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黎明的天空,喚醒了沉睡的大地。
新的一天來臨。
一早上,風九離立刻動身,去了林城街十三號,找到了趙子墨。
“慕凌雪是否安然無恙。”這是風九離的第一句話。
趙子墨拍了拍胸脯,“放心,當晚我就將弟妹送回家中,倒是你,可是讓我擔心壞了。”
弟妹是什么鬼?
風九離一聽趙子墨說話就頭大,搖了搖頭,他說:“擔心我做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里?”
“人是好好的。”一旁坐著的聶升說道,“可是那個小姑娘呢,你把她藏到了哪里?”
兩人用著期許的目光看著自己,風九離知道,自己只有實話實說,“她是無憂教四大金剛之一,我不是她的對手,只能讓她離去,不過她最后去的地方,是西街南門巷吳口胡同。”
聽了這話,趙子墨微微的凝眉,不露聲色的說道:“既然她是無憂教四大金剛之一,那么如此也不奇怪。”
聶升搖了搖頭,心底也是放棄了追查顧暖之的想法,心有余悸的說道:“前天一戰真是慘烈,各方勢力的殺手加上傷及的無辜百姓,死傷起碼不下五百之數。”
風九離心中凜然,想著自己若是沒有及時離開,當晚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只繼續問道:“那青木龍王呢,當真死了嗎?”
說起這件事,趙子墨他那顆年輕的心,卻像一盆燒旺了的爐火,熱烘烘而又暖洋洋的,他抬頭說道:“當真死了,這柳無心真是厲害,開始時青木龍王尚能與之過招,但你走之后,柳無心不知怎么突然又強了幾倍一樣,幾劍就將其格殺。”
聽了這話,風九離看了看一旁的聶升。
聶升也是點頭,他說道:“也不是強了幾倍,青木龍王很強,即便柳無心也無法留手,只是后面他不愿意戀戰,一心只求速戰速決,所以出手盡是殺招,原本兩人一點點的差距就被放大了很多,而青木龍王看起來也就沒那么強了。”
柳無心是丞相袁平的門客,自然也是站在太子那一邊。
風九離想到這里,不免又為韓文芊感到擔憂。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無論讀書人還是武者,都能靠自己的能力影響朝堂。
公主府雖然高手眾多,但是柳無心一人站在丞相袁平那邊,就抹平了太多的差距,如今若是連張臨風再投靠了太子,這個勢力的天平恐怕就要歪斜了。
“你們今后打算怎么辦?”風九離站起身,“繼續對付無憂教?”
“無憂教霍亂百姓,包藏禍心,自然是要將他們鏟除。”趙子墨站在那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猶如一座鐵塔,顯得格外英俊魁梧。
風九離點了點頭,他說:“如若需要,去城外五里廟通知我一聲就行。”
“城外五里廟?”趙子墨皺了皺眉頭。
“怎么了?”
“沒怎么。”趙子墨說道,“放心,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去找你。”
風九離嗯了一聲,就此離去,他走之后,這陰暗的屋子里,趙子墨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是公主府的人。”聶升皺了皺眉頭,他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劍柄,“我去殺了他。”
“住手。”
“殺伐要果斷。”聶升眼睛一瞇,“無憂教霍亂百姓,公主府擾動朝綱,兩者皆為國賊,唯有殺之而后快。”
“你夠了!”趙子墨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他拿我當兄弟,如何待我我自然同樣待他,豈能做出這種事情。”
“呵呵。”聶升眼中殺機愈盛,“子墨,你不要忘了,你倆間的交情,加在一起,不過是幾杯酒,幾塊兒點心的事情。”
“聶升,虧你是從中州來的。”
“怎么說?”
“既然一起喝過酒,那么自然就算兄弟。”趙子墨起身而立,“虧我以為你有幾分中州俠客的俠肝義膽,沒想到竟也是個俗人。”
聽了這話,聶升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好好好,算是我俗氣了!”
風九離沒有去找慕凌雪,他回到房中,擦干凈寶劍,灌了一浴桶的熱水,開始沐浴更衣。
他不信神,否則的話,說不定還要焚香禱告。
泡在熱水里,熱氣升騰,擋住了他的視線,風九離在等,等張臨風。
他不知道張臨風看沒看見自己冒著生命危險留下的紙條,只知道,若是他今天不來公主府,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或者自己的死期。
要殺人的人,總是會被人殺死的。
風九離在水中泡著,真氣運轉,雷聲陣陣,白色的蒸汽在他的頭頂匯聚成三朵奇異的花。
過了很久,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風九離睜開眼睛,起身穿衣,推門而出。
頭發花白的老人被兩個隨從擁躉著,從他的門前經過,老人疑惑的看了他兩眼,隨即轉過頭去,頗為急切的走向不遠處那棟兩層高的閣樓。
風九離唇角微微揚起了一抹笑,心道張大人真是勤奮,竟然一大早就起來處理公文,也得虧如此,讓他能夠救得了自己性命。
接下來這位張大人是生是死,可就不關他的事嘍。
但想來,他身為戶部侍郎,朝中大員,即便是公主殿下,也不敢在這五里廟里害他性命,畢竟這燕國上下,還是燕王說了算,而不是燕國的這位三公主韓文芊。
風九離來到練武場開始練劍,動作不快,讓體內的真氣緩緩運轉,沒有人教導他,但是他依然憑借直覺摸索到了其間訣竅。
九劫劍法威力強橫,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殺招,配合著‘長生訣’的詭異功效,與人對決更是有奇效。
武功相近的情況下,首次交手,他只要出手,對方很難擋住他三招五式,而既然他用出了這樣的武功,你擋不住他的招式,自然就已經死了,根本不會有第二次交手的機會。
唯一讓他遺憾的是,自己的劍法和‘長生訣’貼合的太過緊密,只需殺人,就可以迅速的進步,而明知道這個特性,他卻不愿意去實行。
空有寶山在前而不能出手,是何等的遺憾。
張臨風已經進門足有半個時辰,風九離在想,見這位五十多歲的朝廷大員的時候,公主殿下是不是仍舊那般穿著不得體。
他的腦子似乎隨時隨地都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想公主殿下穿什么衣服,想公主殿下不穿衣服,什么都想。
劍法又練一遍,張臨風出來了。
風九離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見張臨風,而且就算自己走上前去搭話,對方也未必會搭理自己。
如果一切順利,公主自然會要見他,到那個時候,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公主自然會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