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心里的怒氣蹭蹭蹭的往上串:“你說的大太太,是不是你爸爸的媳婦?她是生不出孩子嗎?”
“是媳婦,她有,有兒子。”宋梅沉盤腿坐在蘇綿身邊的沙發上:“是宋梅灼。”
蘇綿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宋梅沉和宋梅灼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也沒想到宋梅灼的母親能拿一個孩子撒氣。
蘇綿心疼宋梅沉,也不在乎是不是教壞孩子,湊到宋梅沉耳邊道:“那這樣,往后大太太要是再欺負你,你就跟你爸爸告狀,你爸爸要是不管,你就跑到你爸爸辦公的地方哭,就讓你爸爸的同事看看他是怎么苛待你的!”
宋梅沉這會兒還是不那么傻得:“可是打我的是大太太。”
“是她打你不假,不過你爹也不是啥好…咳,我是說,他一個男人,應該這個家的頂梁柱,維系這個家的秩序,你沒做錯事情,他就該管束大太太,讓大太太善良點,大太太要是有怨氣,就該沖著他去!”
要說一個當爹的,六年過去了,他又不是遠渡海外,每天晚上都回家和老婆吵架,還能不知道自己老婆虐待孩子了?說到底還是不想管,覺得這是情/婦生出來的孩子,拿著給大老婆撒氣。
蘇綿越想就越覺得宋梅沉的父母和她前父母有的一拼。
在渣這條路上,各顯神通,互不相讓的!
宋梅沉把蘇綿的話記到了心里。
蘇綿還是不放心:“當然,求人不如靠己,下次大太太要是再打你,你就…”
蘇綿本來想說,你就給她當頭一棒,讓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力量,可是看著宋梅沉這小細胳膊小細腿兒的,當下改口道:“你就撒丫子跑吧。”
沒錯,蘇綿的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就是這么的卑微。
不跑就要挨打,這是真么人間疾苦?
宋梅沉乖乖地點頭:“我知道了。”
蘇綿看著這個呆呆就不放心,“那你重復一遍?”
宋梅沉:“跑!”
蘇綿:“…”
得,白瞎她那么一堆攻略了。誰有宋梅沉言簡意賅?
蘇綿都不強求了,就要幫宋梅沉脫衣服換小裙,誰知道起先還粘她粘的緊的小姑家快速往后退了一步,紅著眼眶,像是只受驚的小鹿:“做,做什么?”
蘇綿嘆氣:“給你換衣服啊!”
這樣一副被人調/戲的小模樣,不知道的蘇綿都以為是她臭不要臉要對人家小孩做什么了!
可天地良心,蘇綿只是經歷過被父母不喜歡的日子,很是心疼宋梅沉,想著能幫小孩做點什么。
當然,目前來看她也就只能幫孩子換個衣服了。
可宋梅沉死扯著衣領子,不愿意,“有別!有別!”
蘇綿想了半天,才意識到宋梅沉想說的是“男女有別”,但都是小姑娘,怎么還計較這么多呢?蘇綿哄她:“快過來,姐姐幫你換漂亮裙子!”
宋梅沉很軸,猶猶豫豫的想讓蘇綿抱又不想讓蘇綿給她換衣服。
最后蘇綿也沒法子了,干脆就把衣裙遞給了宋梅沉,出去屋外等小姑娘換衣服。
剛換上衣服的小姑娘白白嫩嫩的,短發柔順的耷拉在臉邊兒,一雙杏眼氤氳著淡淡的霧氣,透露出一種呆萌感。
就是露在外面的一截藕臂有點猙獰。其實小姑娘嘛,但凡有那個條件,誰不愿意美自己呢?
蘇綿給小姑娘梳了個頭發,牽著小姑娘的胳膊,沾著靈液的手往宋梅沉的胳膊上擦去:“這個條胳膊,等到上面的濕潤感干了再去摸知道嗎?”
“嗯嗯。”
雖然小傻子傻了點,不過有些話還是明白的。
蘇綿不用哄孩子一樣哄她,就已經很是知足了,人和人之間是有眼緣的,蘇綿就喜歡宋梅沉,就愿意給她用靈液,也不覺得心疼。
宋梅沉跟在蘇綿身后往樓下走,原本蘇綿是想給宋家打個電話說一聲宋梅沉在鄧家,讓他們不要擔心的,只是想著小孩身上的傷,就沒開這個口。
緩一緩吧,蘇綿想著怎么也得吃完飯再說,讓他們著著急。
只是等到吃完飯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宋家的老宅子里,大家伙兒都忙著哄發瘋的宋太太,沒一個人去接響了的電話。
蘇綿看打不通,復又給蘇洵轍打電話過去。
蘇明賢和供銷社的小紅關系不錯,蘇綿把電話打通,和小紅說了聲,小紅雞幫忙叫蘇洵轍過來接電話了。
蘇家飯店的生意現在由著陸愛國兄弟倆幫忙一起做,蘇洵轍也能休息休息,來接到蘇綿電話的時候,就跟著水中望月霧里看花似的。
明明就一個來禮拜不見,蘇洵轍都覺得跟過去了大半輩子一樣了。
四十來歲的老男人拿著電話筒,手都是抖得,“是綿綿嗎?”
因為蘇洵轍來的太晚而去洗水果,這會兒接手電話的蘇明賢面無表情:“不是。”
蘇洵轍試探:“那,掛了?”電話費還挺貴呢…
蘇明賢:“…”
蘇明賢從來不受委屈,尤其是在蘇洵轍說出這樣的話之后,二話不說就掛了電話。
后知后覺的蘇洵轍覺得他好像得罪人了,往后余生,不出意外,蘇明賢是不會給他養老了。
蘇洵轍心情沉重的又把電話撥了回去,聽見那頭還是蘇明賢的聲音,大吼:“蘇明賢,你這個逆子!你竟然不想給我養老!”
蘇明賢:“???”
他說過這話?蘇洵轍的戲可以和蘇楠楠的小存錢罐一樣少一點嗎?
蘇明賢就沒法和蘇洵轍交流,看著蘇綿來了急忙騰地方讓蘇綿和蘇洵轍菜雞互啄。
接到話筒的蘇綿,和蘇洵轍一樣感性,怎么說呢,蘇綿來京城這段時間,就算不說,她也特別的想蘇洵轍和蘇楠楠,有一種乳燕戀家的情懷。
所以蘇綿就問了:“爸,我種在咱們家院子里的藥草你有好好幫我養著嗎?我用它們來治病的,它們還活著嗎?”
蘇洵轍:“…”
蘇洵轍和蘇明賢一樣不會再愛了。
蘇綿啄傷了蘇洵轍,蘇洵轍幾度哽咽:“花草還在,就是爸的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