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市二院 喬艾蕓送醫途中腦袋就昏昏沉沉,她能聽到外面人在說話,也知道周圍都有誰,只是身體撐不住,后背疼得發麻開不了口。
待她被送出急診室,已是一個多小時后。
醫生推她出來,眾人就圍了上去,嚴望川沖在最前面,“醫生,我夫人怎么樣”
“嚴夫人和孩子都無礙,只是懷孕初期胎兒本就不穩定,遭受劇烈撞擊,險些流產。”喬艾蕓這個年紀,懷孕保胎本就不易,“先送她去病房吧,嚴先生,您和我去辦公室,有些事我再單獨和您說一下。”
“好。”聽到喬艾蕓無礙,眾人心口大石才算放下。
宋風晚哽著嗓子,將幾欲奪眶的眼淚又給憋了回去。
“沒事就好”老太太仿佛念叨著幾句話。
這若是出點岔子,她難辭其咎。
誰讓她養虎為患呢。
其實嚴知樂一直躲在角落,聽說是由自己母親與妹妹引起的亂子,沒敢過去,此刻聽到喬艾蕓平安無礙,才長舒一口氣。
想到方才老太太捶胸頓足的模樣,她心底也清楚嚴知歡假孕騙婚,現在肖家昭告全城,緊鑼密鼓的籌備婚事,怕事情敗露,想找人背鍋。
偏偏撞到了喬艾蕓,她還是個真懷孕的 嚴知樂蹲在地上,渾身發涼。
以前她可能還能解釋,說嚴知歡年紀小,有些自私任性,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壞到骨子里了。
無可救藥。
喬艾蕓被推出急診室時候就醒了,在病房躺了十多分鐘,整個人才緩過勁兒,嚴望川也從醫生辦公室回來,得知她無事,總歸是松了口氣。
“媽,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宋風晚守在床邊,片刻不離。
婚禮儀式結束后,有些人醉了酒,小孩又到處跑,會場本就有些亂,但大家都是高興的,也沒人想到會有人在這種時候搞事情。
而且喬艾蕓回去的時候,賓客都散場了,后面的休息室,除卻自家人,也無人涉足,嚴望川等人就在前廳,與后面相隔不過百米。
誰都沒想到那對母女如此膽大妄為。
“還行,就是后背有點疼。”張素秋推搡那下,下的是死手,她這把年紀,哪里禁得住這樣的撞擊。
宋風晚點頭,“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喬艾蕓嘆了口氣,“我就是回休息室,看到嚴知歡從房間走出來,我就問她干嘛她也不理會我。”
“休息室本就沒什么貴重東西,我就說讓她以后別擅自進入別人房間。”婚禮現場本就亂,來的親朋賓客你不能說有壞人,但也魚龍混雜,保不齊有人生了歹念。
珠寶首飾等貴重物品自然有專人看管,不會直接放在休息室。
“她非說我污蔑她是賊,硬要和我理論,一個勁兒扯著我,我掙脫的時候,她慘叫一聲摔倒在地,說是肚子疼,然后她母親就出現了。”
喬艾蕓無奈嘆了口氣,原本熱鬧得婚禮,最后卻躺在醫院。
遇到這種潑辣難纏,無理取鬧的人啊。
眾人本就對她們母女的動機產生懷疑,聽到喬艾蕓的陳述,越發篤定心底猜想。
你從別人房間出來,應該心虛才對,還拉著主人家撕扯。
再喊捉賊,分明就是故意的。
“對了,嚴知歡不是摔倒了她現在怎么樣”喬艾蕓不明就里,還關心她腹中孩子。
“她很好,好得很”嚴望川說得咬牙切齒。
喬艾蕓再想開口,就被宋風晚拉住了手,“媽,你餓不餓”
“還好。”喬艾蕓淡淡笑著。
“家中還煲著湯,我給你拿來。”嚴望川說著大步往外走。
“少臣,你大伯喝了酒,你快跟去看看,別讓他開車。”老太太太了解自己兒子,此刻出門,怕不是去取湯,而是找人算賬的。
嚴少臣剛要出去,喬望北就開了口。
“我今天沒喝酒,我陪他去吧,我會看好他的。”
傅沉微微挑眉。
這喬望北也是個暴脾氣,兩個人此刻都是炸藥桶,一點就燃。
嚴少臣傻了眼,一個人他都攔不住,再加個喬望北,他怎么辦啊。
