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的氣息很薄弱,奄奄一息的模樣,周雪真崩潰到不能自已。
蘇蕙抹了抹眼角的淚,她有點心虛。
她不知道她姥到底是喝了蘇綿的藥出的事,還是因為她買回來的帶有寒性的藥和蘇綿手里的藥沖撞導致了老太太的吐血。
沒人能回答蘇蕙這個問題。
她也不敢輕易詢問。
周雪真從凳子上站起來,“楚西醫治不了,孫大夫今天還不值班,咱們去找蘇綿!”
她紅著眼對周長青道:“你去開車,我一定要問清楚,咱媽這病是怎么回事!”
周家和蘇家五房離得不算遠,車子沒一會兒就開到了地方。
周雪真快速的跑到蘇家的院子外敲門。
來開門的是精神抖擻的霍寶寶。
周雪真:“…”
周雪真心里的怒氣一噎,緊跟著又想到了情況不容客觀母親,不顧吳美蘭的拉扯,抬腿就往院子里沖。
霍寶寶好脾氣的給食物鏈頂端的母老虎讓了一條路。
吳美蘭猶猶豫豫的也跟了上去。
早四點,天色尚暗,蘇綿卻已經穿戴好,給屋子里的被子也疊好了。
周雪真看見坐在客廳的蘇綿,一開口就是指責:“蘇綿,我記得你說過我母親的病是真寒假熱,得吃熱性的中藥才能痊愈,她本來只是高燒不斷,現在卻吐血不止,是不是因為你針灸和開錯藥的緣故?”
蘇綿挑了挑眉,對于周雪真嘴里的病情惡化沒有第一時間做出相應的解釋。
“我就說你一個小姑娘怎么會懂中醫,我媽好好的,被你搞得病情惡化,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跟著進來的吳美蘭直接伸著食指指著蘇綿罵。
周長青也說:“蘇綿,你當初是怎么保證的?周家對你再不好也是把你養到這么大。你到底有哪里不滿意的,竟然生出了害人的念頭!”
他們一人一句,又是說老太太的病況又是罵蘇綿的不道德,給還在屋子里睡覺的蘇楠楠都吵了出來。
蘇綿面色一冷:“夠了!如果是我的診斷出了問題我會負責任,但如果是你們病患家屬私下里給老太太喂了別的藥引起了病患體內陰陽的失調,你們私闖民宅,亂潑臟水,是不是也得給我一個交代?”
吳美蘭冷笑:“誰會平白無故的給老太太喂別的藥,就是家里的西醫看診后也說要在24小時之后再打針,我媽的病,是你全盤接手的,出了任何的問題,你都必須給我擔著這個責任!”
蘇楠楠看著這個場面,只覺得周家有毛病,有事沒事就來找事。
只是還不等他加入群聊,蘇綿就一錘定音道:“總歸今天都要復診,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帶我去看看周老太吧。”
周雪真應下來,她是個孝女,蘇綿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要讓蘇綿親眼看看老太太的癥狀。甚至如果說老太太就這么沒了,周雪真也得把蘇綿一起送下去陪老太太。
蘇楠楠跑過去,死死地拉著蘇綿的手:“姐,我陪你去。”
蘇綿沒讓,捏了捏蘇楠楠的食指,“你乖乖在家等姐,姐一會兒就回來。”
吳美蘭嗤笑一聲。
只覺得老太太出了事,蘇綿還想平安無事的回來是在癡人說夢。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又趕回了周家。
周家的氛圍很凝重,蘇蕙坐在老太太身邊拉著老太太的手,看見蘇綿來的時候,剛要罵,視線上移掃過蘇綿手里的藥箱,對上她凌厲的雙眸,心口一縮,心虛的咽了咽口水。
蘇綿上前給周老太太把了個脈,脈象微弱,她出聲道:“問題不大,還有救,屋子里的人散一散,窗戶打開,我給老太太施個針。”
吳美蘭冷笑:“你都把我媽害成這樣了,還想給我媽看病?你當我們都是傻的嗎還敢把人交給你治療?”
楚中醫也配好了藥,想著差不多到時間了要給老太太扎針,他不屑蘇綿:“周老太太的身體受損嚴重,這不是針灸邪術就能治好的!你簡直就是胡來!”
躺在病床的周老太太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看上去很危險。
“我再說一遍,時間緊迫都出去,把地方騰開,如果你們不在乎老太太的生死,大可以繼續鬧!”
蘇綿的視線掃了一圈,表情不虞:“周女士,我想你把我帶來,應該也是知道老太太的身體狀況,這位醫生治不好她,只有我能。”
楚醫生被說的面色通紅:“什么叫我治不好?小姑娘,年紀輕輕,說話不要太沖!”
蘇綿:“如果你能治好,愿意承擔責任,那你就去治!”
楚醫生唬著臉:“人是你害成這樣的,真要是死了也是你開的藥方有問題,憑什么讓我承擔責任?”
“那你就閉嘴!”
楚醫生:“…閉嘴就閉嘴,你喊什么喊!”
也不知道是誰先說針灸是邪術的哦?
蘇綿不愿意跟他小學生吵架,她周身的氣息冷的讓人看了都發寒。
吳美蘭想幫著楚醫生掐架,周長青卻伸手把人攔住,良久的沉默,他對著蘇綿道:“半小時,我給你半小時針灸,如果我母親還醒不來的話,就不要怪我們對你動手了!”
周長青是家里的男人,他有話語權,再加上心底里對蘇綿的針灸術還是認可的,帶著周家人退了出去。
楚醫生對周長青道:“準備下后事吧,老太太吃了那位姑娘的藥,病情加重,我看不見一點生機。”
周雪真被楚西醫說的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她放著好好的西醫不用,干什么非要去外面再找中醫給她母親治療!
蘇綿讓傭人再去煎了一副中藥。
她坐到周老太太身邊,按了按周老太太胸口的位置,緩緩松了口氣。
“她還真是不出意料的不知者無畏,上趕子在這作死。”
周為沒有閑雜人等,蘇綿就這么說了句,繼而才拿出了銀針,順著老太太周身的穴位扎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到周家人進來的時候,蘇綿已經把針收了起來。
周老太太還沒有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