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覺得,青蒿,黃芩,甘草,金銀花,這些解毒的中藥我們都可以試一試,然后再添一些別的藥材…”蘇綿找到李中醫的時候,他正在吃飯,醫院里的醫生分了兩波,有研究抗體疫苗的,自然也有研究解毒中藥的。
李中醫研究的就是解毒的中藥,蘇綿在針灸方面的天賦,他聽袁老爺子說過,但是在用藥方面的天賦,李中醫卻沒有見識過。
中醫的發展可謂是源遠流長,其中很多藥材都是具有代表性的解毒藥。
蘇綿的想法和李中醫的想法不謀而合,甚至于,蘇綿翻閱古籍之后還給出了幾個藥方。
“我不知道這些藥方是否實用,所以…”
“可以拿去做個實驗。”李中醫打斷蘇綿的話,他實驗室里放著好多只小白鼠。
李中醫和蘇綿一樣,在醫學上都有自己獨特的見地,敢用藥也樂意嘗試。
兩個人在屋子里從下午一直到晚上要放改了又改都因為藥的克數或者是某些別的原因而沒有達到理想的治療效果。
等到了晚上十一點了,眼看這里中醫熬不住了,蘇綿就提議讓他回去。
李中醫給杯子拿到手上:“綿綿,你還不回去休息嗎?你這兩天一直熬夜,對身子骨不好。”
“沒事兒,我不累,我再看看吧。”蘇綿低頭看著手上的藥方。
年輕人嘛,有熱血也有激.情,李中醫想著蘇綿的態度,就沒有繼續再往下勸她,而是先一步離開。
實驗室里有小白鼠偶爾吱吱吱叫的聲音。
蘇綿往回看了一眼,拿筆改了改其中涼性草藥和溫性草藥的克數,隨后去藥爐里給要煎好。
她找了個針,帶著手套的手捏住了小白鼠,隨后把藥劑注入了小白鼠的體內。
昏暗的燈光下,老鼠吱吱吱的叫聲讓人頭皮發麻。
好在醫師之間的辦公室隔音很好,沈棠從她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蘇綿臉上的認真。
她不屑的笑了一聲,隨后踩著雙小皮鞋頭也不回的離開。
蘇綿做好了這一切已經是凌晨了,她有點熬不住,給紙筆收拾好,放到了辦公室的桌子上,鎖了門回了屋子里。
翌日。
沈棠趕回到辦公室,醫院里的小護士配了各個科室的鑰匙,正拿著消毒水在噴灑。
整個走廊都有一種刺鼻的味道。
沈棠皺了皺眉頭,她帶著口罩,本想越過這群護士直接離開,就看見李中醫屋子里的護士從屋子里出來,小心翼翼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沈醫生,我想問一下李醫生屋子里這些死老鼠是要直接處理嗎?還是讓他來了以后再處理?”
沈棠的腳步頓住,她往屋子里的方向看了一眼。
四只籠子里的小白鼠都沒了聲息,照理這些白鼠都是要等醫生來了之后觀察它們的狀況再做處理。
“直接扔了吧。”沈棠輕蔑的笑了一聲,戴著口罩,護士看不見她嘴角的譏諷:“小孩子的惡作劇,不登大雅之堂,留下來對她研究病癥也沒什么作用。”
小護士感覺到一股緊繃的氣氛,她尷尬的笑了下,正要動手去提籠子,趴在最里面的死老鼠卻忽然“吱”了一聲,在沈棠詫異的目光下在籠子里四處亂竄。
竟然沒死?
沈棠的眼里劃一抹暗流,“你先下去吧,這里不用你收拾了。”
小護士點了點頭,“那我就去收拾別的屋子了。”
沈棠把籠子提起來,四下晃了晃,原本就有些亢奮的老鼠,這會兒收了驚喜跑到更快了。
“活的?”沈棠知道,這批老鼠都染了病,結果喝了蘇綿的藥就好了,這一點是沈棠根本沒想到的。
她把籠子放下,臉色變得更差了。
以前她還能說服自己,袁老爺子不認她為徒弟,是因為袁老爺子眼光不好,霍胥不喜歡她,是因為霍胥還不了解她。
她以為蘇綿不過是個半吊子醫生,什么本事都沒有,可就是這么個半吊子,竟然先他們一步找出了解毒配方。
這倒也不是蘇綿厲害,只是她記憶力就有關于這次流感治病藥的一部分配方,再配上古籍和李中醫,兩個人商討之后,無數次的改變藥性比例,這才琢磨了出來。
沈棠拍了拍籠子,不再理會受驚過度的小白鼠,而是去到了李中醫的桌子上,伸手去翻藥方。
被蘇綿改了的藥方就放在桌子上,沈棠看了眼,比起這份藥方她的藥方里只少了一味藥材,最主要的還是藥材占的比例各不相同。
沈棠伸手把自己兜里那份藥方拿出來,用筆改了之后直接去找了許老中醫。
這時候許老中醫是從辦公室醒的,他現在就在辦公室里休息,看見沈棠的時候,柔和了幾分語氣:“怎么了?又是哪里遇見困難了?”
“沒有困難,只是剛剛研制出來了一個藥方想讓師傅幫忙看看。”頓了頓沈棠又道:“沒涂改之前是我個人研究出來的藥方,我給小白鼠試了,藥性不明顯,改動的部分是沾了李中醫的光,這是份成熟的藥方其實是李中醫研究出來的。”
沈棠只字不提蘇綿,她認為蘇綿只是運氣好,甚至于,因為沒有親眼看見蘇綿和李中醫到底是誰這出來了這份藥方,沈棠更不會輕易說出蘇綿的名字。
剛把藥放拿到手,許老爺子就問:“做過實驗,確認沒有差錯了是嗎?”
沈棠點了點頭。
從昨晚一直到現在,七八個小時過去,籠子里的小白鼠狀態良好,可見是蘇綿熬出來的中藥確實有作用。
許老爺子點頭:“袁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比我厲害,現在他的徒弟都這么優秀,還懂以蠱入藥。我以前還不服氣,現在是不得不服氣了。”
聽許老爺子這么說,沈棠的表情更差了,“師傅,您別妄自菲薄,醫學同別的東西不一樣,它廣袤深邃,沒有人能真正的掀開它的面紗,您和袁老前輩各有所長,不必非要放到一起去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