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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方太太面無表情轉過頭,看著溫一諾。

  她沒有降下車窗的意思。

  這就沒法談了。

  溫一諾朝她笑了笑,再次示意她降下車窗。

  方太太看了她一會兒,漠然轉過頭,看向前方,沒有跟她交流的意思。

  溫一諾只好拿出手機,在記事本上寫了幾個字:來都來了,干嘛不進去?

  然后轉過來給方太太看。

  她再次敲了敲車窗,方太太再次扭頭,見是這幾個字,突然眨了眨眼。

  再看了看溫一諾,她終于勉強笑了笑,然后輕輕搖頭。

  下一刻,她發動了汽車。

  溫一諾聽見轟鳴的汽車引擎聲,忙直身讓開。

  方太太一踩油門,那車如同離弦之箭,飛快地開出了停車場,似乎一刻都不想多留的樣子。

  溫一諾輕輕吁了口氣。

  這又是何必呢?這又是何苦呢?

  現在良心發現,后悔了吧?

  要報復虞文康那個人渣海王,至于搭進去唐小姐一條命嗎?

  唐小姐也才二十多歲,正是風華正茂的青春年華啊…

  而且還家境富裕。

  溫一諾眼神微閃,她想起這件事就覺得違和。

  唐小姐的母親唐今宵是孤兒,唐小姐又是唐今宵的閨蜜撫養長大,她哪里來的那么多錢?

  難道是從她養母那里繼承的?

  可以唐今宵的孤兒院出身,她的閨蜜又能多有錢?!

  另外還有那個帝王綠級別的玻璃種翡翠發冠,這種價值連城的古董首飾,到底是怎么落到唐今宵手里的?

  這些問題還沒解決,唐芷離就死了,還死的這么眾目睽睽,這么戲劇化…

  那天追捕的晚上溫一諾全程在場,目睹了全程。

  她一直有個感覺,那就是唐芷離是故意把他們所有人引到那個懸崖邊上人,然后當著他們眾人的面跳下去的。

  溫一諾本來以為這是唐芷離“金蟬脫殼”的法子,只要她跳下去,那么所有人都會以為她死了,這個案子就能結案,不會再有通緝令,那她就能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可當三天之后從那個懸崖底下還找到一具女尸,而且經過DNA檢測和對比,證明真的是唐芷離,溫一諾也快崩潰了。

  這不合理,絕對不合理。

  她疑慮重重地走進教堂,也就是理查德律師給唐芷離舉辦喪事的地方。

  布置的整齊漂亮花廳里,白玫瑰鋪天蓋地,那口一看就很高檔的櫻桃木棺座落在簇擁的白玫瑰花叢里。

  一張巨大的黑白照片掛在對面的墻壁上,也用白玫瑰簇擁。

  那照片上的美麗少女,正是穿著一條白色波爾卡大黑點的連衣裙,也就是唐芷離跳崖那天穿的裙子。

  溫一諾又在心里嘀咕起來,從精神病院跑了還要回去換衣服,這是要死的漂漂亮亮嗎?

  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

  再看那大幅黑白照片下面還有一張長桌,桌上擺著一束扎好的捧花,也是白玫瑰。

  溫一諾走過去,對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面容哀戚的理查德律師說:“理查德先生,您請節哀。”

  “Noah,謝謝你。”理查德律師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溫一諾裝作好奇的樣子,對理查德律師說:“您可真厲害,能從唐小姐那么多照片中找到這一張。”

  她指了指墻上掛的那幅照片。

  理查德律師苦笑說:“這哪里是我找的?是唐小姐自己安排好的。”

  “她自己?”溫一諾睜大眼睛,心想莫非唐小姐早就想死了?

  理查德律師點點頭,“她在我這里留有遺囑,其中有一段是關于她自己的葬禮。她在遺囑里指明了用哪張照片,還有花束,以及葬禮的布置。”

  溫一諾又抬頭看了看那張照片,雙眸漸漸瞇了起來。

  黑白照片總是有著厚重的歷史感,好像時光永遠停留在過去。

  溫一諾好奇地問:“理查德先生,這張照片看起來有年頭了吧?”

  理查德先生點點頭,“是唐小姐自己給我的一張底片,我拿去沖洗放大的。是幾年前拍的吧?”

  有年頭,和幾年前,可是兩個概念。

  但溫一諾是用英文說的,聽起來也差不多,她沒有跟理查德律師多說什么,只是回頭看了看這里的來賓。

  今天來的人不多,不過大部分都是白人或者黑人,像她這樣的華裔很少。

  溫一諾微微挑眉,征詢地問理查德律師:“理查德先生,您都請的哪些人來參加唐小姐的葬禮?”

