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先生笑著朝方太太拱了拱手,“方太太,在我們動手之前,還需要您提供一點幫助。”
“我能為你們做什么呢?只要我能做到的,你盡管說!”方太太很是激動,就差拍著胸脯打包票了。
諸葛先生點了點頭,“那就好。首先,我們需要唐小姐的生辰八字。其次呢,我們需要唐小姐的頭發或者血液,一點點就可以,不用太多。”
方太太愣了一下,“唐小姐的生辰八字?還有她的毛發或者血液?呃,頭發可以嗎?”
“當然可以,頭發最合適了,不過您得確保真的是唐小姐的頭發。”諸葛先生說著,交給方太太一個細小的竹管,“您拿到她的頭發或者血液,直接往這竹管里放就可以了。頭發好說,血液的話,沾一點點在竹管口就行。”
方太太茫然地接過小竹管,用兩根手指輕輕捏著,好像捏著易燃易爆物品一樣謹慎。
溫一諾眨了眨眼,好像明白諸葛先生要做什么了。
她了然地笑了,朝諸葛先生點了點頭。
諸葛先生看了她一眼,也笑了笑,朝她頷首。
兩人像是心照不宣地交換了眼神。
從方太太家離開,諸葛先生和溫一諾各自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溫一諾很想知道方太太會怎樣從唐小姐那里弄到她的生辰八字和頭發或者血液,又不清楚這一段內容會不會直播,因此她給主持人發了一條微信問這個問題。
主持人請示了籌備委員會后回復她,說:“今天去方太太家的內容并沒有直播給所有網友,屬于隱藏內容,等全部比賽結束之后會當花絮放出來。但是評委和籌備委員會的人都看見了。而方太太去弄唐小姐的生辰八字和頭發或者血液的情節,應該會直播。”
因為這樣一來,唐小姐根本不知道方太太要做什么,整個游戲才能進行下去。
溫一諾再次感慨“城會玩”,然后等著看方太太動手。
方太太很快也知道今天諸葛先生給她提的要求并沒有直播,只有當時在場的幾個人知道,只要這幾個人不說,唐小姐是不會知道她要做什么的。
方太太不放心,還是找主持人說清楚,特意要求溫一諾和主持人都保密,不要泄露給唐小姐知道。
主持人很快答應下來,表示他們知道游戲規則,絕對不會兩邊漏題。
方太太這才松了一口氣,開始籌劃去弄唐小姐的生辰八字和頭發或者血液。
溫一諾很好奇方太太要怎么做。
在她看來,頭發和血液很容易弄到,但是生辰八字可不容易,這是需要精確到出生的時辰的。
對于一般朋友來說,出生年月日是知道的,因為每年要給朋友慶祝生日,但是出生的時辰就沒多少人知道,除非看出生證。
他們之前能查到唐小姐是虞先生初戀情人的女兒,已經很了不起,不知道能不能查到她的出生證。
下午的時候,溫一諾看著直播,發現方太太在打電話找人說話。
為了直播,她用了免提功能。
“米勒太太嗎?我是Lilin,好久不見了,你們今年暑假還回來度假嗎?”
“Lilin你好,好久不見了,我很想你們呢!我今年暑假不回來了,我們一直在游輪上,打算在游輪上住兩年再說。這里很好玩,白天可以游泳,晚上可以看歌劇。你也應該來放松放松,天天圍著丈夫和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米勒太太你太好了!我也想啊,可是孩子太小,等他們大一點,我再帶他們出去玩吧。你們不回來太可惜了,我還記得你做的覆盆子冰淇淋蛋糕,實在是太美味了!——對了,你家的房子是租出了吧?”
“是,租出去,房子一直租到年底…那個房客好像沒有續約的意思,我們現在也應該找下一個房客了。”
“對的,找長租客很不容易,還要各種背景調查,不然都舍不得把那么漂亮的房子租出去。”
“Lilin你說得太對了!我也很喜歡我的房子!我就知道我們倆的品味是一樣的!”
