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故事和篝火
“我出生在波因布魯，說起來我們家和阿爾德瑪公爵還有點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我們家世代經商，但并不出色，傳到我父親那一代的時候只有兩間商鋪和一家工廠。然后…我父親感染了霍亂，死的時候瘦的皮包骨頭。我和哥哥沒有分家，我們立志要壯大父親留下的產業…”迪瑪奧森拿著一根樹枝撥弄著篝火，獨眼中有懷念，也有憤恨。
他繼續說道：“瑞文斯頓的冬天可以凍掉下巴，沒有人會想要在冬天里出門，甚至連狗都知道要躲進避風的房子里。一邊圍著火爐一邊咒罵該死的天氣是冬天里唯一的休閑。”
王子軒突然打斷迪瑪奧森的絮叨：“我只能說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什么？”迪瑪奧森問。
“除了圍著火爐喝湯和咒罵天氣外，富人們會有更多的娛樂活動。”
“好吧。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那種事我不感興趣。”迪瑪奧森撇了撇嘴。
“真是可憐…好吧，好吧，你繼續你的故事。”王子軒同情的給對方填了些酒。雖然他也就是個嘴強王者，但這不妨礙他表現自己的優越，必行相比這個世界的人，他是真的能稱得上從A到G閱盡天下風光。
“嗯，說道哪了。哦，烤火，烤火就需要木柴，但波因布魯周邊沒有森林，這導致木柴在市場上非常緊俏，幾乎可以說只要一上市就會被搶購一空。”
“然后你開始做木柴生意？那可是要接近迷霧山地區的，你們…你可真大膽。”卡薇拉不知是夸是貶。
“是的。”迪瑪奧森點點頭：“我看上了迷霧山里的大森林。我說服了…他…我們抵押了一間商鋪和工廠，又借了一大筆錢。我雇傭了傭兵和伐木工人，前往迷霧山伐木。我的木材生意很順利，傭兵的刀刃嚇退了迷霧山的劫匪，伐木場每周都能出產大量優質的木材，然后這些木材會被劈成整齊的劈柴運回波因布魯。我負責伐木場，他負責在因布魯販售。以優質的木材為契機，我開始涉足家具行業，馬車制造，甚至憑借拐彎的親戚關系接到了阿爾德瑪公爵的軍備訂單，幫他生產箭桿。”
“以點帶面，多線開花。如果能一直堅持下去，你會成為舉足輕重的大商人。”王子軒夸贊了一句。
“我的事業擴張的很快，短短三年，我就在波因布魯擁有了五間商鋪，五家工廠。如你所言，一直發展下去的話，我相信自己甚至能買到一個爵位，被人稱為lord。”
王子軒注意到，迪瑪奧森在形容那些產業的時候，一直說的是我的事業，我的商鋪。或許，他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勞，這應該就是他和哥哥產生分裂的根本原因吧。
“然后呢。”王子軒問。
“然后…一切都很順利，直到那個噩夢一樣的夜晚…”
“那一天，我跟著押運木材的商隊剛從伐木場往回走。這條路要走兩天，我已經走過數十次了。我在同樣的地點扎營，像往常一樣在月亮爬上維約維斯山的時候睡覺…直到我被喧鬧聲驚醒。”
“一伙不明的匪徒襲擊了我的商隊，許多倒霉鬼在夢里就被抹了脖子，那是一場屠殺。那些匪徒未然披著獸皮想要把自己偽裝成山民，但我知道他們不是。沒有那個山民部落會全員配備鐵劍，石刀骨矛才是他們的標配裝備，而且那些匪徒只為殺人，而山民卻是為了搶劫。”
“如你所見。我被俘虜了，我大聲的告訴他們我的身份，不殺我的話，他們可以收獲更多…可我沒想到，他們會那么殘忍…我的耳朵、手指…眼睛…”
王子軒看到迪瑪奧森伸手捂住了缺少的那個眼睛，那只手上少了食指中指。
“我懷疑過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襲擊，可能是眼紅的競爭對手，可能是貪婪的盜賊團，但現在我更懷疑是那個人雇傭的人手。”
“也可能他僅僅是順勢而為？”王子軒說。
“不。一開始我還不明白，但現在我想通了。”迪瑪奧森一口喝干了酒：“那些匪徒最初就是來殺我的，只是在我提出贖金后才改了主意。”
順著迪瑪奧森的推測，王子軒補充道：“所以那些匪徒只拿走了你的…一部分，以此要挾你的哥哥。而且他們沒有殺你就是為了確保你哥哥會給錢，因為你哥哥害怕你會被放回去。”
“就是這樣。所以他才會裝模作樣的隨便雇傭個人來‘救我’。”
“好吧。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王子軒說：“我討厭被耍。沒有人能在戲耍過我之后不付出代價，沒有人。”
“那么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你一定會幫我的，是么。”迪瑪奧森問。
這一瞬間，王子軒對迪瑪奧森的感覺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從同仇敵愾和同情變成了厭煩。
商人的特質讓迪瑪奧森無時無刻不想著占便宜，或者這也是他能成為一個成功商人的前提。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太強了，僅僅幾句話后，他就想把王子軒變成他的下屬，讓王子軒“幫他”做事。這可能就是他的哥哥做出那樣行為的原因吧。
“你有什么計劃？”王子軒反問。
迪瑪奧森沒察覺王子軒態度的改變，他站起身，邊踱步邊說：“捕奴隊一直在往西走，按照路程算，這里應該已經是伸德佛行省了，這里盛產鐵礦。我們可以賣掉那些繳獲的武器、盔甲和馬匹，在伸德佛城換成鐵礦。”
“你想販賣鐵礦？先不說能不能得到許可，就這些東西可換不到幾個錢，買不了多少鐵錠的。”一個有著棕色胡子的強壯男人走近火堆，插話道。他對著王子軒行了一禮，說：“還沒介紹，我叫沃夫岡，您的勇武讓我欽佩。”
顯然迪瑪奧森聽不得別人的否定，他反駁道：“不不不，你不明白。你看…”他用這指著其他篝火前的奴隸們：“這里有這么多人，大家來自各地，如果我們在明早就各自分散，那大多數人一定會成為強盜們的獵物，再次被抓為奴隸，甚至被直接殺死。”
迪瑪奧森的聲音有點大，周圍的人聽到的他的話后，微有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