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雪松眼眸變紅,臉上泛起黑氣,一劍劈砍湛然,招式迅猛如吊晴巨虎撲殺獵物,其劍刃劃破空氣,陣陣音爆炸響。
不可力敵!
湛然瞬間判斷出敵我雙方形式,旋轉身體引動腳下步伐,向側面連續兩個撤步,躲開泰雪松猛烈撲擊,腰間點雪出鞘。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神劍點雪攻勢取一直線,無勢無招,唯快而已。
湛然還未練過劍法武學,自知招式不精,刻意避開這個弱點。
他出手間風靈氣勁加持,四周之風匯聚,點雪劍凝聚磅礴氣勁,氣勁流淌灌注于劍尖,散發璀璨的青藍光芒。
泰雪松本該來不及回招,突然,他的右手從接續處斷裂,斷裂處以黑色靈氣相連,然后右手抵達他左側的死角位置,架開神劍點雪。
危險!
忽然而來的感覺如巨石壓在湛然心頭,不作細想,改攻為守,點雪橫在身前,雙足速點地面,急速退開。
倒退時,湛然初次看清泰雪松手中的劍影非劍,而是手掌大拇指的指甲延展伸長,顏色漆黑如墨,邊緣鋒利如刀。
“呵呵,你的感知倒是敏銳。”泰雪松的右手漂浮于身前,自如的移動到嘴邊,他伸出舌頭輕輕一舔。
似曾相識的感覺,湛然想起王有道身后的紅黑符箓和對戰時的詭異感受,再看泰雪松身前漆黑氣勁籠罩的右手。
異曲同工之妙,兩者似是同源。
“你不是泰雪松!”湛然神色凝重。
泰雪松張大嘴巴,無聲而笑,表情肆意張狂。
熟悉的感覺彌漫湛然心頭,念頭飛速飄過,終于想起這個情形和當時自己對戰王有道的情形相近。
泰雪松的嘴巴涌動出滾滾黑氣,覆蓋在泰雪松面孔上,化出一張面部光滑的臉。
“我是他,不過是他的一部分,只是他太軟弱,不得已,我區區一個右手,也只能苦命的將他替代。”
這般平靜的話語,蘊含著難以想象的驚悚。
湛然的汗毛直立,脖頸處雞皮疙瘩泛起,心里泛起荒誕、惡心、不可置信。
這樣的狀態不利于對敵,他控制體內的靈氣強行鎮壓身體本能的反應。
泰雪松看穿了湛然的身體狀態,看到了湛然內心中的動搖,霎時間五指指甲暴漲,成虎爪之勢籠罩湛然。
湛然僵立原地,像是手腳不聽使喚,又像神志陷入深思。
這是怎樣的一種邪惡?以人體為材料,喚醒某一部分的靈性,靈性取代其真實的人格。泰雪松如此,王有道也是如此,這不是個例。
這是一個組織所為,全我道的背后是影子亭,但影子亭沒有這樣的實力與膽魄。
宛如姐說過影子亭是‘他們’的人,就是那個組織嗎?
所有的思緒閃念間略過湛然心頭,他的身體戰栗起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怒火,對于玩弄生命之輩的滔天怒火。
怒火釋放出他胸中的浩然之氣,浩然在心自然飛刀由心,一刀不見從何而出,不見飛行軌跡。
泰雪松右手的五根指甲所化巨爪失去了力量,掌心中間一道飛刀穿過的痕跡,飛刀則沒入黑氣面孔的眉心處。
黑氣觸碰飛刀的剎那,如冰雪消融般逝去。
湛然收劍入鞘,取回飛刀,一刻也不作停留,跨門而出的瞬間進入純風之境。
四周的護衛察覺西北角庫房有異,將其圍攏得水泄不通,怎奈何不見一個人影出來,又無一人敢違令進入庫房區域。
純風之境并非一般護衛能夠感知,湛然從護衛身邊飄然而過。
此時,王府的高手皆在竹林之內,無人能夠阻攔湛然。
湛然腳步不停,急速穿行于純風之境。
不一會,就出了王府,離開南區,他換了一身衣物,頭戴斗笠,再次回到宴君樓。
泰西王府,小竹林。
血紅月纖纖玉手拿著一尺長的竹筒,站在竹林中。
她開啟了所有的迷陣,殺陣,隔離其他所有人,自己全身心的凝聚血色靈氣,吸引竹林中的秘寶。
過程中,她感覺到了自身氣息的震動,臉上會心一笑,看來湛然小子成功了。
血紅月的靈氣供給不停,繼續牽引竹林中心之物。
此物乃是竹林的能量供給源,同時也是所有陣法的陣眼。
秘寶的出現墨跡得讓人難受,比猶抱琵琶半遮面還要多遮了半面。
又消耗一刻鐘的時間,秘密終于千呼萬喚始出來。
這秘寶是一根小竹竿,名為血玉竹,通體碧玉之青為底色,血紅脈絡為花紋,僅是聞到看到,就讓人體內似有激發起勃勃生機的感覺。
竹竿不長,還不足一尺,又比較細小,剛好能夠進入血紅月手中的竹筒內。
血玉竹進入竹筒后,通體釋放出如血般的露水,恰好滿上竹筒,它正要離開回到竹林中心。
血紅月纖手擋在竹筒口,微微搖頭:“不用,我們該離開了。”
聽聞她的話語,血玉竹安靜的躺在竹筒內,不在動彈,似泡在露水中小憩。
血紅月輕輕一笑,蓋上竹筒,收入內空間,飄飄然飛身而起,凌空虛度竹林間。
到了竹林邊緣,她回首望著自己的住了七年的竹屋,目光復雜,時間好似凝固,周遭一切也寂然不動。
直到血紅月揮手灑出三道靈氣,一道鉆入竹屋,兩道鉆入竹林,然后,她頭也不回的飄飛而去。
被困在竹林中的老王爺和泰竹松耐心等待著這個月的血竹露,可是時間久的有點過分,他們父子兩人對視一眼,正要說話。
突然,竹林中轟隆巨響,然后小竹林的全部陣法轉化為殺陣,進入自毀階段,瘋狂而詭異的殺招一道道攻擊著竹林中的人。
泰雪松閃躲殺招的同時大喊道:“糟糕!她拿到那件物品了。”
此時,他的神情再無絲毫鎮定,因為他最深刻的謀劃都以血紅月展開,可是一切都已前功盡棄。
老王爺肉身膨脹,身體拔高三尺,肥胖的身軀變成滿身的肌肉,一面抵擋殺招一面露出疑惑的問道:
“竹松,你不是已經煉化那件物品的核心了嗎?”
泰竹松面容陰鷙,完全不理會老王爺,他的眼睛冒出血紅光芒,人性似從其身體之中褪去,取代而來的是獸性。
黑紅混雜交織的暗淡之血覆蓋泰竹松的眼眸,他化身為一頭漠視生命的狂獸,斜睨了老王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