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種子
王進是一名都燕大學的大四學生，上學期期末抽簽，他被分配到了葛錚導師門下，由這位副教授指導他完成畢業設計和論文。
二月份，正在為選題發愁的王進看到導師在群里發了一條消息，說是要參與聯邦政府的一項研究，有意的同學可以跟他一起去。
看到這條消息，王進眼睛一亮，聯邦政府的研究項目，那隨便掏幾個小成果小數據出來，一篇論文最重要的東西不就有了？還是貨真價實的東西，逼格也有了！
這么好的機會，王進自然不會錯過，群里的其他幾個小伙伴也都紛紛報名，于是就有了這次外出。
當他們坐飛機乘車來到目的地時，對眼前的隔離大棚充滿了好奇。
“肯定是異變植物了，規模好像還很大！”王進的舍友薛少謙掏出手機，把這些東西全部拍下。
其他同學差不多也是一個舉動，還有跑過去找工作人員合影的。
而和舍友還有同學不同，王進發現了問題。
人太少了！
而且都是文職人員，拿槍的一個都沒有，再看兩個研究生和導師的表情，對那大棚并不是十分在乎，說明這個研究項目，很可能不是什么重點項目！
沉思時，臨時帳篷里走出一個看上去成熟穩重的大叔。大叔和葛錚開始攀談，相互做了個自我介紹，王進猜測，這人應該就是這里的負責人。
“行，跟我來吧！”負責人大叔朝他們招了招手。
見狀，王進一陣失望。
“薛少謙他們四處拍照，這個姓周的隊長卻絲毫不理會，如果是重要項目，肯定有保密舉措，不會這樣隨意讓外來人四處拍照！”
“結合其他幾點，這里果然不是什么重要項目，也對，關鍵項目不可能讓我們這群半吊子的學生來弄！”
“算了，就當長長見識，到時候弄幾組數據寫個論文，下學期找個地方實習準備工作去…”
王進在心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在那位周隊長的帶領下，王進穿上了防護服，第一次穿這種高檔東西，這讓他感到十分新鮮。
而在走進隔離罩的那一刻，王進震驚了。
滿地的牦牛尸體散發著惡臭，蒼蠅飛舞，一只只蛆在模糊的血肉上蠕動著。牦牛尸體前方，是一堵被撞破了幾個口子的荊棘墻。再往里面看去，是更多的牦牛尸體，以及幾株看上去十分奇怪的植物，還有扎堆死在一起的老鼠尸體。
隊伍里的兩個女生在那里驚叫連連，而后那位周隊長說的一句話，讓王進感到更加震撼。他們看到的這些植物，實際上是同一株！荊棘墻也好，奇怪的長著眼珠的植物也好，都擁有同一副根系，是一體的！
“這就是，異變植物么？”王進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我以后有沒有機會也跟著異變。異變人可以去東都異變人學校繼續學習，將來畢業很可能是包分配，待遇應該不差…”
王進又在那想七想八。
“記住，這些植物全都有毒，目前沒有解藥，千萬要小心！”周青厲聲告誡道，雖然有防護服罩著，可就怕有哪個家伙作死胡來。
幾個學生聽后心中一凜。
接下來，周青把全部情況大致說明一下，王進聽后感到有些惋惜，難怪這里如此不受重視，原來主植株被一頭豬給挖走了。
當然王進也明白，若非如此，還輪不到他們這些半吊子來處理現場的植物。
工作開始，葛錚團隊的首要任務是弄清楚這株植物異變前是什么植物，叫什么，屬于哪個科目。其次就是提取毒液，研究毒性，以及對分株能否能再次發育成主植株進行預估。
而這些，和王進等人沒有任何關系，他們來這里的目的，是干苦力！
尋找合適的根莖葉送往臨時實驗室，必要時還要跑腿去鎮上買東西…
