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交代
李華慢慢抬起頭來，目光注視著面前的秦無敵，嘴角竟然揚起了一絲笑意，輕語道：“死罪。”
蒙毅驚了，秦無敵也驚了，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將自己的死罪說的如此從容，如此淡定的。你莫不是以為這是演戲？？你知不知道老夫是刑部的秦無敵？？你知不知道要是認罪就會死？？
“即知罪，為何當初還要行兇？？今日某未曾看到你有一絲悔改之意，難道近千人的人命在你的眼中一文不值嗎？？你的權利是為了造福百姓，不是如此濫殺的，如此毒辣之人如何能擔任一方縣令？？”
秦無敵說話間就多了一絲怒意，畢竟秦國之中千人的命案可是少有啊，除了發動戰亂，誰有如此膽量竟然下令殺了無辜百姓千人？？這樣的人不是惡魔誰是？？
“罪人李華無話可說。”
面對秦無敵的指責李華沒有多言，只是將累累的惡果全部都承當了起來。
“你········你莫不是以為某不敢殺你？？”
秦無敵怒了，瞬間拍案而起，怒指著李華大聲質問道。在他眼里，李華是仗著自己的后臺才如此肆無忌代的殺人，如此肆無忌代的“無視他。”
“秦大人公正嚴明，李某早已聽聞。某不是以為大人不敢殺我，而是···········”李華此時腦海之中又想起了自家的三個小可愛，嘴角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意：“而是某已經將自己生命置之度外，后世已經安排妥當，所以如今能如此坦然。”
死侍？？
莫不是那兩家人推出來的替罪羔羊？？不可能啊，如此人物怎么可能是棄子？？看著李華輕描淡寫的樣子，秦無敵心里就疑惑了起來。
“即是如此，你且將所犯罪過一一訴說，若有所隱瞞···········某讓你知道大刑的滋味，開始記錄。”
秦無敵看著面前的李華，聲音逐漸冰冷的起來，李華的從容和李華的坦然讓他感覺自己就是來打醬油的，而且事情結束之后還要得罪人。如今秦王在是不會發生什么，可是秦王萬一那一天沒了，嬴政上了位，自己一家老小又會如何？？哎········
“上任第一日，某與馬縣令交接鳳蘭縣事宜。鳳蘭縣糧庫顆粒不剩，拖欠官兵數年俸銀，僅存白銀三十一兩五百六十一文錢。據馬縣令所言，鳳蘭縣銀子與糧食皆救助了難民，所以才會如此。但經過李某調查，難民從未接受到馬縣令一文銅錢，一粒糧食。”
“你如今所說可有證據？？”
秦無敵動容了，要真是如此這馬縣令還真的該殺。可是你說話可得有憑證，口說無憑啊。
“人證物證某已經派人送來，即可就會到達。大人可容小人繼續說下去？？”
“說吧。”
人證物證即可到達？？你準備的還挺充分，秦無敵心中冷笑了一聲，
“第二日，鳳蘭縣城外難民已到萬人，城外的樹皮被扒光，野草被吃了個干凈。易子而食，兩位大人應該聽聞過，可是真的看到了嗎？？”李華苦笑了一聲，望著面前的秦無敵苦笑的背后，誰能知道那些人的心酸？？看著已經沉默不語的秦無敵，李華繼續說道：“交換了孩子，不過是難民口中的一塊肉罷了。鳳蘭縣青樓換取紫色較好的女孩，僅需三個大餅，即可簽訂賣身契。城中百姓僅需半個大餅，即可得到一個難民女孩，賣兒賣女著多不勝數。為求活路，一個大餅扔進人群，甚至能引發數百人的騷亂，十多人的死亡，百人受傷，事跡斑斑某看在眼里，再此不再細說。”
李華的話停了下來，一時間負責紀錄案件的官吏都有些顫抖，如此滲人的話語，很難想象竟然是真的。秦無敵內心多了一絲無奈，他上過戰場，看過那群可憐的逃亡者，他知道面前之人說的··········都是真的。沒有親眼看到如此場景的人，是永遠不會說的如此話語。
蒙毅也驚住了，李華的話語仿佛在他的面前描繪出了一副人間地獄，無數的人在其中苦苦掙扎著。
“某向馬家讓步避免與其發生爭執，接下了這筆爛攤子，可是稅收在即，僅有兩月時間，某如何交付糧食？如何交付稅收？？如何救助城外百姓？？”
“李某上任期間帶白銀三萬兩，其中五千兩用于置辦住所，剩余銀兩負責購買糧食以用于救助災民。然········”
“鳳蘭縣購買糧食不足百石，糧商惡意加價，甚至不予售賣。即便某告知身份，依然被拒之門外。尋其原因，凈是那馬家不許。鳳蘭縣數十年一直都在馬家掌控之中，其縣令，縣丞，史令等重要官職皆為馬家之人擔任，某雖為縣令，卻有名而無實。”
“第三日，某想城中大戶捐糧，卻遭其侮辱。全縣上下捐糧不到千石。馬家以此要挾，向李某提出了種種要求，若不滿足便不得糧食。”
“于是。”
“某命人殺了馬家三兄弟，屠了這**商，隨后派人將馬家連夜鏟除，殺掉三百余人。得起家產，搜刮糧食用于賑災。”
李華的話再次停了下來，目光堅定地看著秦無敵。他不怕自己會死，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怎么會害怕其他的呢？？
“若按你所說，馬家確實該··········罪有應得，可你如此濫殺，可是藐視秦國法制？？”
秦無敵聽此一說，頓時也覺得馬家之人該死，可是這種話他不能說，所以將其改口為“罪有應得”。
“敢問大人，若某不屠了馬家，將其情況并報上去，待上面人來查看，二十日之內。馬家是否會掩蓋證據？難民會死多少人？？馬家數百人是否甘愿伏法？？若發生暴動，鳳蘭縣將會死傷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