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9:豹胎救人
周家，周縣丞打開了一個秘室。
“豹胎丸，沒想到足足過了三年，泄漏消息的居然還是一個本家之人。”
看著手中所剩不多的丹丸，周縣丞臉色復雜無比。
是的，那個周大夫，不僅是他的本家之人，如果再向前算兩百年，還能扯出同一個老祖宗。
只是周家在潼遠縣扎根太久，他們的族人經歷了幾次分宗，很多同是周姓的人血緣關系已經很遠了，甚至有些人之間還有生死大仇。
“算了，當初和楊家合作的時候就知道，這東西早晚有一天會被人知道。”周縣丞看著手中丹丸，又微微搖了搖頭。
“都想好好活著，都是先考慮自己的利益，我也免不了俗，又怎么能責怪其他人呢？”
當周縣丞帶著豹胎丸走出大門的時候，他的管家卻是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老爺，二公子又被楊家丫頭給打了，現在還在回春堂呢！”管家抹著額頭看不見的汗稟報道。
周縣丞眉毛一皺，本能地就想開口呵斥，不過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原本想要發火的心思瞬間就沒了。
“抬回來吧，沒死就行。”說完之后，周縣丞身上的精氣神好像都被抽離了一些，整個人也仿佛一下老了十來歲。
“對了，以后把老二看嚴一點，不能讓他被我們那位司馬大人給帶壞了。”周縣丞一想起那位知縣大人來到潼遠后的所作所為，不由就自動想起了前面才見過的郭少陽，總覺得這兩人身上有一些相似之處，只是一時間又想不起具體是哪里相似。
而就在周縣丞惦記知縣大人的時候，身為潼遠知縣的司馬少火，卻是在自家府邸之中飲酒作樂。
司馬少火，大晉皇族之人，雖然只是旁支，但也是皇族之人。
能夠知一縣，至少說明不是那種徹底的廢物，也不是真的一點也不受家族待見，否則他就只能待在京城之中被豢養到老。
司馬少年今年不到三十歲，不僅相貌堂堂，身形更是高大魁梧。
哪怕此時他斜臥在軟塌之上，也不減半分威嚴。
一隊貌美的歌姬正在堂中咿咿呀呀地唱著小調，幾個機靈的下人正在他身邊伺候著。
“大人，果不出您所料，那李縣尉已經死了！”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侍從，正俯在司馬少火耳邊輕語。
司馬少火臉上表情不變，仍是欣賞地看著大堂上的歌姬表演。
也就在此時，旁邊有一個長相機靈，僅有十來歲的小姑娘，將一枚亮晶晶的龍眼送到了司馬少火的嘴邊。
司馬少火一口將龍眼與小姑娘的手指齊齊吞進了嘴里，任由小姑娘漲紅了臉，他也沒有松口。
只等過了好半晌，他才好似滿足地放過了小姑娘。
等小姑娘飛也似地逃離之后，又有一個小侍從將美酒送到了他的嘴邊。
“大人，周縣丞和楊主簿也無功而返。”小侍從低聲開口。
司馬少火眉毛挑了一挑，然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有意思，看來，我也該動動了。”
然后他將送到嘴邊的美酒一飲而盡，這才開口道：“通知黑五，就說本大人的銀錢應該還了！”說完這句話之后，他整個人的氣質都好像變了一些，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好像突然間就多了起來。
只是，這股特別之處也只是一閃而逝，他多年養成的習慣，讓周圍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剛剛的變化。
等到小侍從離開之后，他一個側身，整個人就四仰八叉地躺在軟塌之上，雙眼盯著大堂上空，嘴里低喃著只有他自己才能聽清的話。