“米勒太太你太謙虛了!你國立美術大學的高材生,我天天跟數字打交道,還多虧了米勒太太幫我提高審美…”
兩個人明顯很熟悉,而且關系不錯,一陣寒暄之后,兩人的距離感完全消失了。
方太太已經自告奮勇幫米勒太太找長租客了。
米勒太太也愿意有個小區的熟人幫她照看一下房子,雖然不用她做什么,但是萬一有事,可以第一時間通知她這個房東。
電話結束的時候,米勒太太已經全權授權方太太做她的代理人,幫她長租客,并且把她房東郵箱的賬號和密碼都給了她。
方太太拿到這些東西,溫一諾就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果然,方太太馬上登上郵箱,查找當初唐小姐租房子的時候發給米勒太太的證件資料。
這里包括她的駕照復印件,社會安全號碼復印件,甚至還有她的護照復印件。
駕照復印件和護照復印件上有她的出生日期,跟他們之前調查的是一樣的。
現在就要查她的出生證明了。
方太太琢磨了一會兒,又拿起手機,找了一個私家偵探,讓他查唐小姐出生證明上的具體時間。
私家偵探要了唐小姐的姓名、出生日期和社會安保號碼,以及她的各種社交賬號,回復方太太,說三天之后就給她回音。
私家偵探的手段,總比他們普通人要多。
方太太把這件事交給了私家偵探,自己只一門心思琢磨怎么弄到唐小姐頭發或者血液。
這一天,天氣不太好,天空陰云密布,好像馬上要下雨的樣子。
方太太從外面的托兒所里接了兩個孩子回來,開著車路過唐小姐的家,發現她穿得白衣飄飄,戴著一頂白色的遮陽帽,拿著花剪,拎著花籃,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樣,在院子里的花圃里修剪杜鵑花的花枝。
杜鵑花非常好養活,而且花期長,平時只要澆澆水,就能轟轟烈烈從春天一直開到夏末。
方太太鄙夷地撇了撇嘴,踩了一下油門,將車快速開回自己家里。
她回家之后,把兩個孩子交給保姆去照管,自己換了身家居服,也拿著花鏟和花籃,從自己家里出來,徑直來到唐小姐家門口。
她在半人高的白色柵欄前摁響了門鈴。
那門鈴聲叮叮咚咚,跟屋檐下被風吹動的風鈴似的,只是聲音更大一些。
唐小姐從杜鵑花前抬起頭,一張俏麗微微泛紅,人比花嬌。
方太太眼里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妒意。
不過她臉上的表情維持得很好,笑得甜甜的,揮舞著花鏟對唐小姐說:“唐小姐對不起打擾了,米勒太太前天給我打電話,讓我來看看她家怎么樣了,你不介意我進來看看吧?”
她這是拿到房東的授權,作為房東代理人,怎么可能不讓她進來呢?
唐小姐蹙眉,明顯不太高興,但還是勉強說:“既然是米勒太太同意的,你進來吧。”
方太太推開半掩的柵欄門,笑著走了進來。
她在院子隨便逛了一圈,最后在杜鵑花花圃里站定,突然一本正經地說:“唐小姐,半年前的深夜,我就是在這里看見很多人突然出現,在你的前院開party。”
唐小姐冷笑一聲:“我聽道門的那些人說了,你是發癔癥了吧?明明沒影兒的事,你說得跟真的一樣!”
“是不是真的,你我心里都明白。”方太太還是笑得甜甜的。
她比唐小姐要矮一點,豐滿一點,氣質沒有她那么好,但是都有種肉欲的性感,像是羅馬時期的女神們,不是瘦骨嶙峋的飄逸感,而是力比多爆棚的熱情感。
當她甜笑的時候,微圓的臉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
唐小姐恰好也有兩個深深的酒窩,但是她很少笑,因此并不明顯。
但是看直播的溫一諾記得唐小姐譏誚的笑容,也有兩個很明顯的酒窩。
這倆女人,骨子里有股相似的氣質和感覺。
溫一諾好像明白了虞先生跟初戀分手后,為什么會跟方青華結婚。
因為她們都是他喜歡的那一掛形象。
文藝一點說,就是自從跟初戀分手之后,他喜歡的人,都有她的影子吧…
男人都以為自己能博愛到做個海王,其實骨子里還是只好一種模樣和氣質的女人,只是他們自己不知道罷了。
溫一諾在心里吐槽,同時看著直播里方太太繼續挑釁。
“唐小姐,你什么時候會離開我丈夫?”
唐小姐看起來有些煩躁,她解開自己的太陽帽,拿在手里扇了扇風,淡淡地說:“方太太,你看完了嗎?看完就請離開這里,這是我租的房子,現在屬于我。”
“那你能不能離開這個小區,離開我丈夫呢?如果你能離開,我也能離開。”方太太繼續笑容可掬地說。
已經到了攤牌的地步,她還能笑得這么甜,維持著正房大太太的風度。
溫一諾嘆為觀止,一邊往嘴里扔了個覆盆子。
就在她以為方太太會溫良恭謙讓到底的時候,直播上風云突變。
唐小姐明確拒絕不會搬走之后,方太太發出歇斯底里的一聲大喊:“你這個狐貍精!你這個勾引別人丈夫的狐貍精!你不是人!你肯定不是人!”
她揮舞著花鏟撲了上去。
唐小姐架住方太太的手,把她的花鏟奪下來扔在草地上。
方太太拼命掙扎推搡著,唐小姐努力穩住身形,可是她背后就是那叢開的明媚絢爛的杜鵑花。
杜鵑花雖然柔弱,可杜鵑花樹枝是很硬挺的。
唐小姐后退一步,差一點被這叢花枝給絆倒。
她往后搖搖欲墜,慌亂間只好往前一撲,正好撲到方太太面前。
方太太立刻伸出手,一把抓住唐小姐的頭發,狠狠攥了一把,然后掐住她的脖頸,將她甩到地上。
溫一諾清清楚楚看見方太太的手指甲很長,應該是戴了假的指甲套,指尖上紅色閃動,明顯把唐小姐撓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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