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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進八章 大發展2

  且說,南明已經拿下福建,此時明李政權控制的領土大大拓展了。包括后世的江蘇、浙江、安徽、福建四個差不多完整的省份,控制著江西北部地區和山東南部的幾個縣。此外還有朝鮮濟州島和遼南一小塊狹小的區域。

  明李憑借強大的水師,徹底控制了長江中下游的航道,截斷了漕運,擁有鄱陽湖的制湖權,東海、黃海和渤海的制海權。

  由于趙無極進兵福建的過程當中得到了當地縉紳的大力支持,獲取了大量的糧食、布帛、生鐵和騾馬等物資,因此李存真的煩惱反而少了不少。李軍也就沒有急于進功湖廣,解決糧食問題。

  畢竟,坐天山大戰才結束沒有多久,浙江、福建也才拿下。李軍此時還很疲憊。

  而湖廣、河南、四川、陜西的清軍陸師此前并沒有什么損失,建制完好。

  李軍以疲憊之師攻蓄銳(rì)久之師,即便獲勝也將付出巨大代價,所以李軍正確的選擇還真是應當做一段時間的休整,然后積極準備,再行進攻。那時候對李軍更有力。時間其實在明李一邊。

  順治十八年十一月后,洪承疇率軍北上返回北京,李國英部清軍奉調進駐湖北地區。

  湖廣百姓對川陜綠營戒備心極強,生怕這些綠營老爺一個不如意就大肆劫掠。因此沒有人給川陜綠營好臉色看。

  張長庚討厭李國英,因為李國英部分走了湖廣軍將近一半的軍需物資。

  川陜綠營離開老家,士兵們在別人的地盤上作戰,都認為把命搭在湖北不值當,為難(qíng)緒嚴重。

  而且,川陜綠營心中不忿,認為:既然俺們川陜大兵豁出命保護你們湖廣不受李賊侵擾,你們就該對我們好。我們遠道而來,命都不要了,拿你點東西,吃你們點(肉),怎么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我們可是用命來拼啊!你們怎么還能不樂意,嘰嘰歪歪呢?

  就這樣,川陜和湖廣兩家彼此看不順眼,導致此時整個武昌、襄陽、荊州地區清軍軍心不穩,民心動(蕩)。恐怕需要相當長一段時間磨合。

  夔東山區的闖營知道東面明李獲勝的消息后,便開始行動。他們發動了七萬人,其中戰兵三萬人。

  一面向東(sāo)擾武昌,一面在張煌言仆人楊冠玉的慫恿之下向西進功重慶。湖廣清軍陸師將會在夔東的進攻之下逐漸疲憊。而明李經過休整再攻擊湖廣,很有可能輕巧取勝。

  所以說,趙無極進功福建的戰事為明李獲取了巨大的戰略空間。特別是使明李不用因為缺糧而在軍隊未做修整的(qíng)況下進攻湖廣。從側面為明李爭取到了一定程度的戰略主動權,

  南明永歷十四年,滿清順治十八年,耶元1661年的下半年,在南明明李政權占據福建之后,明清雙方雖然一直緊張對峙,但是卻沒有發生什么大規模的戰事。

  轉眼過了年。1662年,也就是永歷十五年,三月,明李控制的江南、浙江和福建三省稅收上來了,竟然高達二千八百六十萬兩之多。糧食和布匹還都沒有計算其中。

  李存真看著財務報告,雙眼圓瞪,已經看得直了,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反復詢問后才接受了實施。心道:發了,這真的是發了。

  半晌之后,李存真以吳王之尊竟然歡呼雀躍起來,他對(shēn)邊的陳顯祖、張煌言和常琨等人說:“當年烈皇在位的時候,舉國之力滅不了建奴;及至建奴入關,僅僅以北直隸一省的稅收就差一點平定了全國。看來,我國的貨幣存量著實不小啊。

  現在歐洲三十年戰爭已經結束,西班牙、荷蘭等對我國白銀輸入已經恢復。我以為英荷第二次戰爭用不了幾年就會爆發,我們投資買債券,嘿嘿嘿嘿…咱們就買荷蘭贏,我保證讓荷蘭還不起錢,到時候把他們馬六甲拿過來抵債!哈哈哈哈…真是要大賺特賺了!有了足夠的銀子,滅亡滿清、擊敗沙俄、踏平準格爾全都不在話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罷,吳王(diàn)下“歡快地”往門外跑去,摟住屋門口看門的大兵,在額頭上“吧——嗒——”狠狠親了一口。

  然后跨立在院內,雙腳如同圓規,高舉雙手大喊:“今天,老子不吃咸魚蘿卜了!四菜一湯!全都給老子換成硬菜兒!硬菜兒!哈哈哈哈…媽的,老子終于闊了!”

  大兵、宮女和櫥子們面面相覷,不知道什么是“硬菜兒”。

  李存真本質上是個東北人,東北話當中的硬菜兒指的一般是豬牛羊(肉)做成的菜,特別是多脂肪、多筋頭巴腦和多汁算是硬菜中的上品。

  比如:烀豬頭、烀豬肘子、豬(肉)燉粉條子、烤羊腿羊排牛腰子、燉羊蝎子、涼拌羊臉兒牛蹄筋,麻醬水爆肚這些全算硬菜兒。

  李存真這半年過得還不如崇禎五年后的朱由檢。為了節省開支,他整天省吃儉用,衣服內里帶著補丁,天天吃白菜豆腐,過年就一道葷菜——咸魚。

  現在終于有錢了,自然要報復(性)消費,一下子吃四個硬菜喝一個(肉)湯。著實夠狠!

