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暮擰眉,手指捏著協議一角,指甲發白,忍耐已經到極限了,“顏早你和我談條件?”
顏早聳肩,“不然我就不簽。”
她低頭,抬起一只手,很淡定的扣著指甲,嘴角還隱隱噙著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在藍暮眼里,她就是一幅貪得無厭的嘴臉。
他差點把手中的協議揉成紙團,他咬緊牙,把怒氣給壓了下去,“還要多少錢說吧。”
顏早的心狠狠抽了一下,耳邊重復了至少三遍藍暮這句嘲諷。
‘還要多少錢說吧。’
是啊,還要多少錢,才能買走她的感情?
她也想知道。
顏早自嘲的勾了勾唇,沒有讓藍暮察覺,緊接著看著藍暮道:“感情不感情的無所謂,但是我這個人不喜歡穿紅戴綠,你和虞葉桑再怎么相愛恩愛,請克制住,不要被記者拍到,不然我還你十頂綠帽子。”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她下巴抬得很高,好像又回到了初中時期那個叛逆的少女,誰惹到她,說揍就真的去揍了,路上一塊大石頭把她絆倒,她第一天一個人搬不動,第二天都會喊兩個人一起把那大石頭抬著扔到湖里。
從小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所以她說這話的時候,藍暮一點都不懷疑她敢不敢做,直接伸手揪住她的衣領,警告她:“那我就讓程行之被飛躍辭退。”
說完他冷酷的哼了一聲,推開顏早。
這不是藍暮第一次拿程行之來威脅她了,她也從來沒有過解釋,因為…程行之是她唯一的掩飾啊。
“我簽就是了,用別的男人來威脅自己的老婆,這綠帽子還沒給你戴,你自己就戴上了。”
顏早沒看藍暮,說完直接從他手里奪過筆,龍飛鳳舞的在協議上簽上了名字。
兩份要簽兩次,她是屏住呼吸一口氣簽完的。
放下筆,起身朝門外走去。
步伐平穩。
過了那段梅雨季,整個江南都正式進入炎熱的夏季了,機場隨處可見有人手里拿著冰激凌,正處于姨媽期的顏早看著羨慕不已,她滿頭汗,連一滴涼水都不敢碰。
每一次來姨媽都能要了她的老命,今天要不是戴心萌為了她回國,她是不會離開被窩的。
幾次熱搜,趕鴨子上架似的把她推向了公眾人物,被認出來就一頓小三的罵她,避免麻煩,她坐在車上等戴心萌,車是她找代駕開來的,一會兒指望戴心萌給開回去。
遠遠的看到穿著中性的戴心萌,精干的短碎發,黑白條紋襯衣,黑色九分西褲,白色老爹鞋,渾身上下無不張揚她是一個女強人。
她手里拖著兩個超大的行李箱,顏早看著有點慚愧,因為最大的那個是她的,她著急回國,只帶了一些必要的東西。
但她并沒有要下去幫戴心萌拉箱子的打算,坐在車上沖著戴心萌招了招手,“戴戴。”
前前后后都快兩個月沒見了,戴心萌丟掉手里的箱子,激動的奔向顏早,站在窗外,手伸進車子里面,抱住顏早的腦袋,“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