  “唐小姐沒有親戚,她親生母親死了幾十年,養母前幾年就過世了,她自己也沒什么朋友,所以我請的是為她服務的人,比如她的家庭醫生,她的牙醫,她的健身教練,還有她的股票分析師、會計師,以及我,她的律師。”

  “而您,Noah,您是作為她唯一的朋友自己要求來的。”

  理查德說得很幽默,其實里面有著心酸。

  溫一諾也是有些不忍,“唐小姐沒有男朋友、未婚夫什么的嗎?”

  “…沒有。我也曾經勸過她,找個男人結婚生孩子,后半輩子好好過,把她媽媽沒有過的那部分日子都過了,不就好了嗎?可是她沒有聽進去…”

  理查德律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這個時候牧師來了,葬禮之上,他會發表一段演說,這也是常態。

  溫一諾走到后排那個牙醫身邊坐下。

  牙醫的年紀看上去也不小了,頭發全白,不過也是臉色紅潤,比理查德律師更胖,整個人幾乎成了個球。

  不過他看起來脾氣挺好的,看著溫一諾在他身邊坐下,還微笑著朝她點點頭。

  溫一諾說了句客氣話:“…想不到唐小姐的葬禮,居然都是請的為她服務的人。她就沒有親戚朋友嗎?”

  那牙醫感慨地說:“其實我也只是給她洗過幾次牙而已,算不得熟悉,不過唐小姐是個非常慷慨的人,給我們診所捐了很多錢,贊助我們診所給孤兒的義診,就是那些父母雙亡,被別的家庭收養的孩子。”

  溫一諾心里一動,“…您和理查德先生一樣,真是了不起。”

  那牙醫笑了笑,“我們都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其實還不是需要贊助。”

  這牙醫倒是很通透。

  溫一諾裝作好奇的問:“您執業多久了?”

  “四十五年,我明年就七十了。”牙醫好笑地看著她,“其實我以前是唐小姐母親唐今宵的牙醫,她做牙套就是在我的診所,而且曾經在我這里拔過一顆智齒。我讓她帶回去裝在盒子里扔到屋頂,這樣牙齒仙女就會給她送來禮物,可她拒絕了,說她沒有家,也就沒有屋頂…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這醫生居然也是唐今宵的牙醫!

  溫一諾心里怦怦直跳,“是嗎?您還是唐今宵曾經的牙醫?唐小姐知道嗎?”

  “她當然知道啊。她是一年前來到這里的,到我那里洗牙的時候,還同我談起過她的母親。”

  “…這么多年,您還記得當年的一個小病人?”

  “別的病人我可能記得不清楚,但唐今宵是特別的,她又漂亮,又善良,知道我給孤兒義診,她經常來幫我,是個非常善良的孩子,可惜了,失蹤了那么多年…”

  溫一諾:“!!!”

  她脫口而出:“…唐今宵不是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嗎?”

  “啊?是嗎?她去世了?我不知道啊…”那牙醫有點困惑,“難道我記錯了?可是我記得她是失蹤了啊…突然一天她就消失了,連孩子都沒帶,那孩子…可憐的孩子…”

  溫一諾明白過來,原來說的是唐今宵第一次突然失蹤的事。

  這件事她還查過當時的報紙,確實有這樣一條新聞,雖然沒提名字,但是事情跟這些人說的都一樣,不會有錯。

  溫一諾定了定神,“您的意思是,唐今宵失蹤之后,就沒有再來您的診所看牙了?”

  “沒有。”牙醫搖了搖頭,“沒有再來過。”

  然后他又皺著眉頭問溫一諾:“你怎么知道她已經去世了?”

  “我聽唐小姐說的。”溫一諾朝墻上掛的唐小姐大幅黑白照片努努嘴。

  牙醫看著照片,感慨地說:“唐小姐跟她母親真是長得一模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相似的兩個人。當然,我是說長相,氣質完全不同,而且她們的牙也完全不同。”

  “您知道嗎,就算是同卵雙胞胎的DNA一模一樣,可是牙齒卻不可能完全一樣。”

  果然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溫一諾心里一動,想到一個主意。

  她說:“我是唐小姐的朋友,我想為她做最后一件事。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請您把唐小姐和她母親兩人的牙齒X光片發一份給我?如果可以的話,把唐小姐母親唐今宵拔出來的那顆智齒也借我幾天,行不行呢?”

