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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撲朔迷離

  索豐繼續說道:“本來,我也不是很確定。那李存真長得太像了,我一眼看過去,嚇了一大跳,我還以為當年沒毒死博果爾呢。他也第一時間否認自己是襄主子了。我也就不那么確定了。因為,一個詐死逃出來的人不會那么容易就承認自己的身份的。

  可是,過一會他又回來了,然后就說自己是襄主子。我就感覺很不對勁。按理說,那毒下得很好,毒不死的機會不大。所以,我又試探著問他:是不是跟著太妃一起去見太后那次。他居然想也沒想,說是。”

  嘿嘿…嘿嘿…這可真是有趣,太妃領著襄主子見太后不知道多少面了。我問他是不是他也不說是哪一次,就直接說是。這顯然就是胡說八道,就坡下驢,我也不知道李存真是把我想得太笨,還是他太過自信,認為這么幾句話就能騙得了我?

  還說太后給他下慢藥,有趣,真是有趣。若果真是慢藥,那得天天吃,最厲害的慢藥也得吃七七四十九天,若是藥性不強的怕是得吃一年。他怎地吃一次就會死?他還說是太后下得慢藥?哪家的慢藥那么厲害?”

  索豐的幾句話說得多模半天沒說出話來。他死死盯著索豐。

  索豐繼續說道:“入關的時候皇上學習說漢話,太后就是反對。皇上用漢臣,太后認為應該用蒙臣,滿臣。到了后來,皇上說起滿語來,里面都夾雜著不少漢詞兒,搞得咱們這些奴才也都無所適從。入關這些年,咱們也都會說漢話了。

  那個李存真不知道從哪里學了那么多滿語,詞用得比咱們滿人還好。不過,多模,他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我是純粹說滿語長大的,和你們不一樣,你們這些人滿語漢語混著說,有時候你們就聽不出李存真話中的錯漏。我現在告訴你那詞是對的,但是說起來卻不對,顛三倒四的,不對路。”

  其實,索豐所說指的是語法的問題。李存真說滿語的語法不對。

  當年李存真在讀博士的時候,有一個學者開設了滿族語課,不過只有十八個學時。他也是聽隔壁寢室的人說有人教滿語才去跟著學的,當時盼望著以后興許能靠這個找個工作。但是也只學了十二個學時,沒太學明白。其實,即便學一百八十個學時也是學不明白的。那個所謂的滿族文化專家其實自己也不太會說滿語,不過是依書直說,出來找場面而已,反正也沒幾個人懂,誰能拆穿他?所以李存真其實沒學到什么東西,無非是五百多個滿族語單詞罷了。

  不過,李存真是個東北人,又生活在完達山脈南麓,距離東寧、寧安和海林也就是清朝的寧古塔地區很近,滿漢蒙雜居多年,語言中本就帶有許多滿蒙詞匯,加上口音的關系,說起來自然順溜。

  但是,李存真的滿語使用的是主謂賓結構。這是典型的漢語的語言習慣。而滿語屬于阿爾泰語,是通古斯語族一只,語法結構是主賓謂,和漢語明顯不同,且還有詞格,如同朝鮮語里的思密達。

  而且,滿族十分落后,文化不發達,語言不像漢語那么的豐富。滿語極盡簡單,能表達清楚意思即可。且有許多固定和特定用法。

  可是李存真在使用所謂的“滿語”的時候,僅僅是用滿語詞匯強行附會漢語習慣,甚至會有復雜句,咋一聽起來,很像是滿語,能夠讓那些生長在關內的滿族青年上當,但是卻騙不過母語是滿語的老女真。

  索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在語言上卻是老女真。李存真故意賣弄反而露出了破綻。

  索豐繼續說道:“回到北京,我趁著正白護軍旗護衛太后的機會,向太后和盤托出。太后是何等人物?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太后的掌握之中。現在已經有人扮做北京站的細作去給李存真送信了。告訴他,皇上信了死人復活的荒唐事,而且愿意為此付出大代價。”

  “那又如何?”多模問道。

  “趁著李存真還以為自己得計的功夫,天兵就會立刻南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一舉覆滅明李。”

  “索豐…”多模聽了索豐的話后說道,“不管李存真有多少破綻,當時可是你說他是襄主子的,對吧?我們都是聽你的。既然你明明知道他是假的,為什么不告訴我和羅珞?咱們從廈門回來多少時日了?就算有漢人跟著,你能說你沒機會跟我們兩個說嗎?我看你就是打算用我和羅珞的命,用我們兩家人的命給你升官發財做墊腳石吧?”

  多模的話讓索豐一時無言以對。

  多模繼續說道:“咱們認識多少年了?有十五年了吧?行,你看不上我多模,這也能理解,畢竟我和你關系也就那么回事。

  但是,羅珞呢?羅珞你也出賣嗎?

  他不僅從光屁股娃娃的時候就和你熟識,而且你們兩個是一起入旗的,兩家人還多少沾親帶故,這不用我多說吧?

  當年,羅珞的阿瑪吉那死的時候你怎么說的?你說你無論如何都要照顧這個弟弟。當年你們家要不是因為吉那大叔的接濟能活下來?現在呢?你只顧著自己升官發財,把我當踏腳石,行,我多模認了,誰讓我天生遭人膈應呢?而且,我聽人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出賣我,行,算你本事。

  但是,你連羅珞也出賣嗎?呸!臭不要臉!索豐,你不得好死!我告訴你,還有什么人,我多模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絕不告訴你這個敗類!”

  “多模,你別聽索豐胡說…”蘇炳終于緩了過來,說道,“大頭領就是襄主子沒錯。索豐在這里說出花來也沒用。”

  蘇炳對著索豐說道:“索豐你夠心機,在下佩服。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大頭領確實就是你們滿清的襄親王。”

  “你胡說!”

  “哼!索豐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這些人之所以死心塌地跟著大頭領就是因為大頭領是你們滿清的博穆博果爾。這可能很難理解,但是這個世上難理解的事還少嗎?你說得頭頭是道,一會一個說法,兩會一個說辭,我反駁不了,但是你有確切證據嗎?那不都是你自己猜的嗎?大頭領確實是襄親王,而且有復活死人的本事。

  你確定你知道所有的細節嗎?你認為你算得肯定是準的嗎?大頭領他沒有一點可能是襄親王?索豐,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一個奴才,確定自己比主子還有見識有謀略嗎?

  你在那里搖頭晃腦,把你能耐壞了…我靠…皇上說話都帶漢詞,襄親王說話有一些漢話的習慣怎么了?就憑這一點,我告訴你,索豐,你高看你自己了。

  我告訴你,正因為大頭領死過一次,去過陰間,在閻王那里得過一瓶子藥水,所以能把死人復活。我就親眼見過。

  只要把藥水給死人喂下,那人立刻能活。如果已經是枯骨了,那就把水澆在枯骨上,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長出肉來自然能活。

  那藥水大頭領自己也會做。嘿嘿…索豐,你沒想到吧?

  我們跟著大頭領是不會死的!想死也死不了。”

蘇炳說完,得意得哈哈大笑,聲音在天牢里回蕩。只留下索豐一個人心煩意亂。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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