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夢云翻箱倒柜找到了鄧美茹的信件,她把信紙和信封一起給到了蘇綿手上:“鄧姐是個好人,當年幫了不少姑娘,那人品是有目共睹的!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她的女兒!”
這種事情,蘇綿也是想不到的,她伸手拆開了信封,被壓在書頁下的信平整干凈,黑筆寫下來娟秀的字體處處透著股小家碧玉的感覺。
蘇綿的臉蛋紅紅的:“我媽媽寫字真好看!和我寫的好像!”
倒不是何夢云想打擊她恩人,就是這事吧,得實話實說:“你媽不識字,這信是她找人代筆的!”
蘇綿“哦”了一聲,好半天,溫吞道:“剛剛沒有看很仔細,這會兒看著也不覺得那么像了。我也不喜歡寫字,我媽媽像我!”
周鶯鶯:“…”有病哦!
周鶯鶯沒體會過蘇綿迫切找媽媽的心情,自然也就不理解蘇綿說的。
但何夢云是懂得,她家里有對糟心父母,這種家庭條件下的孩子,不乏對父母的怨,同樣也少不了期待。
“鄧姐要是知曉你都長這么大了,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何夢云幾句話,極大程度上打消了蘇綿心里的忐忑,鄧美茹的事情查清楚了,蘇綿對何夢云就更加的熱情了,“我再去給你抓幾副湯藥,配著火罐和推拿,就可以根治你的哮喘了。”
何夢云樂只覺得她命好遇到了貴人,不過說到抓藥,她愁苦著一張臉道:“蘇小姐,我家里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實在是窮的掀不開鍋了,你能不能給我開些便宜的中藥?”
“藥費這方面你不用擔心。我母親的事情多虧了你的提醒,你的哮喘我會負責到底,不會收你的診費。”
何夢云面色一喜,只覺得蘇綿是個神醫轉世,就差跪下來給蘇綿道謝了。
久病多虛,好在何夢云不是啥過敏性哮喘,蘇綿給她開的藥都是實打實的有效用的猛藥,幾貼下去保管能睡個安穩覺。
周鶯鶯先前只是聽人說蘇綿厲害,今天是親眼看見了蘇綿的能耐,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送著蘇綿回家的路上還感慨:“我第一次見你,還覺得你是個出來討生活混飯吃的野丫頭,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所以人不可貌相,我本事可多著呢!”蘇綿抬了抬下巴。
“那你還會啥本事啊?”
蘇綿意味深長道:“比如賺你兜里的錢!”
周鶯鶯:“…”
蘇綿找到鄧美茹的事情沒有瞞下來,一回家里,蘇綿就把信件放到了桌子上。
她說:“爸,你們都對我很好。但是我還是想去找我媽媽,我想把她帶回來,給她一個好的生活。”
蘇綿這些年憑本事掙了不少錢,不光是給蘇洵轍養老的錢,蘇明賢和蘇楠楠娶媳婦的錢,自然也有給鄧美茹生活的錢。
蘇綿說這話的時候很不安,蘇洵轍對她多好,那是真的當親生女兒在養,甚至比對著蘇明賢和蘇楠楠還要親,把鄧美茹帶回家的事情,是蘇綿一早就想好的。
她希望她的家里有母親這個角色,可蘇洵轍和蘇明賢的態度,又是蘇綿不敢輕易窺視的。
偌大的房間里沒有人說話,又安靜又詭異的。
蘇綿低著頭,不安地扣了扣手指,“如果你們介意的話,那我——”
“這是爸和山亭三號街的劉先生簽的合同。”打斷蘇綿的話,蘇洵轍轉身把抽屜里的文件拿出來,上面是一份長期的租房協議。
“爸沒多少好的能給你。你想找你母親,這是人之常情,不是什么錯事。你把她接回來,如果她想和我們一起住,咱們就是一家五口人,如果她覺得別扭,就可以住到爸給她租的房子里,離咱們家也不遠。”
蘇洵轍手里的租房協議是老早就準備好的,因為蘇綿往后要上大學的關系,蘇洵轍一家極大可能性會跟著蘇綿一起去大城市,給鄧美茹買一套房將來也還是要往外賣的,就沒必要再多此一舉。
但這一切的前提要是鄧美茹得對蘇綿好。
蘇綿的眼角發酸,小聲道:“爸,你怎么都給準備了啊!”
“綿綿的家人就是我們的家人。”蘇洵轍還沒來得及說話,蘇明賢就搶先一步開口了,他難得說出這么煽情的話,揉了揉蘇綿的腦袋,“別哭。”
一直被一家三口排除在外的蘇楠楠:“…”
咋呢,為什么租個房子也要瞞著他?他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嗎?
蘇楠楠也紅了眼眶,不同于蘇綿感動,他有太多的心酸沒有說出口了。
等蘇綿平靜下來之后,蘇明賢又跟小姑娘擦了擦眼淚,就聽見蘇綿道:“我打算跟學校請假去趟京城,盡早去看看我媽媽,不然我不放心。”
好不容易有了鄧美茹的消息,蘇綿是真的怕一眨眼不注意這個人就丟了。
蘇洵轍很理解蘇綿,不過蘇綿剛要開學,她現在學的是高二的課本,學校有規定,暑假結束回學校后得進行一個摸底考試。
正是高二下班學年,這一年里很容易拉開學生之間的差距。
學校需要通過考試來重新評估一些學生的潛力,甚至是重新分班。
蘇洵轍也注重蘇綿的成績:“等考完試再走吧,你們學校管的嚴,沒考試之前應該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蘇綿也是這么想的,好在是假期的時候,學校老師就已經把出題的試卷給準備好了,上學后,學校就準備了一個摸底考試。
只是蘇綿沒有想到他剛去學校就被蘇蕙堵在一班的門口。
姐妹倆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面了,冷不丁再看見蘇蕙,她神情倦怠,從骨子里都透露出一種生活上的不如意。
蘇綿不欲和她攀談,轉身就想離開,誰知道蘇蕙又急忙上前攔了一下:“你是不是給溫家寫了信,讓溫家別再救濟大房?蘇綿,你好狠的心!”
周雪薇已經從牢里出來了,沒了周家的接濟,母女倆的生活那是一個緊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