“西延,你跟去看看。”老太太看向喬西延。
喬西延咳嗽兩聲,“我喝多了,有點頭暈。”
自己父親那小暴脾氣,他可攔不住,此刻沖過去攔住他,只會淪為炮灰。
“你”這畢竟不是自己孫子,老太太也不好說重話,著急上火。
“我去看看吧。”傅沉突然開口。
老太太喜出望外,“傅沉啊,那就麻煩你啦。”
“您客氣了。”他說著就走出病房。
喬艾蕓此刻若是還不明白就真的傻了,取個湯哪里需要這么多人,只怕是自己著了別人的道。
她方才腦子是暈的,此刻冷靜清醒后,偏頭看向宋風晚,“嚴知歡是不是沒孩子”
宋風晚咬了咬唇,“八成是沒有。”
如果真的有,那可是她嫁入肖家的籌碼,恨不能躲在無菌室才好,怎么可能化著濃妝,踩著恨天高,還敢和喬艾蕓拉扯,現在想來,怕是一開始就想好了。
喬艾蕓失笑,“即便靠著孩子進了肖家又能如何人家看重的是孩子,又不是她這個人,以后能幸福嗎”
另一邊 嚴少臣看到傅沉出現,還是很高興的。
心想有他在,他保鏢還開車跟在后面,即便那兩人想砸了醫院,也能攔住。
“大伯,您冷靜點,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要不我們改天再去博愛醫院,反正她們也跑不了。”嚴少臣開車,還試圖勸阻。
嚴望川今晚喝了不少酒,到那邊,饒不過她們的,就怕控制不住,惹出什么亂子。
可是無論他怎么說,嚴望川都默不作聲。
夜色昏沉,路燈光影從車窗一一閃過,他的臉被襯得忽明忽暗,像是在蘊蓄著什么風暴。
嚴少臣趁著一處紅綠燈時,看向副駕的傅沉,小聲求救,“三爺,您好歹說句話啊”
傅沉說話比自己有分量,可能后面兩個大神會聽。
可是傅沉一開口,直接把他噎死。
“這有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今晚是蕓姨福大,孩子才沒事,若是出點意外,后果真不敢想。”
嚴少臣嘴角一抽。
我滴乖乖,你不是來勸他們的嗎怎么還火上澆油啊。
“我還沒見過這般無恥之人,居然想要踩著蕓姨往上爬,估計之前嚴先生和老太太把她們趕出去,兩人懷恨在心,把這幾筆賬記在了蕓姨頭上吧。”
“大婚之日搞事情,故意觸霉頭,其心當誅,當真可恨。”
“之前什么事”喬望北不清楚,傅沉還簡單和他科普了一下。
嚴少臣傻了眼。
求您別說了。
后面兩人本就炸了,您還可勁兒說這個干嘛啊。
到達醫院停車場,后面兩人率先下車,嚴望川的小助理已經在醫院門口等著,這幾個小時他查了不少資料。
嚴望川在南江人脈甚廣,想要查個人很容易。
“嚴總,資料都在這兒了,嚴知歡勾結醫生偽造了假孕證明,酒店走廊監控也拿到了,夫人壓根沒推她。”小助理慶幸今晚參加婚禮沒敢多喝酒,不然嚴望川找不到他,明天絕對會要了他的小命。
“嗯。”嚴望川拿過資料。
“她在703號病房,我帶你們過去。”小助理已經打聽好了。
嚴少臣急忙下車,可是傅沉慢悠悠的,耽誤他鎖車,記得他直冒汗。
“三爺,您怎么不攔著啊這要是鬧出事怎么辦”
“他們有分寸的,不會出人命。”傅沉慢條斯理下車,動作徐緩。
“大伯喝了那么多酒,能有什么分寸,您不是幫忙勸架的”
傅沉輕哂,“誰說我要勸架”
“那您”
“蕓姨孕期頭三個月,孩子不穩,我和晚晚的事不敢和她說,想等三月后再行打算,現在被撞了一下,怕是整個孕期我都得搞地下戀我為什么要攔著他們”傅沉說得理所當然。
嚴少臣徹底凌亂了。
敢情您壓根不是來勸架,而是來加油助威的估計還得踩一腳。
這特么也太腹黑了。
他就說嘛,傳聞傅三爺面慈心狠,怎么會突然如此好心。
四更來啦 蕓姨真的沒事情,我真的是親媽。
三爺真的很腹黑,這種時候還火上澆油搞事情。
嚴少臣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