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門里牽扯著許多玄機。”
謝千秋細細觀察,越看眉頭皺得越深,深深沉浸在大門上復雜紋路的玄妙中:“這些紋路有的與大魔神身上類似…我封魔星中有專門研究大魔神身上紋路的種族,我有幸曾去觀摩過,這些紋代表著血脈,這一條代表著精神,這一條…這一條正合了乾坤卜卦之說,呼…建造這座們的那位難道不是凡人不成?這是何等的鬼斧神工,當真令人驚嘆!”
周風問道:“能夠解開嗎?”
謝千秋沉吟道:“這一扇大門或許可以,但需要些時間…三天。”
三天這樣的時間可謂是漫長了,到時還不知會生出多少變故,而這還只是第一扇大門而已,按照謝千秋所說,這背后的大門還有不知多少扇,待得破解完畢,恐怕北真等人都優哉游哉地取完寶物歸來了。
不過這也實在怪不得謝千秋,事實上,能在三天之內打開第一扇大門已經足夠驚人了,畢竟根據白丘等人推算,便是以陳修的能為,能打開兩扇大門便已經是極限,而謝千秋能在三天之內打開第一扇大門,最后的成就或許還不遜色于陳修…自然,是白丘等人眼中的陳修。
由此便可以看出謝千秋對于封魔星的了解,他從小便閱遍史書,同齡的孩子玩樂之時他便在探聽各種隱秘的秘聞,經過這么長時間積淀下來,甚至能夠及得上在白丘等人眼中有著驚人天賦的陳修…至于白丘等人自己,若是沒有祖輩千辛萬苦尋到的血脈印記,恐怕連打開第一扇大門都難如登天。
謝千秋也蹙起眉頭,頗有些自責,他跟隨陳修許久,卻自覺地一直沒有幫上什么忙,修為與戰力自不必說,連對于封魔神藏的了解都比不上秦七方,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用武之地,卻依舊是這樣的結果。
就在他絞盡腦汁想得汗流浹背之時,忽聽得身后一聲響,抬頭看才知道是陳修一臉思索地模樣,朝著第一扇門緩緩走去。
“小心!”
謝千秋連忙叮囑,他還沒有摸透這扇門的隱秘,生怕陳修這樣擅自闖入會引發什么莫名的兇險。
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睜大了眼眸,驚駭不能自已,只見陳修從容走到門前的那一刻,忽然間轟隆之聲驟起。
那扇蘊藏無窮奧妙與禁制的大門忽然自行敞開,任由陳修進入,這樣的一幕不像是陳修破解了大門的奧妙,反而更像是…更像是這扇大門在恭迎自己的主人一般。
“是了…是了!我真是杞人憂天,大魔神留下來的禁制,難道還能傷害大魔神自己不成?”
謝千秋拍了拍自己腦袋,臉上洋溢出燦爛笑容,關于陳修身份的猜測更加篤定了幾分。
這時候,陳修已經走到了地而坐大門前,眾人連忙跟上的時候,卻見第二扇大門也如第一扇般轟然大開,這樣的過程,甚至短得只有一兩個呼吸。
這樣驚人的一幕,頓時讓謝千秋又驚又喜,就連葉山都忍不住驚疑不定,懷疑陳修當真是所謂玄之又玄的大魔神轉世,唯有周風猜到緣由,這緣由卻讓他無論如何都歡喜不起來,反而苦笑連連。
這扇門對陳修敞開,自然是因為察覺到了陳修識海中那血紅色肉球的氣息,那是妖魔在陳修體內的遺留,相當于某種詛咒。
只是禍兮福所倚,這樣的詛咒也同樣帶給陳修在這封魔星暢通無阻的特權。
對于方先生這等人物都要耗費許多靈氣的靈陽對于陳修而言,甚至連念頭一動都不需要,只需要踏足其中便可以一瞬間全部吸收。
如謝千秋這等對封魔星了解透徹的博學之士也需要耗費無數苦工才能進入的地方,對于陳修而言,卻像是自家的大門一般敞開。
這都是巨大的贈禮,是尋常人一生都難以企及、只能艷羨嘆服的巨大造化,是來自命運的饋贈。
只是這饋贈在暗中標號了價格,只是現在還不是收債的時候。
而那樣的價格…陳修支付不起,沒有人支付得起。
如果是要陳修赴死,那么他大可以坦然面對,慷慨激昂地奔赴死地,男子漢大丈夫死便死矣,一條性命有什么妨礙?
只是那血紅色肉球要的東西比生命貴重得多,它是要將陳修同化成那頭妖魔之王,讓他成為渾渾噩噩、只知殺戮的兇獸,讓他永恒在泥潭中掙扎,找不到出路,讓他被千人唾棄,萬人唾罵。
聽著身旁葉山與謝千秋的驚嘆稱贊聲,周風只能苦笑一聲,沉默看著陳修漸行漸遠的背影,天知道那少年背負著多沉重的東西,葉山與謝千秋只看到此刻的風光,卻看不到暗地里的風起云涌,波浪滔天。
北真一行人比之陳修到達得要晚上許多。
畢竟他們行走時不想陳修那般急匆匆地趕路,反而有些像是游山玩水,閑庭信步一般。
這也是理所當然,這群來自大勢力的天之驕子擁有足夠的自信,他們明白無論自己去得再慢也不可能有人捷足先登。在他們看來,那群普通修行者火急火燎的模樣再丑陋不過了,身為來自大勢力的人物,自應當優哉游哉,畢竟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恐怕我們到的時候,那陳修連第一扇門都沒有打開罷?”
將要臨近之時,忽然有人想起了陳修,嘴角頓時流露出一抹揶揄的笑。
“道兄未免太高看他了。第一扇門豈是這么容易開的?以那陳修的平常資質,恐怕這第一扇門變得耗費他十天半個月不可。”
“真想要知道他稍后見我們只用揮一揮手便能超過他無數苦工的時候會是什么表情…嘿嘿,不過那時候他再返回,想要跟隨我們卻也太晚了。”
白丘聽見眾人的調笑,臉上頓時流露出一抹戲謔的笑。
就連北真都覺得那一幕有趣極了,此刻俊逸的臉上微微流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