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首府,夜漸深,月色冷若霜。
一陣輕緩的敲門聲,伴隨著小貓般的輕喚,“哥?你睡了嗎?”
傅欽原撩了下眼皮,看了眼電腦右下的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這丫頭還不睡?他起身開門,她手中拿著試卷草稿本以及兩支筆,“有問題,你忙不忙?”
她往里看了眼,這個角度,恰好能瞧見他屋內的桌子,電腦還亮著光,“在寫論文啊?”
“進來吧。”傅欽原側身讓她進去后才關上門,“這么晚還寫作業?”
“嗯。”
她是剛和陳妄發完信息,心底亢奮,越發覺得自己要努力學習才配得上他。
好好學習,天天戀愛。
傅歡剛把試卷擱在桌上,就是隨意一掃他的電腦頁面,耳根霎時緋紅一片。
全都是酒店介紹,而且顯示的圖片,不是什么浪漫主題房,就是上面擺著玫瑰紅酒的,她咳嗽著。
以為他開著電腦在寫論文,沒想到居然在查酒店?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他哥在想什么,她猜得出一二。
禽獸啊!
對于她的異色,傅欽原渾不在意,將電腦往邊上一推,“那道題不會?”
“這個,你看一下。”傅歡指著數學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題,又忍不住瞄了眼電腦。
“歡歡…”
“嗯?”
“少看少說,明白嗎?”
傅歡悶聲應著,自己就隨便看了兩眼而已。
“你要知道,六叔就算是你親叔,你們也不可能天天生活在一起,在你沒嫁人之前,我們可是要天天見面的。”傅欽原沖她勾唇一笑。
傅歡微笑點頭,“我懂!”
臉上笑嘻嘻,心底早已畫起了小人,詛咒這種無良哥哥。
而且大晚上查酒店,忒不要臉了。
傅欽原給她講解完題目已經十一點半,“早點休息。”
“我知道。”
“休息不要,容易長痘痘。”
傅歡瞪了他一眼,抱著東西回屋,饒是躺在床上,還抱著手機,反復看著和陳妄那兩句對話,不知傻樂了多久,忽然手機震動,原來是一個群消息。
這是段一諾私下拉得小群,就是幾個女生在,此時傅漁發了張星空圖在里面。
京城極少能見到浩若繁星的夜空,她那里居然能看到銀河,宛若流螢般,遍布天空…
傅漁:恭喜星星,不好意思,今天太忙,祝福的有點晚。
京星遙:沒事,你還在山里?那里星空好漂亮。
傅漁:是啊,那些搞學術的人都是瘋子,忙起來真可怕…
傅歡是不敢在群里說話的,這會兒都要十二點了,若是冒泡,傅漁定然會讓她滾蛋,趕緊睡覺去。
傅漁正站在院子里發信息,他們這次出來調研,要去幾個村子,此時早已換了戶農家借宿,男女分開,沒有之前那般拘謹,此時他們這幫搞學術的正在另一屋開會,傅漁覺著無趣就在院子里站了會兒。
山里供電都困難,也就屋里裝了幾盞燈,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少許月光照亮了整個院子。
傅漁靠在園中的一株老槐樹下,正打算進屋時,瞧著教授學生所處的屋子開了門,走出來的是懷生,他好似并沒看到她,徑直朝著一個洋井走去,手中拿著盆,顯然是去打水的。
這地方有自來水供應,只是一般農戶習慣吃洋井水。
傅漁剛準備走過去打個招呼,一個女生抱著臉盆走出來,“老師。”
因為懷生在京大講過課,有學生喊他師父,也有叫老師的。
“嗯,打水?”
“嗯。”
傅漁站在一側,看著兩人,她是女人,有些事男人看不明白,她總能覺出一二,這小姑娘一路話不多,比較內向,卻喜歡盯著懷生看,少女懷春那點事,她還是看得明白的。
若是正常男人,此時肯定會說,“我幫你。”
懷生卻忽然退開身子,“那你先打水吧。”
傅漁站在一側,差點笑出聲。
“那個、要不我幫你打點水?”小姑娘聲音細細軟軟,她長得不錯,聽說今年保研了,怕是不缺人追。
“不用,你打你的。”懷生站在一側,抬頭看了眼天空,余光忽然掃到傅漁。
她站在樹下,有層薄薄的月光細細打過來,落在她身上,分外好看。
傅漁勾唇笑著,似乎心情不錯,懷生卻微微別開眼,月光下,她笑得過分好看,真的像個踏夜來的妖精。
那女生順著懷生的目光,顯然也看到了傅漁,有些局促,打了水,就到一側洗漱。
傅漁走來時,懷生正在打水,“你洗漱了?”
“還沒。”傅漁指了指洋井,“我不會弄這個,搞了半天都沒出水。”
“那我打了水給你。”
一側的小姑娘偏頭看了兩人一眼,又垂頭沒說話。
“謝謝。”傅漁這心情沒來由的好。
“山里冷,別洗頭。”懷生注意到,饒是環境多惡劣,傅漁都過得分外講究。
“不洗頭太難受了,只能扎著頭發,不好看。”男生可能永遠都不懂,女生約會為何要洗頭出門。
懷生看了她一眼,她此時就束著頭發,她五官精致耐看,人漂亮,怎么著都不會丑的。
傅漁正打算拿了水去洗臉,就聽他低低說了聲。
“你生得好,怎么樣都是漂亮的。”
傅漁手一抖,差點把水給灑了。
懷生說話比較直接,不會拐彎抹角那些東西,可他似乎還不知道,就是這般說話才分外撩人。
傅漁偏頭看他,“你、覺得我好看?”
