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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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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田幼薇以為自己聽錯了。

  剛才謝大老爺是無比倨傲地宣布,他以后也要跟著一起燒制貢瓷吧?

  所以是說,白家失去的貢瓷資格,被他拿走了?

  這可真是…氣死她了!

  邵璟頂著烈日連踢了幾天球,辛辛苦苦斗翻了白老爺那個傻貨,竟然便宜了謝大老爺?

  田幼薇差點暴跳起來,趕緊默念三聲“我不氣,我不氣,我不氣”,念完之后輕吐一口氣,面無表情沒有任何表示。

  田秉也一樣沒表情沒表示。

  謝大老爺見他兄妹二人沒反應,憋得特別難受,又道:“你爹呢?我得向他討教一番燒制貢瓷的事才行。”

  田幼薇沒理他,她才不給他機會得瑟呢,她就是要叫他憋得難受。

  卻聽張富有道:“田老爺在窯場。”

  就有與謝大老爺相熟的人擁上來,好奇問道:“謝大老爺,您以后要燒制貢瓷啦?”

  謝三老爺低咳一聲,道:“今日人多,正好讓各位知道,我家堂兄新近接了燒制貢瓷的差使,以后還望各位多多襄助!”

  眾人一聽,紛紛上前恭賀。

  這燒制窯場憑的是硬本事,半點虛的都來不得,田家的把樁師傅死了,也不知道張根有的本事如何。

  倘若不成,田家又找不到合適的把樁師傅,那這差事必然做不長,田父越瓷行首的位置也坐不穩。

  謝大老爺的窯場就在田家窯場附近,這以后若是不好在田家窯場做了,正好去謝家窯場做。

  頃刻間,靈堂換成了喜氣洋洋的模樣。

  謝大老爺紅光滿面,拱手答謝:“改天做了好席面,請大家伙去喝酒吃肉,還請大家給個面子捧場啊!”

  人家在辦喪事,他在這請客炫耀,哪里是來憑吊的?來挑釁炫耀的還差不多!猖狂至極,冷惡至極!

  田幼薇上前道:“恭賀謝大老爺,不過您在這請客,不合適吧?”

  謝大老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她:“阿薇,我始終覺得你是很好的姑娘,我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

  “走了,走了…”謝三老爺擋住他,謙和地與張家人賠禮:“無心之過,還請見諒。”

  張富有連連擺手:“沒有見怪,沒有見怪。”

  田秉看一眼張富有,轉身就走。

  田幼薇追出去:“你怎么看啊?”

  田秉拔了一根草莖叼著,面無表情地道:“能怎么看?就是怪我慫,怪我傻唄。”

  好歹是愿意和她說話了,田幼薇道:“要做貢瓷也沒那么容易吧?而且這才多久呢,他悄無聲息就拿了貢瓷資格,可真厲害。”

  謝大老爺家燒的瓷器質量她心里有數,把樁師傅是不錯的,但調制釉料的本事是不夠的。

  田秉說道:“小偷就是小偷,或許他偷了你的技術呢?”

  田幼薇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她雖從未將調釉之技傳過別人,但有心算無心,保不齊有人一直暗中盯著她,悄悄把配方學了去呢。

  她又沒白師傅那個本事,確保別人不能近身、不能偷看。

  當初她和謝大老爺合作了那么久,每一次謝大老爺都是從頭守到尾,謝良自己本身也是極有天賦的。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氣得臉都白了。

  田秉瞅她一眼,說道:“你氣什么?我就是那么一說,木已成舟,急也急不來,先擔心自家的大事吧。”

  他說的是補燒水仙花盆的事。

  田幼薇放下氣憤,開始擔心。

  也難怪謝大老爺那么猖狂,那些人會去討好謝大老爺。

  張根有的本事確實說不清啊。

  她記得,前世張根有就是連燒好幾爐瓷器都沒成功,導致后來田家被奪了貢瓷資格,田父還挨了打。

  之前張師傅去世,她也想著這事兒,但田父努力過了,除了張根有之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把樁師傅,她就沒多話。

  兄妹二人一同趕到窯場,田父和張根有都守在窯爐旁,兩個人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就和水里撈出來似的。

  “你們怎么來了?”田父看向田幼薇,以目詢問邵璟回來沒有。

  田幼薇點點頭,上前給他們倒茶喝,說了謝大老爺接了白家貢瓷資格的事。

  田父一怔,沒說話,沉默地喝茶。

  田幼薇問張根有:“什么時候可以開窯?”

  張根有道:“今夜滅火,再等三天。”

  一爐瓷器,連燒三天三夜,再冷卻三天三夜,就到了開窯的時候。

  田幼薇很清楚這個過程,只是不放心張根有而已:“你覺著能成嗎?”

  張根有緊張地揉揉臉,小聲道:“我爹活著的時候,經常讓我燒,他在旁邊看著,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田幼薇就不敢問了,燒窯全憑把樁師傅的經驗和眼力,信心和感覺非常重要,問得多了嚇著張根有,反倒不是好事。

  田父道:“怕什么?就算積年的老師傅,也不敢說一次就成功,朝廷也是知道這事兒的,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田秉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窯爐里的火焰,神色晦暗。

  田幼薇知道他又在難過后悔,就輕戳田父的胳膊,小聲道:“你別罵二哥了,他比誰都難受。”

  “怕什么?玉不琢不成器,他經的事太少,我就是要讓他難受,不然以后怎么當這個家?”

  田父不把田幼薇的話當回事,故意大聲道:“若是你二哥當初聽我的,好好跟著張師傅學本事,那我現在也沒這么辛苦擔心!你張大哥也能有個幫手!”

  田秉把頭深深低下,盯著地面一言不發。

  窯爐滅了火,田秉主動請纓:“我在這守著,張大哥回去休息吧。”

  張根有也著實累慘了,還記掛著家里的喪事,忙不迭地走了。

  田父瞅一眼田秉,說道:“你行嗎?不會又被人半夜敲了窯爐吧?”

  田秉不出聲,臉色越來越白。

  田幼薇急了,和田父輕聲道:“再這樣我不理你了。沒有這樣往人傷口上撒鹽的。”

  田父撇撇嘴,總算沒再出聲。

  傍晚時分,謝大老爺接過白家貢瓷資格的事傳遍了整個銀湖,說什么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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