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首都的高鐵上,郝好正在和旁邊的寧丹閑聊著。
鄧子軍已經回家了,按照法律規定,只要法院作出無罪判決,被告人必須立刻釋放,而不管檢察院將來是否會提起抗訴。
關于國家賠償的問題那就和郝好無關了,自然會有人來落實。
做為取得律師執業證后的第一個案子,過程雖然很不滿意,但結果還是很令人高興的。
一次成功的無罪辯護,對于律師的知名度提升還是很有幫助的。除了當天在法庭上的專業人士,又有誰會知道,郝好在法庭上的表現并不理想呢。
案子結束,后面還有事情要做,會見施桂香是當前最急迫的事情。
可令郝好沒有想到的是,承辦檢察官出差在外,要等一周后才能回來。
如此一來,原來安排的在培訓后在首都游覽幾天的計劃只能提前了。
寧丹也恰好沒有其他事情,更何況之前已經答應了承擔此次首都之行的所有費用。
于是,郝好和寧丹提前踏上了進京的列車。培訓班報道時間是9號,正式開課是10號,他們有一天半的時間可以自己安排。
從首都南站下車,坐地鐵北上,轉一號線,就到了外地人來首都必到的天·安·門廣場。
站在廣場上,背對著皇宮大門,仰望著紀念碑,郝好不由感慨道:“這二7廣場就是比商都的大啊。”
“撲哧”一聲,旁邊剛好走過的一對小年輕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憋住,而笑了出來。
寧丹則一下子和郝好拉開了距離,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樣子。
話一說出口,郝好也感到了一些不意思,誰讓自己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平生接觸的最大的廣場就是二7廣場,都已經叫習慣了。
不好意思的瞅了瞅周圍,還好,除了寧丹沒有人認識自己,自己也沒有出現在他人的直播中。至少沒有把人丟到全國人民面前。
在廣場上轉了轉,然后又拍了幾張紀念照,又馬不停蹄的進皇宮中來了個走馬觀花,再次拍上幾張照片。不管怎么說吧,這也算是來過了不是。
而這種狀態,則很是恰當的表明了旅游的本質:急匆匆來到景點,拍照,然后下一個景點繼續拍照,最后記住的只有疲勞和不知道還會不會再看一眼的照片。
兩人離開后,他們趕往北邊的政法大學,這次培訓就在政法大學,住宿也在學校賓館。雖然明天才是報道的日子,但今天還是需要趕過去辦理住宿的,在明天一早辦理完報道手續后,就會有一天的游玩時間了。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來到酒店大堂,他們要辦理報道手續。
手續辦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交錢領聽課證就是了。
郝好站在會務組的桌子前,小心臟亂跳個不停,費用寧丹已經交了——她交了兩個人的錢——會務資料也已經領取了,現在就等著拿房間門禁卡了。
郝好偷偷看了寧丹一眼,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會務組的人誤會他們是夫妻。如果真的被誤會那就不太好了。
是現在提出來還是再等等看?他剛才可是清楚的看到寧丹支付的費用中,住宿費只是一個標準間的費用。他們兩個人,而且是一男一女,應該要兩個房間才對。
他有些欲言又止,有心想說明,但又怕寧丹面子不好看。
就在這種懵懵懂懂中,會務組將兩個房間門禁卡分別遞給了兩人。
郝好匆忙中掃了一眼寧丹的房間號,是兩個房間。他暗暗的出了口氣。
“我沒有要單間,這次不是出差,而出來學習的,和其他地方的同仁住在一起,也方便大家增進感情。”寧丹好象根本不知道郝好的內心變化,她拿著門禁卡,向郝好解釋者。
郝好終于放下了心,他真怕剛才自己的心理活動被寧丹發現,那可就真的…
還好還好,他拿著房卡,和寧丹一起走向上樓的電梯。
他們需要把剛領取的聽課證、培訓用的資料和某些準備做律師生意的廠家的小禮品送回房間。然后就要出發,去向長城證明自己是一條好漢。
五月初的天還不算熱,但對于登長城的人來講,出點汗也算是正常吧。
正在烽火臺休息的郝好,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你好。”郝好接能手機,首先問好。
這是郝好剛從書上學的,書上說,接電話時主動問好,可以拉近雙方的距離。
不知道對不對,反正不費事兒,郝好也就跟著書上教的做了。
電話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顯得很弱,很輕,她好象在努力的控制著什么:“郝律師,你好,我是黃秀英。”
“黃女士你好。”郝好一聽是黃秀英,臉上立刻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有人說過,在打電話時,如果你在微笑,那么電話那端的人就能感受你的善意。
郝好對此深以為然,他在接打電話時,不管當時的心情如何,都會保持笑容。
黃秀英輕輕地咳嗽了幾聲,問道:“郝律師,你沒有在所里啊?”
“我現在在京城,參加一個培訓,下周回去。”郝好說道。
“那我等你回來吧。”黃秀英有些失望。
“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事,今天我正好路過你們所,就上來看看。”
郝好根本不相信,她只是正好路過,自簽過委托手續到現在,已經有差不多兩周時間了,自己還沒有和她聯系過,她估計是有些著急了。
但既然黃秀英不說,他也難得裝糊涂。她的案子是沒有辦法有任何進展的,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案子,也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了。只要讓她保留著希望,自己就算對得起何大力了。
讓自己去法院立案是不可能的,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立案,最終的結果除了撤訴,再也不會有任何其他辦法。但即使撤訴,也有一半的訴訟費就此打了水漂。
雖然何大力說過,讓郝好該立案就立案,不用在意那點訴訟費。但郝好可不這樣認為,正如寧丹所說,如果到時候何大力向司法廳投訴,自己多少都是要承擔一點責任的。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郝好收起手機,和寧丹相視一笑,兩人繼續,到了長城,不能在好漢坡留個影,那怎么能行呢。
好漢坡,好漢多。多的連拍個照的地方都沒有。這個地方的人口密度,估計全世界能超過的都不會有幾個。強行用手機拍了個臉和身后那遠遠的、只露出一個大大的“好”字的石碑,也算是完成了一個小小的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