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六月十八日,扶風郡美稷縣內。
“父親。孩兒請提十萬大軍東進長安,與那張郃決戰,孩兒愿立軍令狀,不斬張郃首級,絕不罷兵”
馬騰之子馬超向馬騰拜道。
“胡鬧,你以為那張郃好欺否,那可是冠軍侯帳下第一大將,當今天下首屈一指的名將,豈是你能比的”
馬騰看了看馬超,嘆了口氣,怒道。
對于自己這個兒子,馬騰也是毫無辦法。
馬超能力很強,武藝屬于猛將一類范疇,而且對戰機的把握很強。
不過馬超往往一根筋,作戰前往往猛沖猛打,不做預案,也不擅長治軍,在加上和馬騰不同的是,馬超深得羌氐之心,這讓馬騰如何不為馬超擔心。
馬騰雖然率領涼州,羌氐叛亂,但是和韓遂不同的是,馬騰心中還是對漢室有些期許。
后來鐘繇詔安,馬騰毫不猶豫的帶著全家二百余口前往鄴縣,便可見一般。
然馬超確不同,自領馬騰部眾后,在曹操想剿滅羌氐和西涼叛亂之時,毅然決然站在了曹操對立面,還認韓遂為父,最終不僅失敗,還害死了馬騰一家二百余口,至死都留著不愛其親,焉能愛人的罵名。
當然對馬超的看法其實是現在漢庭的立場上來判斷的,難免有些片面。
從馬超深得羌氐之心,到后來馬超投靠劉備,還有眾多羌氐部落跟隨來看,馬超也算是一時豪杰。
畢竟羌氐與漢庭爭斗上百年,百年羌亂,也就馬超能得羌氐之心,被羌氐各部落全力支持。
若是晚生幾十年,馬超未嘗不會成為禿發樹機能那樣的豪杰俊才。
當然這是后話。
“那有何懼,我等有三十萬大軍,背靠涼州為資,劫掠三輔所得,足夠我等支用數年,加上羌氐,近百萬大軍如何還怕那區區張郃及其五萬兵卒”
馬超不以為然的說道。
“孟起,你還年輕,不可造次,我軍雖多,然來源復雜,精銳極少,然那張郃麾下五萬大軍,皆百戰雄兵,且那張郃自出道以來,無論黃巾,叛賊,鮮卑,匈奴,哪次不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更別說冠軍侯麾下士卒裝備精良,尤善弓弩,當年鮮卑,匈奴何等威風,年年犯邊,如鮮卑者,控線數十萬,漢庭數次征伐,皆大敗,然冠軍侯麾下僅三戰,便大破鮮卑,斬殺鮮卑單于和連,陰山一戰,張郃一軍大破十萬鮮卑騎兵,斬殺軻比能,如此強軍猛將,正面對敵,我軍必敗也”
馬騰看了看馬超,嘆道。
“那也不能龜縮在此美稷城中啊”
馬超憤憤的說道。
“放心吧,如今我軍駐扎美稷,阻絕了三輔與隴右通道,使其不能進兵,在匯同韓遂,羌氐之兵,必可保守涼州,只要涼州在手,漢庭和冠軍侯便不能奈我何,何況…”
馬騰說著,停頓了一下。
“父親,怎么了”
馬超聽后,一頭霧水。
“無事,我兒退下吧,與令明一起緊守各處,不得有誤”
馬騰說完,馬超領命而去。
看著馬超遠去的背影,馬騰嘆了口氣。
“想我先祖也是漢庭元勛,若非走投無路,又如何能行此叛逆之事,若是冠軍侯有意,舉涼州而降,也未嘗不可,只是我兒未必能應啊”
馬騰說著,閉上了眼睛。
同一時間,韓遂軍營之中。
“稟岳父,那馬騰似乎沒有進兵的意思,難道我們真要守著這美稷不成。
閻行向韓遂拜道。
“彥明不必擔心,想必壽成兄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如今守著美稷確是上善之策,只要控此險地,使關東之軍無法進入涼州,那涼州還是我們的天下,待時變,再去劫掠一番,如何不美乎”
韓遂看了看閻行,笑道。
韓遂雖然也是不得已而從賊,然起兵至今,也有了裂土封王之心,自然不愿意拱手讓出涼州。
