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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四章 貿易逆差

  韓瑾瑜身材婀娜,面如桃花,綠云峨峨,目似春水,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更兼才思敏捷,能吟詩作對,又能邏輯思辨,竟然能解出費馬大定理,如今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四品的高官了,位列朝堂,巾幗不讓須眉。李存真對她當然是另眼相看。

  更為難得的是,這女人實在能干,為明李內政解決了許多重大問題。如果說她是女強人吧,卻還有小女人那種讓人憐惜之態,斯文有禮、溫文爾雅又落落大方,偶爾嬌羞含魅,凝睇含情,很是討李存真喜歡。

  如果不是怕別人說自己荒淫無度,不是怕朝廷女官人人自危,二十多歲的老處女韓瑾瑜不知道上了吳王的床榻侍寢多少次了,豈會被留到今天。

  李存真也想過偷摸叫韓瑾瑜入宮,但是想來想去,雖然心頭瘙癢難耐,但是終究認為這么做太過茍且,不屑為之。

  雖然說二十多歲的女子在此時已經是老女人了,又大腳。但是,眼看著韓家一門青云直上,引得不少人眼熱。科學院里竟然有“無恥之徒”給韓瑾瑜寫情書,李存真知道后“怒火中燒”,交由姜誠處理。

  誰知道那家伙仗著自己是進士出身,又是科學院的,居然柴米不進,對姜誠的“勸告”不以為然。

  “臥槽你媽的!”姜誠嗔怒,咬牙切齒,心中罵口不喋。

  他哪里是好惹的?年紀輕輕就敢于伙同武丹、武達摩去刺殺遠比他強大的王強。如今面對區區一個研究員自然不在話下。可是那人畢竟是科學院的,殺了終究不好,殿下面上須不好看,怎么辦呢?

  想來想去,姜誠決定親自動手。半夜他先用煙迷翻了那人,然后殘忍殺死了他的狗,把鮮血淋漓的狗頭塞進了那人的被子里,狗嘴上纏著一張布條,上面寫著五個字:離三娘遠點。

  果不其然,在清晨,姜誠如愿聽見了室內傳出嚎叫聲。

  那人的下人報官后,楊添秀自然是抓不到兇手的。但是就算抓到又如何?能給定個什么罪名?殺狗罪,還是嚇人罪?

  從那以后,韓瑾瑜再也沒人追了,也沒人敢追。她終于朝著“女光棍”或者“自梳女”的方向一路疾馳,世人竟難以望其項背。

  “你說,說來聽聽。”李存真笑愔愔地說道。

  韓瑾瑜這只白羊羔哪里知道李存真的想法,大方說道:“我以為這四家其實還根本就不明白債券的玩法,不敢輕易出手。殿下也說過,資本天生懼怕危險,喜歡去避險之所。他們不明白債券的玩法,定然認為此處是危險的,不敢輕易涉足也是正常的。既然這四家不敢玩,那么,不能保證別人也不敢動啊…”

  “嘿嘿…”李存真看著韓瑾瑜的笑靨也笑了,問道,“狀元公的意思呢?”

  “我們此前確實把一些債券賣給過滿清那邊的人,不過總數只有區區兩萬兩而已。殿下為何不把債券賒給四家,讓這四家在滿清那邊幫我們賣掉債券呢?”

  “對啊!”常琨聽了韓瑾瑜的話,好似一語驚醒夢中人,說道,“我們可以低價給他們。”

  “你是說低于十兩一張?”

  韓瑾瑜和常琨全都點頭稱是。

  李存真想了一會,突然用拳頭狠狠一砸手掌說道:“我怎么沒有想到呢?好!就這么辦。最好是讓這些人把債券買給滿清的官宦和將領,讓這些人先發上一筆。以后老子再發行河南債券,讓這些老西兒想辦法買給河南的滿清官員。如此一來,嘿嘿…”

  “殿下英明!”韓瑾瑜稱贊道。

  “等一下。上次這四家來人是談合作,這一次來是干什么來了?”

  韓瑾瑜回答:“這一次是出售煤炭、鐵、硝,順便購買南貨。”

  對了,是煤炭。李存真想起來:南方缺煤。這一次肯定是這群山西商人向南明運煤。鑄幣局需要煤炭用于錢幣的鑄造,特別是銀幣。此前,鑄造錢幣都是用木炭,有一些煤炭還是從朝鮮運過來的,但是終究數量有限。

  “走的是水路?”

  韓瑾瑜點頭稱是。

  四家皇商在山西購買了煤炭,然后走陸路進入河北在臨清上船。馬匹購自蒙古,在張家口集中,由通州上船,一路南下。滿清的河道總督早就被皇商買通,即便沒有買通,河道總督也無權過問皇商經營。

  此時的山東已經成了前線。滿清朝廷交代山東大小官員嚴查過往商船。但是,山東巡撫蔣國柱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和李存真勾結,此次自然對南北貿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三千多馬匹就這么堂而皇之地過聊城、濟寧、臺兒莊,一路進入趙無極坐鎮的徐州。

  除了蔣國柱,其他山東大小官員在趙無極的糖衣炮彈下幾乎全部被征服。只有滿清朝廷被蒙在鼓里。

  “山西人想要什么?”

  韓瑾瑜回答:“他們什么都想要。”

  李存真笑了,說道:“我們占據了江浙閩贛地區,這里正是財富之地。北方缺少貨品,這些山西商人自然什么都想要了。”

  常琨說道:“這些商人好沒有廉恥,我都替他們臊得慌。可是他們卻一個個大言不慚的,說商人只在乎利益。在我看來,江南這個地方被咱們給占領了,這些滿清的皇商不僅不悲哀,反而高興得很。”

  韓瑾瑜說道:“這是當然了。天下又不是他們家的,丟了也無所謂,他們只在乎銀子。江南被殿下光復,滿清北地南貨幾近斷絕,正是哄抬物價的大好時機。此前,殿下也說過要一起哄抬物價,其實這都正中他們下懷。老西兒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明清之爭越是激烈,這些商人反而越是賺錢。只是苦了勞苦大眾…”

  “他們最想要的是什么?”李存真問。

  “茶葉和棉花。”韓瑾瑜回答。

  茶葉和棉花?李存真想了想,沒錯,確實是茶葉。

  “山西有鹽礦,雖然是石鹽,但是卻也不錯。而且,天津也產海鹽。北方有鐵礦,所以,鹽鐵這東西是買不上價的。

  南貨當中,生絲、絲綢和上等的瓷器只有那些官宦子弟用得起,雖然利潤比較高,但是能夠賣出去的還是太少了,總體上賺得不多。

  茶葉就不一樣了。這些山西的老西兒能耐得很。萬歷皇爺的時候這群家伙就能趕著騾子一路走到沙俄的莫斯科。蒙古、新疆自然不在話下。茶葉金貴又輕便。販賣茶葉,一本萬利。”

  “新疆?”韓瑾瑜不解地問,“這是哪里?”

  “這是我的稱呼,其實就是西域準格爾。”李存真說道,“蒙古需要茶葉,同時北地的人也需要茶葉。茶葉是一定要賣給這些老西兒的。他們把茶葉運走,其中有一大部分是賣到蒙古去,然后從蒙古買馬。如果我沒有猜錯,三千匹戰馬都是閹馬。”

  “沒錯,殿下猜得一點沒錯!”韓瑾瑜回答。

  “商人狡詐啊!如果不是閹馬,是種馬和母馬我們自己就能繁殖了。他們還怎么賺錢?茶馬貿易,如今這中間一進一出,我們鐵定是入超的,有貿易逆差,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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