“干，早知道是這么個下場，我就不來了！”薛少謙抱怨道，他和王進被分配在隔離大棚里，和未清理干凈的牛尸體作伴，屬于最糟糕的一批。
“導師說剛才挖的根莖太少，再弄幾根！”外面的女生傳話道。
薛少謙搖搖頭，開始挖地，并對根莖進行簡單處理后，遞給在門口的女同學。做完這些，他發現王進死死地盯著地面，于是過去問道；“怎么了？有什么發現？”
“你看這里的這個印子！”王進在山洞口比了個圈，“這個地方原來是躺著一頭牛的！但它不見了！”
薛少謙仔細看了眼，“那有怎么樣？也許被清理了吧？”
“不，不是被清理，而是被特地搬走的！這就好像你清理倉庫的時候，不從最外圍開始往里清理，而是踩著一堆雜物走到最里面，從里面往外清理，這明顯不符合道理！”
王進解釋道，“除非倉庫最里面放著一件十分貴重的物品，否則一般人不會有這樣的奇葩思維！”
薛少謙聽得一愣一愣，“所以放在這里的牛尸體和那些…不一樣？”
王進點點頭，并繼續說道：“還有你看洞穴里的那具牛干尸，死亡時間和外面這批明顯不同，最關鍵的是這具牛尸居然保存地非常好，完全沒有腐敗的跡象！”
薛少謙咽了口唾沫，“然后呢？”
“洞里的那頭牛我猜測是中毒死亡，門口的這只也是如此，但它們中的毒并不是現在這些植物上的毒，而是一種更加強烈，具有防腐效果的劇毒！”王進說著，扭過頭來，“但是我沒證據，而且我目前還沒想明白，為什么洞外的牛被搬走了，而洞里的那頭卻不搬走。”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因為洞內的牛干尸身上沒有牛血毒，而洞外的這頭，殘留著一些謝言忘記回收的牛血毒！
所以洞內的牛干尸沒有繼續研究的價值，而洞外的這頭有。再加上這個地方已經不受上頭重視，這才導致這具牛干尸陰差陽錯的被留了下來。
“要不我們進去看看。”薛少謙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況且山洞并沒有明令封鎖，山洞口的毒刺也已經被剃干凈了，所以沒有危險。
王進點點頭，兩人走進洞穴，蹲在牛干尸旁邊。
王進檢查了一下受傷的牛蹄子，然后繞著牛尸轉了一圈。
“怎么樣？”薛少謙問道。
“和我想的差不多…來搭把手，把它翻過來我再看看！”王進說著，和薛少謙一起用力，想將牛翻個面，然而，這頭牛的身體下方明顯被什么東西給勾住了，很難翻身！
王進俯身一看，驚道：“臥槽！”
“怎么了？”薛少謙湊了過去，而后也是一個反應。
因為這頭的身下，居然連著一撮根莖！
“要不要匯報上去？”薛少謙覺得這已經不是他們能管的事情，趕緊讓導師和周隊長過來看看。
“不需要，他們應該早就檢查過這頭牛的情況，咱們研究咱們的就行！”王進搖搖頭拒絕了，并伸出手說道：“刀給我！”
“你要干嘛？”薛少謙一愣。
“牛有四個胃，消化東西沒那么快，所以我想看看它身前吃了什么！”王進說著，接過薛少謙遞過來的刀，切開牛腹，把最大的瘤胃挖了出來，將其刨開。
里面早已干涸，沒什么太大的味道。
王進讓薛少謙把胃掰開一些，自己則將手伸進去，在里面翻翻找找。一大把一大把干草被從牛胃里掏了出來，另外還有一個拳頭大小，沒有完全嚼碎的干癟果子。
在看到果子的那一刻，王進冥冥中有種預感，這大概就是毒死牦牛的罪魁禍首！
“這會不會就是這株異變植物結的果實？”王進想到這兒，刨開果子，發現藏在里面的一顆杏仁大小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