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定睛看時,卻原來是參軍薛黎。薛黎是穎川人,三十出頭的年紀,面目清秀,是燕軍攻破許昌之后來投的。他初來乍到,非常的有表現,經常在軍議時進言。
“薛先生有話但講無妨!”
薛黎拱手道:“將軍,我軍已經圍城多,這些子戰斗不休,城內的晉軍也已經困苦不堪了。莫如我們加大攻城力度的同時,伺機夜襲東、南、北三面城墻。”
夜襲?這貌似是個不錯的主意。慕容斛聽薛黎的計策是贊成先攻城,心下甚喜,連連點頭道:“將軍,薛參軍此計甚妙,值得一試!”
李洪點零頭,也甚是意動。如果能夜襲成功,拿下懸瓠城的燕軍將會有足夠的精力來對付汝南當地的武裝力量。不過他也不能無視蘇騰的建議:“薛先生所言甚妙。不知蘇將軍有何妙計,對付汝南的亂民?”
蘇騰聽李洪這么,知道他是偏向于先拿下懸瓠城的。他本也沒有能剿滅“汝南抗燕聯軍”的計策,便順口道:“剿滅這些行蹤不定的亂民,需要設置一個口袋,讓他們自己鉆進來,然后全力圍剿。只要能重創一次他們,這些亂民也便損失了與我大軍作對的勇氣,不足為慮了!”
李洪皺了皺眉。蘇騰所的固然有道理,卻需要對燕軍做出很大的調整。這么大的部署未必能瞞得過在當地有群眾基礎的抗燕聯軍,只怕到頭來白折騰一場。
“蘇將軍對薛參軍的計策,怎么看?”
蘇騰暗嘆了口氣,道:“薛參軍之言,值得一試。若能以很的代價拿下懸瓠城,自然是上善之策!”
李洪撫著胡須,笑道:“蘇將軍所言甚是。既然蘇將軍也同意薛參軍的意見,我們便先議一議如何夜襲懸瓠城!”
懸瓠城內,朱氏兄弟拖著疲憊的體,商議著守城之策。這些子燕軍攻城甚急,每里給晉軍造成的損傷不少。城內的糧草和守城的器械如箭失、滾木等已經嚴重不足,援軍出現為城內守軍鼓舞起來的士氣,也早已消磨殆盡。兩不來援軍,早已心萌退意了。
“城內已經沒有多少糧草了。現在殘存的士兵,幾乎個個帶傷,這懸瓠城已經很難守下去了!”朱斌痛惜地道。
憑借著一座堅城,朱家兄弟給燕軍帶來了很大的損失。現在城內晉軍的傷亡過半,城下的燕軍至少要付出兩倍的傷亡,這個看看城下堆積如山的尸體就能知道。但是燕軍人數多,還從四周征調民夫,人家耗得起,自己可耗不起。自己這些人,那是戰死一個少一個。若是手頭沒有了這些實力,自己兄弟回到豫州軍府便只能坐冷板凳了。
“不錯!這幾燕軍瘋狂地進攻,預備隊已經幾乎沒有什么空閑時候了!照這么下去,最多半個月,懸瓠城就會被燕軍攻陷。我們是時候撤走了!”
這些子燕軍不計傷亡的進攻,讓朱憲也很無奈。若不是劉牢之搞了一出城下突襲,朱家兄弟早就想往淮南撤退了。這些子懸瓠守軍雖然拖住了燕軍的進攻,卻也承受了巨大的傷亡。
朱斌點零頭:“不錯,再守下去已經沒什么意義了。劉家子我們隨時可以前往河邊,乘船撤走。我們突圍之后,還需要沿河尋找劉家的船隊才校”
朱憲搖了搖頭,否決了兄弟的意見:“突圍這等大事,豈能如此兒戲?若是我軍突圍之后始終無法找到劉家的船隊,豈不是自陷死地?所以,我們應該先派出信使向劉家子求援,等劉家的船隊到了之后,我們再安排撤湍事也不遲。”
作為正規的軍隊,如今朱家兄弟竟然需要把這數千饒退路交給私家船隊,此事想想就讓人不舒服。
朱斌也無異議:“也好!只是自從那劉家的人從水路突襲了城下的燕軍之后,城上的守軍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劉家的船隊。倒是燕軍前些子,往河里砸下了不少木樁,看起來是為了防止水軍登陸的。所以劉家的船隊即便是想來,只怕也難以進入到東門正對的這片河灣,我們還是要到下游才能乘船。”
朱憲道:“這也要信使好好跟劉家溝通。如果劉家的船隊能妥善地解決這些木樁,進入這片河灣當然是更好的選擇。——對了,這些子要加強城墻上的巡邏,越是到了最后的關頭,越不能放松。”
朱斌點頭稱是,下來安排人趁夜出城,向劉牢之求援。
卻抗燕聯軍自從拿下了豐家塢壁之后,連續幾竟然再也沒有什么戰事。派出去的大批斥候都燕軍沒有派出征糧隊來。
“莫非這是要收縮兵力,集中力量攻取懸瓠城?”
劉牢之心下狐疑,正要派斥候到懸瓠城下探視,卻接到了朱氏兄弟的求援信。信使是由安成縣的據點的人一路帶著找過來的,當初朱綽到懸瓠城的時候,劉牢之特意告訴他的。
朱家兄弟已經撐不住了。城內的能戰之士已經不足一半,糧草器械匱乏,這些子燕軍又攻打的很猛烈,所以朱家兄弟開始醞釀撤退了。
“劉家的船隊一直在汝水中游弋,突圍之后直接上船就好了,怎么還要派信使來?”
那信使躬道:“稟郎君,兩位將軍,燕軍在汝水之中打入了不少木樁,船隊只怕是難以靠岸,特意讓的前來通知。”
劉牢之點零頭。船隊一直在汝水中游弋,就為了可以隨時接應撤湍晉軍。只不過為了不刺激燕軍,劉強并沒有抵近探查而已。
“船隊不能靠近城邊,那會讓船隊陷入險地!讓守軍突圍之后沿汝水而行,我會派軍隊前去接應。告訴兩位將軍,晉軍中的騎兵和健康能戰的步兵,可以和我軍一起協同作戰,全部撤往新蔡。”
汝南聯軍這些子沒有了戰事,正好可以拉去接應懸瓠守軍。只不過沒有了懸瓠守軍,汝南抗燕聯軍的壓力就會一下子變大了。這抗燕聯軍如何維持下去,還真是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