“嗯。”他神色認真。
傅漁忽然覺著,這涼風吹來,都帶著絲絲甜味兒。
待傅漁洗漱好回屋時,另外兩個女生還沒回來,只有方才那小姑娘,換了睡衣,正坐在床邊玩手機,可傅漁知道…
她怕是在等自己。
傅漁關了門,也不避諱的脫衣服換睡衣,進山出門,她穿得都很休閑,帶的也多是運動裝,脫了衣服,身材窈窕曼妙,那是足以讓所有女孩艷羨的身材,膚白腰細,長得還漂亮,套了個睡裙,露出一截細白的小腿。
“那個…傅姐。”
傅漁輕哂,可算是開口了,“怎么了?”
“聽說你是個不婚主義者。”
“不過是沒遇到合適的人,不想將就,如果不是對的人,生活一輩子也很難吧,選擇不婚,是對自己,也是對他人的負責。”
“那你現在遇到合適的人了嗎?”
傅漁笑而不語,那表情分明在說:和你有關?
“我知道你們家,你爺爺就是傅仕南…”
“怎么了?”傅漁半瞇著眼,聲音略顯冷淡,“繼續說——”
傅漁平素對人都是一副好臉色,忽然氣場半開,讓她莫名有些發怵。
那小姑娘咬咬唇,“老師人很好,雖然他說想入佛門,其實也不是說完全不能結婚,但是你們家這情況,我覺得不大合適,您對他還是不要有那個想法比較好,畢竟你家里肯定也…”
她點到即止。
傅漁偏頭看她,“你覺得?我做事,為什么需要你覺得?”
“況且…”
“我要是已經有了想法怎么辦?”
小姑娘怔了下,沒想到傅漁會直接嗆她,她平素就像個姐姐,對她們都很好,一起出行,至今還沒紅過臉。
傅漁看著漲紅臉的小姑娘,輕哂,“好好學習,別總盯著不該看的人,他以后結不結婚,和誰在一起,即便不是我,那個人…”
“也不會是你!”
傅漁是天生自帶一股子氣場,強勢有些霸道,甚至帶著一點志在必得,與她說話,你很容易就信以為真。
她已經上了床,直接睡覺,全然不顧另一側的小姑娘,如遭雷劈。
傅漁這話輕飄飄,卻尖銳辛辣,戳到了她最怕的那部分。
傅漁躺在被子里,略微蹙著眉。
沒想到這和尚還挺招人?
不過盡招了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段位太低,實在沒成就感。
懷生是全然不知昨晚發生的事,傅漁起來時,他已經為自己打了水,讓她洗漱。
傅漁出生時,他就認識了,在他心底,傅漁比他小,自然是當妹妹,饒是再強勢,也總是女生,需要照顧,更何況傅斯年還特意叮囑了一番。
可他卻覺得今天傅漁看他的眼神分外奇怪。
她眼睛不算典型的桃花眼,只是微微瞇起時,分外勾人,一個漂亮姑娘緊盯著你,怕是心底念了千萬遍清心咒也是無濟于事。
幾人出發前往下個調研點時,兩人仍舊落在隊伍后面。
“你今天是不是有事?”懷生開口。
“什么事?”
“你一直在看我?不是有話要說?”
傅漁忽然一笑,“我一直看你?有嗎?”
“嗯。”懷生篤定點頭。
“懷生師父,你是不是太關注我了。”傅漁往他身邊湊了下,“你要是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看你啊?你一直看著我干嘛?”
懷生略微蹙眉,這些日子,也算一起生活,大家吃穿用度都是一樣的,為什么她身上,總是帶著股香味兒。
傅漁心底開心,覺得自己暗戳戳撩了一把這清心寡欲的和尚,只是下一秒,懷生說了句。
“我關注你,所以一直在看你。”懷生直言,視線沒有半點邪念那種。
就是太干凈,弄得傅漁忽然心頭一顫,心底涌起一絲熱意,忽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總覺得自己玷污了人家。
不過…
她這是被反撩了?
“你走前面,好好看路。”懷生直言。
傅漁硬著頭皮走在他前面,卻覺得后面那雙眼睛卻一直緊緊追隨著她,弄得她都有點無所適從,不會走路了。
懷生的確在緊盯著她。
幾人中午休息時,當時在山間,就是席地而坐,隨便吃點面包墊墊肚子,傅漁正準備擰開礦泉水時,也不知這個瓶子怎么回事,也可能是手心有汗,怎么都擰不開。
“我來吧。”懷生伸手接過,輕松擰開遞給她。
一個教授忽然笑道,“噯,這女生啊,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就會失去生活自理能力。”
懷生好似沒聽懂這話,自顧自的吃著東西,傅漁卻咳嗽著,覺著這老先生一把年紀了,怎么如此八卦!
另一邊,川北訓練基地 此時的教練正在宣讀下月比賽預選的分組姓名。
“…陳妄,2組。”
眾人一聽大魔王在2組,紛紛祈禱,千萬別和他在一組,若是在別組,還能多活幾輪。
小組都是組委會隨即電腦排出來的,沒有任何規律可循,所以宣布結束后,幾家歡喜幾家愁。
“好了,大家好好備賽,無論對手是誰,全力以赴,別留遺憾就行。”
眾人呵呵了,是啊,就算是大魔王,赴死也得死得光榮點。
名單宣布完,眾人散了,陳妄卻走到教練跟前。
“有事?”教練對他態度極好,奪冠熱門,而且不用他操心。
“有點事想請您幫忙…而且我周末想請假出去。”
教練:請假?
結合基地內瘋傳的兔子傳說,腦子里第一個想法就是:談戀愛了!請假去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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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爺這么威脅歡歡,真的是親哥嗎?捂臉日常求個票大家給小三爺打個卡呀,畢竟某人都在查酒店了,這是準備搞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