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的長江之上,那些來回縱橫的戰艦樓船們終于有了暫時的消停,往來的商旅們也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忙碌的生意還要繼續,生活也還要繼續。
熱鬧的武昌府也終于恢復到了往日里的平靜,而鬧出好大一陣波瀾的韓府兇案,也終于是塵埃落定,真相大白于天下。
九重樓辦的案子,而且發出的文書上面,還有這武昌府的府臺蘭致遠親的親筆簽名,而此案的罪魁禍首少林派的馬俊聲,還有他的師侄何旗揚,也直接被九重樓處決。
至于那柄被馬俊聲的父親馬任名和妹妹馬心瑩帶走的鷹刀,也被九重樓追了回來,并且直接被送往了應天,直接交到了朱元璋的手中。
而這對父女,則是落入了九重樓的黑獄之中,在享受半個月的大餐之后,還要被發配到邊疆去做苦力,做一些修筑長城,修復馳道之類的活計,至于何時能夠被放回家,就要看他們自己的表現了。
至于那個死了的長白派的謝聯,也只能怪他自己貪心不足蛇吞象,在二人一道遇上韓清風之時起了貪念,竟然想要將鷹刀這樣的寶物據為己有,可偏偏他自己又交友不慎,竟然和馬俊聲這等人面獸心的家伙相交莫逆,并且被心智卓絕的馬心瑩所騙,這一切也只能怪他自己罷了。
而那些黑道之中,原本投靠了魔師宮的門派們,也紛紛開始稱傷不出,躲著不肯出力,而那些原本搖擺不定,準備要投靠魔師宮的,也紛紛趕緊和魔師宮劃清了界限。
有逍遙門和十惡莊的珠玉在前,他們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被滅門的對象。
而且就算天塌下來了,也自有像怒蛟幫和乾羅山城這樣的高個子在前面頂著,至于他們,打不過大不了就躲起來,遠走他鄉也總好過丟了性命來得強!
而魔師宮的動作,卻依舊沒有半點的收斂,不僅沒有收斂,而且越來越多的高手不斷自關外涌入中原。
不過這些現在都和柳白沒有太大的關系,不論方夜羽的目的是什么,都讓怒蛟幫和乾羅他們自己去頭疼去,江湖上這些勾心斗角的瑣事就讓虛夜月自己去考慮 其實不論是江湖還是廟堂,只要有著利益的存在,就永遠都不會缺少殺戮和爭奪,你死我活才是江湖。
通過逍遙門和十惡莊被滅的事件,九重樓也終究是在這個跌宕的江湖之中,打響了他的第一炮,真正第一次在江湖眾人,黑白兩道的面前,展示出了強大不容置疑的實力。
最為關鍵的是,九重樓還有著駐軍的臨時調動權,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這些所謂的名門大派們心驚,更不用說江湖之中那些實力不顯,勢力也排不上名號的幫派們了,更是膽寒,生怕九重樓接下來會有動作,就連平日里的正常活動也比往常少了許多,盡量的降低這自己的存在感。
而且正面決斗,并且搏殺了談應手的虛夜月,也終于在江湖上開始展露頭角,人們也終于開始正視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不再是因為他的父親是虛若無,不再是因為她的美貌讓人傾倒,二十因為她的武功,因為她所掌握的實力。
經此一役之后,虛夜月在江湖上的名聲可以說和慈航靜齋的仙子秦夢瑤也相差無幾了,一個圣潔無暇,宛若天上仙女一樣,不染半點塵埃,一個神秘絕美,好似虛空之夜月一般,秘不可測而又令人驚心動魄,而且這二人,皆是一樣的武功高強。
江湖向來便是一強者為尊,只要你足夠強,你便能夠換來的別人的尊重和巴結,能夠換來地位的權勢,還有財富。
只是這些東西對于虛夜月來說,卻沒有半點的吸引力,她的心思,就如同她的名字。她的美麗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如今已是秋末冬初,應天府的冬日雖然寒冷,但卻不似北方的那種干冷,而是在寒冷的空氣之中,還夾雜著透著骨髓的潮濕,就算是穿再厚的棉襖,包裹的再嚴實,那冰冷刺骨的寒風都能無孔不入。
尤其是足下的雙腳,一到冬季,若是不動彈動彈的話,就感覺好像終年都泡在冰塊里似的。
九重樓的回來對于應天府的百姓們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他們的小日子還是照常的過,賣茶的賣茶,挑擔的挑擔,走商的走商,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
只不過那些個高居廟堂之上,俯瞰天下眾生的官員們,卻一個個的開始提心吊膽起來,詭異的氛圍開始似乎是早有預謀,在柳白他們回來的第二天,便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朝堂。
除了國家規定的休沐之日除外,大明朝每日的早朝都會如期的舉行,這個勤勞的習慣自然是源自于龍椅上面坐著的那位,數十年如一日忙碌不休的皇帝老兒。
盡管如今他已經有著六十多歲的年紀了,但是身子卻異常的英朗,尤其是看上去更是只有四十多歲的模樣。
如今的大明朝堂,明面上大概分為三股勢力,首先是以胡淮庸為首的文官一系,其次是以大將軍藍玉為首的軍方勢力,最后一股就是以鬼王虛若無為首的侯門權貴一系,
當然了,現在這一系的人當中,能夠拿得出不俗實力的,也就只剩下虛若無了,其余的那些手握大權的開國功臣們,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至于柳白的九重樓,做的都是一些錦衣衛和東廠的勾當,不入此列。
可今日份的早朝,以胡淮庸為首的文官一系卻罕見的紛紛上奏彈劾柳白和他的的九重樓,理由便是柳白管教無方,放縱屬下,擅自殺害鄱陽水師統領胡節。
當然了,更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這個胡節乃是當朝丞相胡淮庸的親弟弟,雖然胡節的官級不到五品,可他的手中卻是握著重兵,可算的是實權在握的封疆大吏了,而胡節也是胡淮庸手中最為重要的臂膀之一。
可現如今這只臂膀都還沒來及發力,便直接被九重樓給砍斷了,殺弟之大仇,再加上斷臂之痛,這讓胡淮庸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丞相如何還能夠繼續忍氣吞聲,裝作看不見。
激烈的朝堂好像變成了喧囂的菜市場,一臉正氣的各部官員們紛紛開始數落九重樓和柳白的罪過,說的是天花亂墜,一本正經,好像這些東西都是他們親眼看到的一樣。
胡淮庸站在左上首,閉目而立,沒有說話,而是認認真真的聽著這些官員們的奏報,似乎是在準備醞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