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少年也知愁滋味
“你衣服臟了，洗洗吧，少爺去趟黃石峰。”
“衣服臟了？沒有吧，我早上才換的。”二月上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沒覺得哪臟了。
蘇生指了指二月身后，沒有點破，而是轉身離開了竹屋，并掩上了門。
二月皺著眉頭上前反鎖上了門，之后將衣布一件件卸了下來，當二月發現布料上染紅了鮮血時，第一反應竟然時以為自己生了病。
這也難怪，畢竟二月剛進蘇府時不過是哥孩子，而這些年下來，也沒人給二月說起過這方面的事情…
蘇生慢步往黃石峰上走去，每十余步便一停，路過之人紛紛給蘇生施同窗禮，蘇生只好一個個回禮。
蘇生連跳四級，達到五級童生的消息傳開后，青陽書館幾乎所有人都對蘇生的態度發生了改變。
蘇生倒也見怪不怪。
一路走到黃石峰，蘇生沒有找蘇燦和蘇慶，反而是直奔蘇蘭蘭的住處去了。
敲了敲門。
“誰啊？”
“二姐，是我，蘇生。”
房間里傳出稀稀疏疏的聲音，蘇蘭蘭很快打開了門。
一打開門，蘇蘭蘭就急忙問道。“剛聽哥哥說，你晉級成了五級童生，這是真的嗎？”
蘇生笑著點頭。
蘇蘭蘭捂著嘴巴，一雙丹鳳眸子瞪著大大的，“這怎么可能！兩個月時間，連升四級，除了王淳風師兄，青陽書館幾乎沒人能做到。”
蘇生聳了聳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蘇蘭蘭雀躍道：“要是大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山下有信鴿，我會抽空讓二月去把這個消息寄回家的。”蘇生又道：“說到二月，這次來是有事想請二姐幫個忙的。”
“什么事，你說。”
“那…那個…”蘇生有些不好意思，猶豫再三，還是撓了撓頭道：“二月那妮子來月事了，我怕她不懂，想讓你去幫著講講。”
說到月事兩個字時，蘇蘭蘭一張臉瞬間紅了。
“什么時候去？”蘇蘭蘭紅著臉問道。
“就現在吧，為了不讓二月多想，我就先不回去了。”
“好，等我一下。”蘇蘭蘭轉身回屋，背過身從枕頭底下不知拿了什么東西用布包好后，這才重新出門道：“那我就直接過去了。”
“嗯。”
蘇蘭蘭邁步往圣子峰方向走去。
“二姐。”蘇生遠遠喊了一聲。
“嗯？”
“謝謝。”
蘇蘭蘭愣了一下，雖紅通紅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等蘇蘭蘭走后，蘇生又來到了蘇燦的住處，當蘇燦看到蘇生后，先是驚了一下，然后突然一拳打在蘇生肩膀處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可真給我們蘇家爭光了！”
“大哥說笑了。”
“你啊就是太謙虛了，你這種修行速度，別說青陽書館，就是放眼整個青山府，哦，不！是整個北涼州那也算是天才級別的了，我前些年真是眼瞎，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大哥，我們喝酒那天晚上不是說好之前的事都過去了，不準再提的嗎？”
“好好好。”
“既然大哥都已經知道這事了，那我就先…”
蘇生話還沒說完。
“等等，你下次能不能…讓二月給蘇慶送書的時候，也給我帶兩本。”
蘇生臉上一愣，隨后立馬笑道：“當然可以，我會挑幾本適合大哥看的書。”
“好！那大哥就先謝謝你了。”
“大哥太見外了，沒別的事，我就先過去了。”
“嗯。”
蘇生下了黃石峰，一路走到青陽書館的入口處，雙手疊放在肚臍上方，嘴里輕聲念道：“巍巍青陽，正氣長存！”
石門緩緩打開，蘇生走了出去，徑直來到能看到整個書山峭壁上詩句的地方。
仍舊穿著一襲紅衣的陶寧兒坐在崖邊上，雙手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蘇生笑著向前：“師姐你果然在這，我就說今天這么熱鬧的日子怎么沒看到你。”
“聽說你已經是五級童生了。”
“嗯”蘇生在陶寧兒身邊坐了下來。
“哼”陶寧兒嘟起嘴巴嬌聲道：“竟然比我第一次測評還要高，真是太過分了。”
蘇生沒有搭話，因為這丫頭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生氣。
蘇生側過頭看著陶寧兒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的臉，霎時間，有些恍惚了。
“混蛋，看什么呢？”
蘇生老實道：“其…實師姐安靜的時候挺好看的。”
話剛說完，陶寧兒直接一把掐住了蘇生的耳朵，嘴里蠻橫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其他時候長得不好看嗎？”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師姐，疼，疼。”
“真疼？”
“嗯”蘇生并不單純的眼神看著陶寧兒。
陶寧兒雖然還沒有放過蘇生的耳朵，但手上的力度卻是輕了很多。
太陽升到頭頂，可這片山崖上非但不熱，反而還有一絲涼意…
少年少女背靠背坐在一起，天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
“我最近好像快要突破了。”陶寧兒突然輕聲說了一句。
蘇生挑起了眉頭，知曉了這話里的意思，“晉級才子就要離開了嗎？”
“嗯。”
蘇生終于知道為什么最近一段陶寧兒總是有心事的樣子。
過了很久，蘇生問道：“師姐家在哪？”
“很遠，在南轅州。”
“沒事的，我修行的快，等我也晉級了才子，就去找師姐。”
“笨蛋，都說了很遠，再說等你晉級了才子，也要跟他們一樣到更高的書院去讀書的。”
蘇生隨手拾起一根雜草，咬著根部，不一會嘴里就滿是苦澀味道，“那就不讀了，不是也有那么多讀書人選擇八千里游學嗎？”
“不值得的。”
蘇生傻笑道：“沒做過，又怎么會知道值不值得呢。”
陶寧兒沒了話語，原本撐下巴的一雙手，慢慢捂住了眼睛，不一會，眼淚從指間處溢出，滴在X口上，裙擺上，還有地上。
蘇生來到青陽書館不過兩個月時間，認識的不過三五個人，可真正能說些心里的話卻只有這個看上去大大咧咧，實則心思縝密的陶寧兒。
對于蘇生來說，如果陶寧兒走了，那么青陽書館就真的沒什么意思了。
一想到這，蘇生就憂郁起來了。
少年也知愁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