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晚進京那天,天空飄著雨,淅淅瀝瀝。
坊間有說法,龍行有雨,虎行有風,宋風晚覺得雨天不方便,泥濘濕滑,她還有一堆行李,喬艾蕓卻覺得是吉兆,會保佑她考試一切順利。
喬望北會開車,卻極少開長途,又恐高不能坐飛機,從云城上京,沒有直達高鐵,兩人坐了兩個半小時的綠皮火車,換乘高鐵,折騰了整整一天。
晚上七點二十才抵達京城高鐵站。
孫子回家,老太太有什么事自然使喚他,接人的任務,自然而然落在傅斯年頭上。
這點讓傅沉心底不爽,有不能宣之于口,只能旁敲側擊的給老太太吹耳邊風。
所以傅斯年接人的前一個小時,還在餐廳相親。
相親的人,和他同歲,按虛歲算也有三十,學人力資源,海龜碩士,家境學歷都不錯,眼光自然高點。
不想找年下男,年齡又略有尷尬,所以一直單身。
父母介紹的時候,只說這人是搞計算機的的,家境不錯,具體沒提,媒人也沒說,就說家境不俗。
主要她也懶得聽,一想到自己印象中做編程的信息男,都是肥宅那類,戴著眼鏡,油頭垢面,長期熬夜說不定臉上還有痘痘。
總之第一印象是不好的。
所以相親那天她打扮的精致,烈焰紅唇,有點咄咄逼人的味道,總想給這種“死肥宅”一個下馬威。
她低頭看著時間,約了六點半,此刻已經二十五,卻無人過來。
她低頭給自己母親發信息他要是遲到,我馬上就走。
對方立刻回信再等等,外面下雨呢。
他要是有誠意,肯定會提前出門的。
信息剛發出去,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籠罩了她,她抬頭的時候,怔了一下,“你”
“傅斯年。”
面前的男人,身形高大,肩寬腰窄,斯文貴氣,就連拉開凳子的動作,都隨性優雅。
“先生,小姐,需要點餐嗎”
“暫時不用,給我一杯水。”傅斯年隨手扶了下眼鏡,無意露出的腕表讓她眼睛又亮了幾分。
她看著傅斯年的眼睛,簡直放光,急忙低頭給母親發了條信息。
這男人很好,我很滿意。
“那個傅先生,您是做計算機的”她笑得無比燦爛。
“嗯。”
良久的沉默,有些尷尬。
“看你這身材,你平時有健身”
“嗯。”
“我也喜歡健身,有空我們可以去健身房。”
“我都是在家。”傅斯年喝了口水,從他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只是出于尊重,她說話時,還是看著她。
這男人長得好看,光是盯著你看,目光深邃,都足以讓人心悸緊張。
總不能第一次見面就說要跟他回家吧,所以這個話題瞬間就被終結。
“那你平時喜歡做什么”
“工作。”
話題聊得十分尷尬。
“不好意思,我待會兒還有事,要先走了。”傅斯年看時間差不多了。
“你去哪里接人”女方直接站起來,有些著急了,這都要走了,連個電話微信都沒加上。
傅斯年冷眼看她,弄得她有些尷尬,“我就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
傅斯年結賬,兩人走出餐廳,寒風夾著細雨,吹得人直打哆嗦。
“還挺冷的。”女方伸手揉了揉胳膊,女生愛美,即便是冬天,也不能看得臃腫,所以她穿得極少。
“嗯。”傅斯年點頭,似乎沒聽出她的話外之音,伸手將自己大衣扣子合上,半分沒有要脫衣服給她的打算,“這么冷的天,我先走了。”
女方愣了數秒。
他從口袋拿出車鑰匙,不遠處停靠的捷豹車燈閃了兩下,惹得邊上的人又一次紅了眼,這車看著都貴。
“這天怪冷的,您方便送我一程嗎我就住邊上,離得很近,不會耽誤你送人。”
傅斯年偏頭看了她一眼,“剛才進餐廳,我看到你手機邊放著車鑰匙,您應該是開車過來的。”