  這不能怪他!李存真本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上學的時候和自己的死黨談著普普通通但是在自己看來卻高不可攀的話題,從來沒想過要實現它。

  畢業后做著普普通通的工作,雖然不甘心,又是考研又是讀博,但是不出意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絕不可能品嘗權力的滋味,更不可能問鼎天下,他甚至連個漂亮娘們兒都搞不定。

  然而,命運的安排讓他穿越了。危險、貧窮、白眼、非議、綠帽,這些東西向他壓來,沒有成事的他隱忍了十幾年,終于有一天兩千萬兩銀子明晃晃地擺在面前,李存真的心亮了,難道這就是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嗎?

  曾幾何時,搞錢,搞很多很多錢,這是李存真穿越之前和師兄談的最多的話題,從來就是聊一聊,沒想過能實現,現在居然實現了,真的有兩千萬,如此(qíng)形,多年的隱忍,理想抱負得以實現,這怎么能不讓他激動,不讓他癲狂?

  李存真站在院落里,(胸)口高高鼓起,雙眼圓瞪如牛。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眼前,半晌不語,突然,他朝著兩根手指大喊:“兩千萬兩,兩千萬兩!哈哈哈哈!你叫我怎么花,怎么花啊?”

  喊罷,手舞足蹈地,飛也似跑出院門外去也。人影已然消失,爽朗的笑聲卻回(蕩)在空中…

  張煌言、陳顯祖、常琨等人嚇壞了,趕快叫衛兵跟上。于是,在南京皇城內出現了滑稽的一幕。一個人大笑著在前面瘋跑,后面有文官、帶甲衛兵和大腳宮女一大群人邊喊邊追。癲狂、狂喜、叫喊,你追我趕,如同“范進中舉”。

  二千多萬兩銀子的稅收僅僅用了半年多就收上來了。之所以有這么多銀子,這首先是因為縉紳在遭受了滿清奴役十八年,特別是滿清遷界(jìn)海之后徹底怕了,擔心明李垮臺,因此沒有發生如同崇禎朝時那種士紳集體抗稅的(qíng)況,他們絕大多數人都老老實實地上繳了賦稅。

  不就是賦稅嗎?給誰不是給呢?三無地區縉紳的代表之一,大地主張文煥對自己的朋友們說:“不就是交稅嗎?給誰不是給呢?如果滿洲大兵來了,搞不好破屋拆家,把女子俱往他鄉發賣,如何是好?到時候,即便被搶了,韃子皇帝說賦稅給免了。但是漕運的銀子、販鹽的銀子怕是一個字都不能少。賦稅才幾個子兒?韃子朝廷并不稀罕,要的是漕銀和鹽銀,你們見過幾時免過鹽銀?

  韃子朝廷就指望著這江南半壁來養活他們呢,要交的銀子綜歸是要交的,還真能給免了?絕不可能。

  與其都是交稅,交給吳王(diàn)下還能落個好,至少在科舉的時候沒準能照顧照顧咱們這些縉紳,咱們在朝廷里邊有人,可以商量嘛。再說,吳王說得很清楚了,愿意讓咱們的子侄做村官,而且還能升官,到時候弄好了,做個縣令、巡撫也不是沒可能。要是把銀子給了滿清,那就是孝敬給祖宗了,應該的,誰會記得咱們的好?沒準看咱們有錢,還覺得咱們納的少了,(逼)著捐輸那也得給,給的可就不是這個數了,要是少了,沒準抄家滅門。”

  張文煥的話代表了當時縉紳的想法。李存真溫水煮蛙,戴上虛偽面具迷惑縉紳的“(陰)謀”在一定程度上得逞了。

  其次,之所以收上來這么多錢,是李存真的村官制度起到了作用。經過科舉,行政科中進士的人大多都被派到了村子里。那些經歷過大戰的老兵退伍后不少也都進入了村一級成為了武裝部長。

  可以說,明李把政府設在了村上。雖然目前僅僅覆蓋了不足十分之一的村落,但是示范效應卻是十分明顯的。

  有村官的鄉村中,縉紳再難以隱瞞人口、土地和財產,只能乖乖交稅。如果敢于抗稅,村官和村武裝部長就會調兵過來鎮壓。

  縉紳們集合在一起威力自然是很大,但是有了村官制度,縉紳被分化和監視,很難在短時間內聚集成一股勁,反抗新政權。除非他們發了狠把村官驅逐。但是,那等于是和李存真的“朝廷”撕破臉。縉紳不敢,大明幾百年的積威讓這些縉紳望而卻步。再說,就算趕走了大明,來的新人會更好嗎?不見得。

  第三個原因就是縉紳被利益驅使,許多人發現自己子侄可以做村官,雖然小了一點,但是不管怎么說,村官能穿官服戴管帽。芝麻再小也是油啊。況且,“朝廷”考核中非常重要的一項就是征稅,征得多升官就快。

  南明明李政權中有八百多個村官是縉紳子弟充任的,為了讓自己的子侄升官拼命幫助朝廷斂財。而村民本(shēn)在一定程度上依附于縉紳,縉紳還不敢(逼)農民太狠,怕他們造反。因此許多縉紳竟然拿出自己家中的東西沖做賦稅,這么一來賦稅的總量就大大增加了。

  其實,縉紳們落入了李存真的圈(tào)。縣官數量有限,再網上的知府、知州數量就更少了。所以,縉紳拿自己家的錢給自己子侄沖政績的事(qíng)是水漲船高的,最后升官的就那么幾個。沒升官的沒有怪罪李存真,反而對自家子侄心懷愧疚。

  唉…要是再多拿點錢就好了。耽誤孩子仕途了,都是咱家沒能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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