  “你要干嘛?”牙醫瞬間警惕起來,“這是病人的隱私,我是不能隨便拿出來的,除非是她們本人同意,或者她們的監護人同意。”

  “我知道,所以我會跟您簽高額的保密協議,而且讓理查德律師簽同意書。”溫一諾對唐芷離的身份一直有懷疑,這時心里有了個主意,但是這個主意,需要理查德律師和這個牙醫的配合。

  牙醫握著手杖的手動了動,深思說:“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是損壞我病人的名譽或者做什么違法的是,我是不會同意的。”

  溫一諾搖了搖頭,“我保證不損壞病人的名譽,而且,我是為她們伸張正義。”

  她按住牙醫的手背拍了拍,用非常令人信服的語氣說:“相信我,不然您也許永遠不知道,唐今宵去了哪里,后來在她身上又發生了什么事。”

  可能是溫一諾的語氣和嗓音太過蠱惑,又可能是牙醫也很想為當年那個可憐的女孩做點什么,他最終點了點頭,說:“只要理查德同意,并且簽字,我可以給你。”

  溫一諾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耐心等到葬禮結束,然后找到理查德律師,嘀嘀咕咕說了半天。

  開始的時候,理查德律師不斷搖頭拒絕,可是后來,他漸漸聽住了,似乎被溫一諾說服。

  再然后,他給溫一諾簽了一張同意牙醫給唐今宵和唐芷離牙齒X光片的證明,并且在溫一諾的說服下,沒有當即給唐芷離下葬,而是找人給她尸體頭部拍下數張X光片。

  溫一諾跟著去牙醫那里去取X光片和唐今宵當年那顆拔出來的智齒。

  牙醫把東西交給她,猶豫了一會兒,說:“溫小姐,請您記得您的承諾。我想知道您做這些事,到底是為什么。”

  “我會的。等我驗證了我的猜想,我會把事情經過錄下來發給您。”溫一諾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愿上帝保佑您。”

  她回到家,先把牙醫給她的X光片拍照存到電腦里,再等著理查德那邊是頭部X光片。

  理查德那邊的X光片拍好之后,直接發到她的郵箱。

  溫一諾收到這個人體頭骨的X光片,自己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但是她知道能讓誰幫她“看出”所以然。

  她撥通了蕭裔遠的電話。

  這是她來這邊之后,第一次給蕭裔遠打電話。

  蕭裔遠這時正在寫程序,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寫程序減壓。

  看見溫一諾的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并沒說話。

  溫一諾那邊也沒介意,迅速說:“蕭總,我想問問你,我有幾張牙齒的X光片,有沒有什么人工智能軟件,能夠比較這些X光片,看看它們的相似度有多少?”

  蕭裔遠微怔。

  他本來以為溫一諾主動給他打電話,是主動來求和了,結果…

  真的是他想太多了。

  蕭裔遠定了定神,以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這是很簡單的圖像識別技術,大部分圖像識別軟件都能做。不過需要精密一點的結果,我可以給你做。”

  溫一諾抿了抿唇,問:“…那你要收多少錢?”

  她知道蕭裔遠現在身價不一般了,分分鐘都是錢。

  蕭裔遠被她氣笑了,冷冷地說:“我怎么敢收溫大天師的錢?我怕收了你會給我扎草人,咒我個生活不能自理!”

  溫一諾不由自主勾起唇角,“蕭總不是科學至上,不信這些歪門邪道嗎?就算我扎草人咒你,也不可能起作用啊?對不對?”

  蕭裔遠哼了一聲,“行了別貧嘴,把圖片發過來我給你看看。”

  溫一諾忙把那三張X光片發過去,并且說:“只比較牙齒部分。其中X光片A和X光片B只是牙齒部位,X光片C是整個頭骨,不知道你能不能比較清楚?”

  她并沒有說那三張X光片是誰的,只是自己做了記號。

  也就是說,除了她,蕭裔遠并不知道這三張X光片的歸屬。

  蕭裔遠也沒多問,打開電腦,調出自己最先進的圖像識別軟件,開始對這三張X光片的牙齒部位進行對比。

  不知道是他的軟件太厲害,還是溫一諾給的三張X光片夠清晰,不到一分鐘,他的結果就出來了。

  他在郵件里寫道:“X光片A跟X光片C的牙齒完全一樣,從下頜骨和牙齒的對比來看,屬于同一個人。X光片B是不同的人。”

  溫一諾看見郵件,整個人變成了一個大寫的“?”。

  這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X光片A,是唐今宵的牙齒圖片。

  X光片B,是唐芷離的牙齒圖片。

  而那張X光片C,明明是唐芷離尸體的頭部X光片!

