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后,李若愚醒轉過來,不斷自語:“大成若缺,大盈若沖,大巧若拙…”
聽道李若愚老人的這句話,洛塵走上前去,躬身一禮道:
“不知前輩有何收獲?”
“拙峰理應如此,根本無需仙霧彌漫,瑞彩繚繞,我想我發現了一些原因。”
李若愚老人似有所獲,道:“山為經書,傳承秘法,需要相應的心境,與之相合,才能烙印下仙術。”
老人說完,再次閉上了眼睛,洛塵見此,知道拙峰傳承即將重啟,沒有敢妄動,安靜的在原地等待著。
大約一個時辰后,拙峰峰頂突然出現了一片虛空,極度安謐,里面草木繁盛了又凋零,一會兒綠葉欲滴,一會兒凋萎枯寂。
九階天梯,朦朦朧朧,不斷放大,竟有瓊樓玉宇浮現在天上,橫在虛空中。
李若愚老人像是化石一般,盤坐在那里,與九階天梯對立。
拙峰上,九階天梯不斷放大,化成九座平臺,上面瓊樓玉宇,云霞繚繞,朦朦朧朧。
李若愚老人緩緩升起,被一股力量牽引,進入那片飄渺的宮闕間。
山頂上,極度的虛空,深篤的靜謐,像是一方世界在演化,莫名的“道”與“理”在交織。
洛塵頭頂金剛琢,蒙蒙銀輝灑落于身,一動不動的端坐于九階天梯旁,眸子由燦爛到枯寂,由光明到空洞,像是也經歷了一番由繁盛到凋落的演變。
洛塵來拙峰的時間很短,不明此山的來歷與根本,想要與李若愚老人一般契合拙峰很有難度。
不過還好他有金剛琢,這件老子煉制的神兵,具有神鬼莫測之能,其釋放出的神輝,有利于悟道。
由金剛琢相助,洛塵融入到了這一道法自然的境地中,心境與草木共繁盛與凋零。
“大成若缺,大盈若沖,大巧若拙…”
大道之音回響,李若愚老人和洛塵皆都一動不動,像是化為了一塊磐石,聆聽天地間的妙音。
斷絕傳承五百年的拙峰,玄法再現,道門大開,妙諦紛呈,沒有地涌神泉,沒有天降瑞彩,只有一種樸實的傳承,一種道韻在流轉。
洛塵心中空靈,與拙峰合一,李若愚老人所感悟到的一切,他同樣聆聽在耳,金剛琢緩緩轉動,釋放出蒙蒙銀輝。
起初,洛塵聽到的只是拙峰的心法,心法才是拙峰的根本傳承。
心法過去之后,才是九秘傳承,當一種莫名的道韻開始在洛塵心中流轉之時,洛塵靜心凝神,努力捕捉起那一縷神秘道韻。
不得不說,拙峰的前賢,無比了得,不留一學,不留一言,以整座主峰為經,傳下九秘之一,使之不絕,流傳后世,手段極其非凡。
整座拙峰,故意盎然,像是穿越時空,回歸到了萬載以前,如荒山野嶺,似從未被開過,比現在還要普通,但卻有一自然的氣息在流轉。
此刻,遠處的其他主峰,有很多強者在眺望,拙峰的奇異變化引起了太玄門高層的注意。
“據說,拙峰曾有一位前賢大能,亦是在不應開啟傳承的時間內,得到了拙峰的根本心法與秘術,最終法力滔天,堪比上古的大能,強絕到了極點。”
有太玄門高層凝視著拙峰,不斷自語,引起了其他人的猜測。
“難道說,李若愚也是這樣的人不成,會成為拙峰史上的第二位大能?”
聽到這道聲音,另有太玄門高層補充起來。
“或許真有這種可能,傳說昔日的那位前賢資質普通,平平凡凡,李若愚與他真的有相似特質。”
在一眾討論聲中,很多太玄門的高層都意識到,拙峰將要真正崛起了,且很有可能會出現一位大能。
隨著時間的推移,拙峰的動靜驚動了越來越多的太玄門高層,到的最后,太玄門掌教還有太上長老們,以及不少隱居在山脈深處的名宿,也全都跑出來觀看了。
“李若愚,并非真的愚鈍,勤能補拙,他走上了前賢的道路,或許真能是我太遠一脈未來的守護者。”
太玄門掌教,看著在接受傳承的李若愚,眼中滿是感慨之色,隨后,下達了這樣一則命令。
“拙峰荒寂五百年,弟子凋零,如今傳承開啟,自各座主峰挑選杰出弟子,送往拙峰。”
而與此同時,在星峰的一座雅閣之中,一名藍衣男子正在撫琴,雙手拂動,如蝴蝶翩翩,給人以靈動而輕盈的感覺,手指劃過琴弦,聲樂優美而動聽,讓人心靈寧靜。
一曲終了,藍衣男子才站起身,將目光投向了拙峰所在的方向。
他身材欣長,不過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身水藍色的衣衫隨風飄舞,站在那里,像是一朵流動的云,又似是一陣拂動的風,給人飄渺而空靈的感覺。
“拙峰傳承重現,崛起已是必然,聽說拙峰前些天剛招了個有趣的弟子,倒是可以找個時間去會一會他。”
就在所有人內心悸動,各懷心思之時,洛塵終于在拙峰上捕捉到了那一縷微妙的神韻。
天地間仿若有一條條“線”在交織,有一道道未明的規則化成了秩序,衍生出莫名的力量,在虛空中構建出種種紋路,在洛塵眼前,拙峰之巔不斷變化。
萬物枯萎,草木凋零,化成泥土,回歸本根,由動而靜,返回本性,像是有一種永恒的法則在演變。
從處生到歸根,歷經生機勃勃,極度鼎盛,再到繁華落盡,極致寧靜,回歸本源,天地間有一條條“道紋”在生滅。
洛塵的眸子,由光燦到灰暗,由生機到空寂,然后再逆轉,與這些莫名的紋絡在一同變化,捕捉它們的軌跡,與他們共同演變。
他像是抽絲剝繭一般,分辨與捕捉,將點點滴滴,納于心海中,這就是洛塵所要的“九秘之一”的傳承。
最終,寂靜的拙峰上,一切景物都在他眼前消失了,只剩下一顆種子與一片泥土,他如一縷輕柔的風,拂動而過,催發出了一株生機無限的綠芽,成為了天地間的唯一。
“咚”
洛塵心中一震,雙目恢復清明,“皆”字秘,已經烙印進他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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