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醉音樓
正聊著，孫婉柔端著桂花糕走進了院子。
步帆看見，立馬起身問道：“孫姑娘你怎么來了？”
蘇生跟著起身，但眉頭卻稍稍皺起一些。
孫婉柔今天穿著一身綢花錦緞的淡紅色裙子，腳下是一雙白色鞋子，鞋子上還繡著兩只紅色鴛鴦…
聽步帆說完后，孫婉柔邁著蝶步上前，柔聲細語道：“婉柔…聽說兩位公子喜歡吃我們這邊的桂花糕，于是婉柔親手做了些給兩位公子嘗嘗。”
步帆轉過身，背著孫婉柔朝著蘇生壞笑，好像是在說，你看，我猜對吧。
孫婉柔遞給了蘇生，蘇生接過，故意沒吃，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看蘇生沒有嘗嘗的樣子，孫婉柔咬著嘴唇，鼓起勇氣道：“公子不嘗嘗？”
蘇生笑道：“剛吃過早飯，現在還吃不下其他東西，我一會再吃。”
孫婉柔雙手捏著裙帶，猶豫了半天，才終有又說道：“這…這是婉柔第一次做這桂花糕，蘇公子還是先嘗嘗吧，也好讓婉柔知道哪做的不好。”
蘇生找不到別的借口，只能拿起一塊桂花糕放進了嘴里，然后又坐下來拿起萬字書看了起來。
“公子覺著如何？”孫婉柔滿是期待地問道。
“很好吃，多謝孫姑娘。”
孫婉柔紅著臉，“蘇公子叫我婉柔就好。”
蘇生輕輕嗯了一聲，低著頭繼續看書。
孫婉柔見狀，心情有些失落起來。
善于察言觀色地步帆見狀，立馬上前拿起一塊桂花糕吃了之后，嘖嘖稱贊道：“孫姑娘好手藝啊，這是我這么多天以來吃過最好的東西了。”
“真的？”
“那當然，我可不會說謊話。”
“咳咳”蘇生咳嗽了兩聲。
孫婉柔天真道：“那步公子若是覺得好吃，明日婉柔再做一些給兩位公子送來。”
“好啊。”步帆回道。
孫婉柔見蘇生沒反應，便又問了一句，“蘇公子，覺得呢？”
蘇生抬頭一笑，“孫府上上下下對我們已經是極好的了，不敢再辛苦孫姑娘。”
嘴里是這么說，但蘇生心里卻在想，丫頭，難道你還聽不出我這句話的意思嗎。
孫婉柔卻急忙搖頭道：“沒事的，一點都不辛苦，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我晚些時候再送過來。”
說完，孫婉柔就小跑走了。
望著孫婉柔的背影，蘇生深深嘆了口氣。
步帆壞笑著走上前道：“怎么樣，被我說中了吧，其實那天宴席上就知道那姑娘肯定是看上你了。”
“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我。”
“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蘇生白了步帆一眼，收起書，起身回屋子練起了書法…
午時剛吃過飯，孫淼又來到院子里。
“蘇公子，吃住可還習慣？”
“嗯，都挺好。”
孫淼笑道：“想不想跟我出去轉轉？”
蘇生連忙道：“我早就有此意了。”
“哈哈，那咱們也算是心有靈犀啊，走吧，正好帶你去看看我孫家的產業去。”
“好。”蘇生牽著初一道。
孫淼奇怪道：“不叫上步公子嗎？”
蘇生搖搖頭，“他在屋子里看書，就別打擾他了，相比外面，我估計他更喜歡呆在你這氣派的孫府里。”
“好…請。”孫淼伸手道。
蘇生站立不動道：“孫兄，我能說句心里話嗎？”
“當然，有什么話你盡管說。”
蘇生道：“我其實并不太喜歡…孫兄你這么客氣，我希望我們大家之后也別在拘謹于禮數了，畢竟一口一個公子，聽著確實別扭。”
孫淼臉上一愣，然后一拍掌，開懷笑道：“對對對，即然蘇公子…不對，即然蘇兄弟都喊我一聲孫兄了，那我們以后就以兄弟相稱，禮數也一概舍了去。”
“如此最好。”
“那好，就這么說定了，我們這就走吧”
跟著孫淼出了孫府后，沒走幾步路，就直接到了喧鬧的大街上。
相比起北境，這里的街道確實要更熱鬧些，街上除了買東西的商販小攤外，還有很多北境沒有的行當，比如大街上表演雜技的，當鋪，說書攤子，當然還有人滿為患的春樓。
孫淼和蘇生并肩行走的大街上，沒走幾步，就有商家主動問好道：“孫公子好。”
孫淼一一回應。
蘇生有些吃驚道：“這些商家你都認識？”
“自然認識，因為這一整條街都是我們孫家的。”
蘇生嘖嘖稱奇道：“我之前只聽步帆說你們孫家有錢，可我沒想到你們孫家竟然這么有錢。”
“相比于整個孫家產業來說，這條街還不過是冰山一角，不過既然蘇兄弟問到了，我就跟蘇兄弟簡單介紹一下。”
蘇生靜待下文。
“我們孫家除了船運和當鋪生意外，還有錢莊、染坊、鹽行、春樓、客棧等近十個行當，可以說整個長樂府境內，只要是有生意的地方，就幾乎都和我們孫家有關系。”
蘇生嘆道：“孫前輩真了不起。”
“我們孫家能有現在規模，靠的不只是我爺爺和我叔叔這一輩人，而是靠孫家六代人的努力才有了今天。”
“那這么看，孫兄未來的擔子很重啊。”
孫淼笑道：“這話倒不假，我二叔天性老實，我那兩個堂弟也都對做商人沒什么興趣，所以以后差不多就要我一個人扛著了。”
“但看孫兄這樣子，好像不是很擔心啊？”
孫淼拍了拍蘇生的肩膀道：“擔心也沒用啊，爺爺從小就告訴我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急是急不來的。”
“此話有理。”
兩人邊說邊走著，等走到一個門頭上寫著“醉音樓”的青樓門口時，孫淼突然問道：“想不想進去看看？”
“這…初一也在…”蘇生有些猶豫。
孫淼笑道：“你放心吧，我孫家的青樓不做皮肉生意，里頭都是一些會彈樂器的歌姬和伶人而已。
“那好吧。”
說著，三人走了進去。
才剛跨進大門…
“哎喲喂，什么風把孫公子給吹來了啊，小菊、小竹你們兩個快拿上等的茶水來招待孫公子。”一個看上去身材異常、豐滿的老女人搖著美人扇上前笑道。
孫淼笑道：“田媽媽不用管我，我就帶朋友順路來看看，你們忙你們的就好。”
“那可不行”田媽媽一把拉著孫淼的手咯咯笑道：“孫公子好不容易來一回，怎么能不聞不問，現在樓上正好還有一間上等廂房，我先帶孫公子你們過去。”
挨不住田媽媽的熱情，三個人只能跟著上去了。
走到廂房門口，田媽媽又道：“孫公子和兩位貴客，你們在里面稍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喊姑娘們上來，今兒孫公子想聽哪位姑娘唱小曲都行。”
說完，田媽媽就邁著厚重的步子下樓了。
孫淼拉著蘇生坐了下來，“蘇兄弟還沒聽過我們南方小曲吧？”
“未曾。”
“那正好，今天就讓蘇兄弟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