  剛剛理查德律師才找專業人士拍攝的!

  她又把當地正規的DNA鑒定機構出具的鑒定證明拿出來看,沒錯,兩次的DNA鑒定證明,那具尸體是唐芷離,并不是唐今宵。

  而且就算是唐今宵,她已經去世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尸體,跟剛死去的尸體能一樣嗎?

  警方難道是瞎子?

  溫一諾百思不得其解。

  猶豫了一會兒,她又撥通了理查德律師的電話,幽幽地問:“理查德律師,您老實告訴我,唐小姐的尸體找到的時候,是什么樣子,您看見過嗎?”

  作為唐小姐的代理律師,她的尸體被找到,理查德肯定會被叫過去的。

  理查德有些驚訝溫一諾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很嚴肅地說:“你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我老實告訴你,她的尸體找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溫一諾:“…”

  這話聽起來怎么這么奇怪?

  溫一諾忍不住問:“…找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難道現在不好了?”

  理查德律師咳嗽了一聲,略尷尬地說:“我從警局的冰柜里把她領回來,放在棺材里,本來封棺下葬就可以了。可因為你的要求,我今天又把棺材打開,讓人給她拍頭部的X光片,結果發現…發現…”

  “發現什么?”溫一諾頓時緊張起來,緊緊握著手機。

  “發現…發現…她居然已經…已經幾乎成了一具干尸,跟木乃伊一樣的干尸。”理查德律師說著,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愿上帝保佑我們。”

  溫一諾聽到這句話,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還長吁了一口氣,喃喃地說:“這就對了…我說呢…怎么可能…”

  “Noah,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理查德律師困惑極了。

  溫一諾回過神,淡笑著說:“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理查德律師,明天我給您答復。”

  溫一諾放下電話,又把那顆牙醫給她的智齒拿出來,去找當地那個非常權威的DNA鑒定證明機構,讓他們做DNA測試。

  測試結束之后把序列發給她。

  然后溫一諾又找到蕭裔遠,讓他用軟件對比兩個DNA序列。

  這種繁瑣又冗余的工作,交給電腦更合適。

  結果很快出來,從唐今宵智齒里弄出來的牙髓里測出來的DNA序列,跟那個機構證明里的唐芷離的DNA序列是一樣的。

  溫一諾覺得自己幾乎都想明白了,只有這件事還不明白。

  她還是拒絕相信這個DNA測試機構會造假。

  她想不出任何理由。

  蕭裔遠感覺到她的困惑,忍不住問了一聲:“怎么了?還有讓無所不能的溫大天師為難的事嗎?”

  溫一諾忽略他的陰陽怪氣,困惑地把這件事說了一遍,還說:“我真的不認為當地那個DNA測試機構會造假。他們沒有任何理由和動機。因為整個過程里極大地排除了人工干預的可能,所以就算方太太想賄賂當地的DNA測試機構,也沒辦法。她總不能讓電腦程序接受她的賄賂吧?”

  因為這個機構從交付樣品到進入測試,都是一套自動化流程。

  蕭裔遠沒想那么多人力干預,他從純粹理性邏輯角度推理,說:“如果機器不會說謊,那就是做事的人說謊。”

  “可是整個過程都是自動化流程,做事的人都沒有干預的機會。”

  “有一個機會。”蕭裔遠想著整件事,作為軟件工程師的他,最擅長尋找bug。

  “哪里?!”溫一諾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就是方太太。她在交付樣品的時候,如果把兩個樣品偷換了呢?”蕭裔遠冷靜地說,“我記得她說是兩份頭發樣品,是吧?”

  溫一諾豁然開朗,大聲說:“…沒錯!她肯定把兩份頭發樣品調換了!”

  “所以那份標明為“唐今宵”的頭發樣品,其實是“唐芷離”的。”

  “而那份標明為“唐芷離”的頭發樣品,其實是“唐今宵”的!”

  “DNA測試證明張冠李戴之后,兩個人的身份就能混淆了!”

  “懸崖下面的那具女尸,是唐今宵,不是唐芷離!”

  溫一諾一口氣說完之后,又想到一個可怕的結論:“…臥槽!這兩份DNA是有親子關系的,所以唐芷離才是母親,唐今宵才是女兒?!”

  “可是唐芷離看起來那么年輕啊!”

  溫一諾又想到,如果唐芷離是跟祝氏夫婦一樣,可以在時間中穿梭,那她為什么不回到二十年前直接救下唐今宵,而是來到二十年后,給唐今宵報仇?

  這是什么道理?!

  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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