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占便宜
婦人帶著王羽一路搬著書回到家，多福此時看書正入迷，只當是自己的娘回來了，并未出聲。
婦人從王羽手里將書接過，然后掀開簾子將厚厚一堆書放在了書桌之上，多福滿臉吃驚地看著桌子上的書，又看了一眼婦人，嘴上吞吐說道：“娘…你真的把？”
話未說完，婦人就點頭笑道：“嗯，娘將紙條上的書都買了過來，書鋪王老板還附贈了好幾本舊書，哦，這次倒多虧了你的同窗王姑娘一同將書搬了過來，你該多謝謝她才是。”
多福聞言，便起身上前，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個謝字。
王羽笑道：“行了行了，看你這樣子我都急死了。”
多福憨厚笑著，一旁的婦人看破不說破。
王羽又道：“姨，那沒事我先走了，下午我還得給我爹看書鋪呢。”
“王姑娘慢走，多福你送送人家。”
“好。”
兩人走出屋子，王羽擺擺手說道：“好了，反正也沒幾步路，你回去吧。”
“嗯，那明天學塾再見。”
王羽嬌哼一聲，蹦蹦跳跳地走了。
多福回到屋子，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幾本書的封面，就好像是什么價值連城的寶貝一般。
“娘不吵你了，你溫習書吧，明兒就要上課了。”
多福嗯了一聲，坐會到自己的‘書房’，從書桌最上面一本書開始，一頁頁的翻了起來，一張還比較稚嫩的臉上堆滿了認真。
吃過晚飯，多福沒歇息一刻就又坐回了書桌前。
時間悄無聲息地逝去，外面響起了敲更夫的聲音，婦人放下針線道：“多福，不早了，該睡了。”
簾子上的影子一動不動，“娘，你先睡吧，多福還不困。”
婦人又拿了根蠟燭放在了書桌上，讓書房里更亮了一些。
“等會困了就早點睡。”
“我知道了，娘。”
婦人退出書房，躺回到床上睡下了。
多福看了很久，等眼睛酸時便望向窗外，想著離書館招生的日子只有大半年光景，而自己還有這么多書沒看，于是立馬又揉了揉眼睛看了起來。
隨著時間過去，困意涌上全身，再看書時，多福只覺得一個個字都在天花亂轉，沒法集中注意力。
多福想了個辦法，他躡手躡腳走出書房，從婦人的竹簍里找出一根針，將針別在椅子上，每當自己昏昏欲睡時，針就會刺到大腿根部，然后就又能打起精神看一會了。
雞打鳴時，婦人從床上醒來，見旁邊小床上沒多福的影子，連忙跑到正屋里，發現多福趴在書桌上睡著時，婦人拿了床單薄被子蓋在了多福身上，然后擦了擦眼角，跑到外面做起了早飯。
等多福吃過早飯后，又趕忙拿著課本，跑到書鋪前，將王羽喊出來后，又一同上課去了。
課間休息時，多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王羽見著，只是讓教室里吵鬧的同窗都去外面玩，自己則坐在位置上，呆呆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亮之后，在寒水潭邊睡了一晚的蘇生、步帆、初一三人再次南下。
這一路相比之前可就難走多了，之前餓了就可以進城買點吃的，渴了能進茶鋪叫幾杯茶喝，可現在，餓了只能吃點野味，渴了只能沿途喝點溪水。
幾天過去，步帆又是之前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
天氣有所降溫時，三個人終于走到了寧川府境內，走入寧川城中，景象又是大不一樣，街上大半都是手拿扇子，頭束綸巾的風雅人士，跟他們比起來，步帆幾個人著實有點像剛進城的土包子。
可步帆此時沒想那么多，只是揉了揉肚子，看著街道兩邊的商販賣的美食，干噎口水。
“蘇生，再不想點辦法弄點吃的，我就要餓死了。”
“你都說一路了，現在不還是好好的活著么。”
“這次是真的，我已經快餓暈了，現在你就是把一個傾國傾城的姑娘和一個燒雞擺在我面前讓我選，我也絕對選燒雞。”
“…”
沿著街道一直往前走，經過一個賣包子的鋪子時，步帆實在走不動了。
步帆情不自禁地擦了擦臉，整理一番自己的衣服后，走到包子鋪前，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后，呵呵笑道：“這位大姐，包子這么賣啊？”
“蔬菜包子兩文錢一個，肉包字五文錢一個，這位客官要哪種？”包子鋪老板是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歲的女子，但是身材有些豐腴，說的更準確些，是肥胖。
步帆試探性的問道：“能賒賬嗎？”
“你沒錢？”肥胖女子立馬有些不悅。
“嗯”步帆笑著點頭。
“去去去，沒錢湊什么熱鬧，耽擱老娘時間。”
步帆聳拉著臉回到了蘇生身邊，蘇生卻又上前問道：“這位姐姐，請問這城里什么有讀書人能賺點錢的地方嗎？”
那肥胖女子一改臉色，笑道：“公子是游學讀書人？”
步帆在后面一臉氣憤，心里暗道，憑什么對他就一副好臉色，對我就跟個潑婦一樣！
一旁的初一小聲道：“因為你丑。”
“閉嘴！”
蘇生微笑道：“嗯，我們是北境游學過來的讀書人。”
“喲，之前只是聽人家說起過游學書生，沒想到今兒個還真遇上了，公子長得好生俊俏，瞧著倒像我們南方男子多一點。”肥胖女子走上前，摸了一把蘇生的臉笑道。
吃豆腐，她肯定是在吃我的豆腐。
但沒辦法，這是人家的地盤，忍住，忍住！
蘇生尷尬笑了笑。
“公子可是餓了？”肥胖女子問道。
蘇生點了點頭。
肥胖女子順勢又摸了把蘇生的屁-股，然后從蒸籠里拿著兩個大饅頭塞給了蘇生，然后看了眼蘇生身后的初一，又招了招手道：“小道士，你過來。”
初一跑了過去。
肥胖女人又拿了兩個大饅頭遞給初一道：“瞧這小臉餓的，都只剩皮骨了。”
在步帆以為輪到自己之時，肥胖女子蓋上了蒸籠，沒有下文了。
步帆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畫著圈圈，嘴里不知在說些什么。
“公子要是想掙銀子的話，再往前走五百步，便可看到一個叫繡春樓的地方，那里正在舉行一個詩詞大會，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很多讀書人慕名前來，因為只要掙得頭魁，除了一千兩獎銀之外，還能得到繡春樓的貴賓金牌，有了貴賓金牌以后去繡春樓都不用再花銀子了。”
“請問這繡春樓是什么場所？”
“還能是什么場所，風花雪月之地唄，公子切記要保護好自己啊，那里的女子可不像我這般矜持，可各個都是如狼似虎呢。”
蘇生愣了一下，施禮道：“多謝姐姐。”
“咯咯咯咯，這位公子真有意思，怎滴比南方書生還重禮數。”肥胖女子捂臉偷笑。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