女方瞬間羞得無地自容,現在相親就和談判打仗差不多,得先把身價擺出來,生怕被對方看低。
拿車鑰匙,算是一種變相的“示威”。
“我車子快沒油了。”她聲音有些發顫,顯然沒想到對方如此犀利。
“你家不遠,走兩步就差不多了。”傅斯年這已經是直接拒絕了。
弄得她莫名難堪,只是眼前這種極品錯過了,怕是這輩子都遇不到了,她咬了咬牙,“傅先生,要是方便,可以留個電話嗎”
傅斯年偏頭看他,眸色昏沉,“我本來也是無意相親,加上今日天公不作美,可能它都覺得我們有緣無分,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說著轉身就走 對方傻了眼。
這就走了京城高鐵站 喬望北是見過傅斯年的,而且他長得扎眼,剛出站就看到他了。
“喬叔叔。”傅斯年走過去,順手接過行李箱。
“下這么大雨,還麻煩你跑一趟,辛苦了。”喬望北打量著他,他和傅聿修是兄弟,這差別不是一星半點。
“應該的。”
“只是我外甥女宋風晚。”喬望北笑著介紹。
“您好。”傅斯年看了她一眼,試圖從她手中接過行李箱,卻被拒絕了。
“沒關系,這個不重,我自己來。”宋風晚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斯文,因為戴著眼鏡,可是說話冷漠,怕是不易親近。
傅聿修這傻叉,曾經和她抱怨過傅沉,自然也提過這位大哥。
他有些怕他,因為這位傅家長孫,為人過于苛刻,事無巨細,要求精準。
傅斯年多看了她兩下,因為剛出站,又搬運行李,小臉紅撲撲的,帶著學生固有的活力朝氣,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乖巧討喜。
只是在他看來,左不過是個孩子,定親結婚 那種感覺太怪。
回去的路上,喬望北都在和他聊天,他小時候練了一段時間射箭,拿過全國金獎,成績優異,上了京城大學,修的是計算機,現在自己有團隊,研發一些p。
宋風晚安靜聽著,這才對他有所了解。
京城車流本就多,加上陰雨天,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足足開了一個鐘頭。
傅家大院 老太太正在廚房忙活,一刻都閑不住,傅沉則和傅老殺了兩盤象棋。
直至電話響起 傅沉離得近,他順手就接了。
“喂,這里是傅家”
也就一分多鐘,傅沉就把電話掛了,臉色陰沉。
“怎么了誰打來的”傅老低頭,將象棋重新歸置好。
“是不是晚晚他們要到了”老太太滿心歡喜。
“不是,是今晚斯年的相親對象,人家打來告狀了。”
“這小子又干嘛了,相了幾個,不是把人氣哭,就是把人氣跑了,我教訓過他了,這次又搞出什么幺蛾子。”老太太一聽這話就有些炸了。
再這么下去,都沒人敢給他做媒了。
“下雨天,沒把人送回去,讓姑娘淋著雨回家的。”
“這糊涂東西,難怪三十還單身,不知道疼人啊。”老太太嘆了口氣。
“這次甩鍋給老天,說下雨天,老天都反對這門親事,把人給拒了。”傅沉語氣溫吞。
老太太直接炸了,“這混小子,我不許他說話太放肆,他就直接甩鍋給老天爺等他回來我非打死他。”
傅老伸手叩了下棋盤,手指一推,將卒子往前移了一格,“老三,斯年最近惹著你了”
“沒有。”
“那你”
“他都三十了,還不結婚,我這個當叔叔的心里著急。”
傅老輕哼,你自己年紀也不小了,有臉說別人欺負小輩的時候,怎么不提自己是當叔叔的,現在倒是端起了架子。
三爺算是嫉恨上他了,哈哈 不過甩鍋給老天這種事捂臉,真不是一般人干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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