以了?”
“嗯。”
“繼續?”
余漫兮此刻還在急喘著氣,尚未回答,某人就撲了過來。
她喘不過氣兒,一直推搡著他停下…
傅斯年貼在她耳側,呼吸熱燙,呢喃廝磨著說了一句,“停不下來了。”
她只記得自己快喘不過氣兒了,這個男人骨子里是狂野的,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像是要生生吃了她一般。
她完全將他骨子里的野性都勾了出來。
意識回籠,余漫兮把手伸進被子,衣服褲子都是在的,并沒任何不妥,看起來昨天除卻強吻了傅斯年,也沒發生過什么。
她躡手躡腳的下床,光著腳踩在地毯上,并未發生半點聲音,她小心翼翼將薄被展開,蓋在傅斯年身上,才輕腳往外走。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心跳快得都要停滯了。
她抓起遺落在地上的包,輕聲開門,緩緩出去,但是防盜門關上,不可避免發出聲響。
“嘭——”一聲,余漫兮嚇得急忙竄回家,而傅斯年也在這時睜開了眼。
他伸手摸了摸嘴角,昨晚被她咬得唇邊都是血印,此刻舔一下,還隱隱作痛,她居然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其實昨晚雖有驚雷動火之勢,傅斯年畢竟有些理智,總不能趁她醉酒,真的就與她發生些什么…
抱她回床上睡覺,余漫兮卻死死拽著他的手不肯松開,他又不能干坐著等她睡醒,醉意困意一起襲來,他就合衣在她身側躺下了。
她有裹被子的習慣,傅斯年半睡半醒間,還打開壁櫥拿出了備用的薄被,也被她扯了過去。
和她一起睡覺,不感冒才怪。
而此刻的余漫兮鉆回家,小貓年年趴在窩里,略有不滿的睜眼看了她一下,又瞇眼躺下了。
余漫兮急促喘著氣兒,扔了包往浴室鉆。
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處有一處咬痕,她偏頭看了眼,這什么時候留下的…
小臉瞬時火辣辣的疼。
她簡單沖了個澡,剛換了衣服,就聽到有人敲門。
她以為是傅斯年找上了門,透過貓眼看了下,居然是房東,她急忙打開門,“阿姨,您怎么來了?”
“我給你打電話,一直沒人接。”房東笑道。
“我在洗澡,可能沒聽到。”
其實余漫兮手機早就沒電了,還沒來及充電。
“是這樣的,我下個月可能要去外地看孫子,11月就供暖了,我那時候怕不在京城,所以想提前請人來檢查一下設備,別弄得和去年一樣就不好了…”房東因為去年水管爆裂,也是萬分不好意思。
“可以啊,什么時候?”
“后天下午吧,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我早上晨練路過,就過來敲了門,估計你是睡了…”其實房東特意挑著早班前來敲門,就是想當面和她說一下。
之前過來一次,壓根沒人應答。
“我…”余漫兮尚未回答,只聽到隔壁傳來開門聲。
“傅先生,您這是還沒睡啊?”房東也認識傅斯年,知道他是夜貓子,以為這個點他剛忙完。
傅斯年沖她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余漫兮瞧他越走越近,尤其是看到他嘴角被咬得血痕,心跳猛烈撞擊肋骨,像是要擠破胸腔般。
“你的鞋子忘在我家了。”傅斯年手中提著一雙黑色細跟高跟鞋。
余漫兮傻了眼,自己光顧著拿包,光著腳跑回家都渾然未覺。
房東大姐則被嚇得語無倫次,再看到余漫兮脖子上的咬痕,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早上來敲門,壓根不是睡著了,而是…
根本沒回家。
在隔壁過夜的。
“那個余小姐,我先走了,呵呵…”房東大姐累得外焦里嫩,這傅斯年她是接觸過的,很悶的人,整天關在屋里,這余漫兮現在又是個紅人…
她忽然發現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興奮不已。
“怎么?不要了?”傅斯年站在門口,手中仍舊提著鞋子。
“要!”余漫兮一把奪回高跟鞋,“謝謝,我要準備一下去上班了,失陪。”然后就把門砰得撞上。
傅斯年盯著緊閉的房門看了兩眼。
呵——
她明顯記得昨晚的事,這是典型吃干抹凈不想負責啊。
余漫兮簡單化了妝,用了許多遮瑕膏、粉餅試圖掩蓋脖子上的咬痕,怎么都能看出點痕跡,最后時間來不及才扯了絲巾圍上出了門。
電梯一打開,就看到了提著早餐的寧凡。
“你怎么來了?”余漫兮詫異。
“你出了那么大事,都不和我說一聲,真不夠意思啊,我從外地趕回來,就來看你了,你喜歡的手抓餅和豆漿,我送你去上班。”
寧凡也是掐著點來的。
余漫兮從未和任何人提起因為潛規則被辭退的事,寧凡也以為她是請假在家備考,昨天看了新聞,才連夜回來。
“職場不如意很正常。”她接過手抓餅,也不客氣。
“最起碼我也能幫你出口氣。”寧凡笑著打量她,“小魚兒,你這嘴巴怎么有點腫…”
“啊?”余漫兮險些被嚇死。
“你要是談了男朋友也不用藏著掖著,帶來看看,我還能替你把把關。”寧凡也不是無知少年,她嘴巴紅腫,還破天荒的圍著絲巾,聽他調侃緊張心虛,就知道有情況。
“還不是時候。”
余漫兮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該如何面對傅斯年。
“我又不吃人,還能嚇著他?”寧凡笑道。
余漫兮低頭咬著手抓餅,悻悻笑著。
只怕到時候會嚇著你啊。
川北京家 宋風晚今天正式開始上課,大一課程比較滿,傅沉閑來無事,又得知傅斯年昨夜歸來,便約著去京家垂釣。
京寒川特意打電話給段林白,他們四人難得聚在一起,手機是他母親接的,說他昨天醉酒在大門廊檐下睡了一夜,有點發燒感冒,剛吃藥睡了。
“林白生病了?”傅沉到的早,正打量著京寒川養的金魚。
“嗯,來不了了,等斯年過來,我們就吃飯。”京寒川特意下廚燒了幾個硬菜。
熱菜上桌,傅斯年才抵達京家,還提了兩瓶紅酒。
“你嘴巴怎么了?”傅沉瞇眼打量他。
傅斯年毫不避諱眾人的打量,淡淡說了句,“被人咬的。”
“昨天夜里到家,你們昨晚就…”傅沉咋舌,速度還真夠快的。
京寒川也打量著他,他是昨天才知道,傅斯年金屋藏嬌,有了目標,但也想不到他昨天夜里到家,這深更半夜還能如此折騰…
只聽他神色寡淡的摸了下嘴角。
“有些失控,見笑了。”
傅沉挑眉,他這是在暗戳戳表示,昨天晚上他倆發生了什么?
“你藏的可真夠深的。”京寒川調侃。
傅斯年直接來了一句,“你還沒目標?”
暴擊!
傅沉笑出聲,“三人行,必有一只單身狗。”
這傅家男人都特么有毒吧,說好來許久垂釣,這一個兩個來秀恩愛是怎么回事?他現在真想說一句:滾出我們家。
傅沉輕笑:昨晚捅我一刀,今天自己就挨了一劍。
出來混啊,遲早要還的。
------題外話------
哈哈,三人行,必有一只單身狗,這句話是這么用的嗎?捂臉 三爺:不合適?
傅斯年:很合適。
六爺:…
真的,出來混啊,遲早都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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