而且韓遂麾下有二十萬大軍,兵力要強于馬騰。
而且韓遂麾下有梁興,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馬玩,楊秋等八員上將,另外其女婿閻行也是勇猛異常的猛將,曾經差點殺死馬超的存在。
當然也不能忘了韓遂麾下最強的統兵帥才,成公英了。
可以說韓遂比馬騰更加兵強馬壯。
“稟主公,雖然美稷可守,然那張郃也非易于之輩,且其麾下還有拋石機那樣的攻城重器,我等不得不防啊”
成公英向韓遂拜道。
“我已命梁興,成宜,李堪三人率步騎三萬在城外山中駐扎,只要那張郃攻城,其必然襲其后,若張郃攻擊梁興,則我與壽成親率大軍出城決戰,如此成掎角之勢,又有何懼”
韓遂笑道,而成公英依然眉頭緊鎖,但如此布局,也并無不妥,故而成公英也未多說什么。
韓遂看了看眾人,揮了揮手。
“好了,想必不久那張郃必率軍前來,你等還需緊守各處,不得有誤”
韓遂說完,眾人領命而去。
另一邊,武關關城內。
自張濟率軍前來后,便集合大軍在武關駐扎,已有旬月的光景了。
“叔父,我等繼續呆在武關也不是辦法,十萬大軍人嚼馬食,所費甚多,我等還得早做打算”
張繡向張濟說道。
“此事我豈能不知,然如今張郃進軍三輔,若我等進兵三輔,必與其一戰,如今我等殘兵,自保不足,如何能與張郃一戰”
張濟嘆了口氣,說道。
“叔父可聯合馬韓二人合擊張郃,之后共分三輔之地”
張繡說完,張濟先是大喜,后又低頭思索了一會。
而一旁一位文士確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文和有何見教”
此人乃賈詡也。
自從長安變亂后,賈詡也出得長安,后賈詡本想東去,然確與張濟相逢,便順勢留在了張濟軍中。
“將軍以為,未來當如何”
賈詡看了看張濟,笑了笑。
“如今進退兩難,在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還請文和教我”
自賈詡來到軍中,張濟對賈詡也是極為照顧,對賈詡是言聽計從,奉為上賓,極為客氣。
而賈詡現在也沒有更好的去處,加上張濟也不會輕易放走賈詡,賈詡自然既來之,則安之,索性留在了軍中,參贊軍機。
“如今將軍坐困武關,前后失據,對對將軍極為不利,為今之計,只有三條路可有”
賈詡比了一個三,笑著看著張濟。
“還請先生教我”
張濟聽后大喜,立刻拜道。
“一,聯合馬韓,進取關中,二,率軍南下,占據南陽,三,留守武關,等待時變”
賈詡說完,張濟低頭思索著。
看著張濟思考,賈詡也沒多說,只是笑而不語。
“還請先生說明”
張濟想了一會,沒想明白,對賈詡拜道。
“進兵關中,聯合馬韓,夾擊張郃,未嘗不可,然在下以為,張郃絕非易于之輩,麾下皆為百戰精銳,其后又有冠軍侯鼎力相助,故在下以為此路不通也,而坐困武關,乃自取其禍,不可取也,故在下以為將軍出路,乃南下南陽,占據皖縣,依附劉表,方為上策”
賈詡說完,頓了頓。
“南陽之地,乃大漢膏腴之地也,極為富庶,如今袁術重心在淮南,豫州,取之極易,且如我等拿下南陽,在依附劉表,劉表必然支援,我等也不必擔心袁術討伐,如此,豈非善策乎”
賈詡說完,張濟大喜。
“好,先生所言極善,就依先生之言,傳令”
張濟說完,張繡與眾將立刻起身一拜。
“全軍整隊,明日出兵宛城”
張濟說完,眾將領命。
就在各方都在計劃之時,洛陽劉范軍營內。
劉范看著三輔,涼州的地圖,低頭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