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時候,李福滿說話,已經有些吃力了。
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更大一些,可聽起來,還是很小聲。
電話那邊,小九根本沒聽清楚李福滿的回話,相反,他聽到了電話里,他姐姐李金鳳的聲音。
“爺爺,你別著急,不用大聲說話,小九聽得見你說話!”
小九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爺爺,我聽見你說話了,聲音好大聲,有些刺耳,你…聲音放輕一些。”
電話里,小九的聲音傳過來,李福滿總算是相信,親孫子,聽到了自己說話。
“小…小九…爺爺…沒事!”李福滿沖電話話筒,一字一句的說著。
小九握著電話話筒的手,越來越緊。
他聽不見爺爺說話,一句也聽不見。
“小九,你別傻乎乎的光顧著高興,爺爺說他沒事兒,你是不是也該表示點什么?”李金鳳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小九擦了擦眼淚,“我就說爺爺一定會長命百歲,怎么會有事,我這是在高興呢,所以回的慢!”
有李金鳳在,小九總算能夠聽見他爺爺說的話是什么了。
“爺爺,我現在在美國很好,你們那邊是晚上吧?我這里是白天。”
李福滿:“好…好…”
李福滿笑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日子了,就想聽聽孫子的聲音。
李福滿半躺著,李金鳳沖小九道:“小九,你多和爺爺說說話,他想聽聽你的聲音!”
“爺爺,我今年過年就回來看你,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回來之后,我帶你去上海,帶你去金陵,好多你以前沒去過的地方,我都帶你去!”小九顫聲道。
此刻,他心中已然猜到。
爺爺李福滿的情況,一定是很不好了。
不然也不會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現在回不去,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給李福滿編一個夢。
讓他能夠高興。
而電話那頭的李福滿,聽著小九說話,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最后到李金鳳提出掛斷電話,掛斷電話的小九,蹲下身來,嚎啕大哭。
異國他鄉。
即便是親人病種,他也沒有辦法見到。
李金鳳讓李大虎他們,將老爺子抬到房間。
剛沾床,老爺子額頭上,就開始冒冷汗。
他身上疼。
肚子像是被什么剖開了一樣,開始痙攣,開始在床鋪上打滾。
嘴里無聲的喊著疼。
李家人像是已經習慣了一樣,除了哭,一切都無能為力。
李金鳳突然站了起來,“你們都出去!”
“金鳳…”李大虎看著李金鳳,“爺爺的情況,在醫院就是這樣,醫生說只能打麻醉藥和止疼針,可是那個副作用特別大,而且我們現在不在醫院了…”
“出去!”李金鳳面無表情的道。
一群人尊重她,走了出去。
李福滿這會兒疼的厲害,李金鳳從空間里取了一次性陣痛,進口的止疼藥,給李福滿推了進去。
不一會兒,李福滿不抽搐了,身上的疼痛也減輕了。
他意識稍稍恢復了一些,但是之前已經讓他耗盡了全部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