“當今陛下又做了件蠢事，幾萬年的規矩，哪里有那般容易打破。沒有足夠的實力，也想學太祖爺爺，這是嫌自己位置太穩。這下好了，神墓派終于出事了，接下來，應該就是五行門、雙頭山兩家，再然后就該輪到五毒教或是云臺寺這兩家中的一家，最后就是我司馬家自己出亂子…”司馬少火嘴里繼續低語著，只是漸漸地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而在福旺酒樓，郭少陽要的好酒好菜，也被擺了滿滿兩大桌子。
是的，酒樓的小二、廚子們見到自家掌柜被殺后，不僅沒有報仇的心思，眼里就連一絲傷心之色都沒有，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更加畏懼他。
看著擺上來的幾大壇美酒，他一想起那如同白糖的甜味，就沒了喝酒的欲望。
“算算時間，那知縣就是再廢物，也應該知道這里的事情了，怎么就沒點反應呢？”夾了一口菜放進嘴里，他卻是關心起那位還未見過面的潼遠知縣來。
按正常劇情發展，對方多少都應該露一面。
“怎么就沒有那種腦袋有病的反派，或者是與我差不多實力的龍套出來，讓我收割一波經驗值呢？”一邊咀嚼著，一邊心里吐槽。
讓他收割經驗的反派沒有出現，倒是周縣丞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周縣丞將瓷瓶塞子拔出，露出三顆晶瑩剔透的藥丸。
“將豹胎丸放進黃酒之中，再將之溫熱，最后服下即可。”周縣丞此時就好像一名大夫一般，不僅告訴了郭少陽豹胎丸的服用方法，更是將煉制的幾味主藥都一一介紹了一番。
可惜的是，沒有詳細配方，郭少陽知道了這些也沒用。
郭少陽取出一粒豹胎丸，將之放到一個碗中，然后又倒了大約一兩黃酒。
“把酒溫上！”吩咐了站在一旁的何春，他就又開始吃東西。
餓了，他覺得自己真的餓了。
等到黃酒被溫好之后，他這才親自給李莫愁喂下。
看到李莫愁臉上的血管終于縮小了一些，不再如之前那般恐怖，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剛剛吃東西的動作，是在掩飾自己心中的虛弱。
現在，他只覺得自己心臟不受控制地嘭嘭嘭地跳個不停。
看到李莫愁臉色在一點點恢復，他已經沒了任何味口。
原來，他剛剛看似淡然的吃菜，實際上是心中擔憂過甚而做出的一種緩解壓力的行為。
其實，當周縣丞和楊主簿他們之前離開的時候，他就緊張、擔憂了起來。
患得患失的糾結，只是他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或者是，他不愿意承認罷了。
現在，在周縣丞進來的剎那，他的心就提了起來。
當對方拿出豹胎丸的時候，他的心已經到了嗓子眼上。
現在，終于不用再惴惴不安。
“完全恢復要多久？”郭少陽雖然心中放下了擔憂，但還是追問了一句。
“郭兄弟放心，雖然這豹胎丸不是什么圣藥，但補充氣血卻是非常不錯。”周縣丞微笑著開口，“這三粒不敢說讓貴師姐恢復如初，但至少能恢復兩三成實力！”
說到這里的時候，周縣丞又好像有些遺憾地說道：“氣血虧損太多了，除了司馬家的龍血丹，再多的豹胎丸也治不了本。只是這龍血丹煉制太過困難，就算是司馬家嫡系都難分得一粒。”
說完這話之后，周縣丞更是不停搖頭，好似不能見龍血丹一面就會抱憾終生的樣子。
郭少陽聽周縣丞如此一說，心中的擔憂又升了上來。
“聽你這么一說，那司馬知縣手里也沒有龍血丹？”郭少陽目光不善地盯著對方。
“應該沒有！”周縣丞好像看穿了郭少陽心中所想，“雖然外面傳言說司馬家弟子在外行走，都有龍血丹賜下保命，實際那不過是江湖人謠傳罷了。一粒龍血丹，那就是宗師高手都會出手搶奪，司馬家怎么敢隨便賜給在外行走的子弟，那不等于是送自家子弟去死么？”
周縣丞好像很是了解皇族司馬家的事情，這讓郭少陽對他的話反而多了一些疑慮。
只是，周縣丞現在在救治李莫愁這事表現出來的積極和熱情，讓他也不好馬上翻臉，他也沒有實力擒下對方拷問真偽。
至于知縣那里，對方沒有跑出來，他現在也沒辦法離開找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