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土淹
經過這兩次的失敗，秦軍也發現，這撞城車恐怕是用不了。這車縱然有些效果，卻也不是一蹙而就的。但是一旦這撞城車被敵人損壞了，立馬就會把道路堵塞，無法進行下一步的行動，而且清理起來極費力氣，負作用太大。而且現在叛軍已經開始在源頂設置滾木了，今日只是用秦軍制作的撞城車上的巨木，效果有限，若是明天他們直接從原頂上伐木往下滾，可怎么得了！
“不會的，楊將軍多慮了。他們一定不會把道路全部堵上的，否則他們也不會在這里修這樣的工事了！”張蠔心里總是充滿了樂觀，雖然遇到如此的阻滯，還是出聲安慰著楊安。
張蠔看得不錯。這條通道也是叛軍前出的通道，一旦杜塞堵塞，他們再也沒有染指關中的機會，便只能被困死在這弘農郡了。弘農郡多數為山區，養活不了太多的軍隊，只要秦國平定了其他幾個地方的叛亂，弘農郡肯定支撐不了多久的。
楊安搖了搖頭。這是一場生死之戰，打紅了眼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破掉眼前叛軍的這個工事，否則這“平叛”的事，可就談不上了。若能迅速地滅掉苻廋，楊安等人還可以參與其他幾個方向的平叛，否則這場叛亂，還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呢！
“我們也派人到塬上怎么樣？”楊安突發奇想。
張蠔抬起頭看了看塬上那些森森大樹，和那近乎垂直的塬壁，搖了搖頭。
“派幾個人上塬上肯定不成問題，只是以這些叛軍的作風，上面不可能不防備，就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叛軍確實登塬了，他們在塬頂上設置了簡易的哨所，用來了望敵情，同時用弓弩協助守衛工事。但是他們也只是在那一小片地方活動啊，真要帶著兵器在塬上向前攻擊前進，那可是很難做到的。
楊安也知道這個想法過于大膽，在這大冷天里，怕沒有士卒肯上。他也是逼急了，才想出這么冒險的招數來。他為難地道：“我們不能困頓在這里啊。若是連這樣一個簡單的工事我們都拿不下來，恐怕會助長叛軍的氣焰！”
張蠔點了點頭，現在宗室四人叛亂，東線是重中之重，偏偏自己兩人號稱銳士，卻拿這些叛軍的小把戲每辦法。他嘆了口氣，說道：“這么一出小小的工事，我們竟然動用了攻城車還解決不了，難道真要把他當作城池來對待嗎？”
楊安聽了，靈機一動。現在這處工事的難點，就在于叛軍拒馬上的鐵絲網。這鐵絲網既然難以破環，我們何不覆蓋之？他把這個想法對張蠔說了，張蠔也是連聲叫好！
于是秦軍改變了策略，他們不再直接攻擊鐵絲網，而是派兵把裝著泥土的布袋直接扔到了拒馬上。并且派長槍兵和弓弩兵配合，掩護這些“填壕”的士兵。有的布袋直接覆蓋在了拒馬上，有的則被拒馬上的尖刺劃破了，里面的泥土直接落在了拒馬下面的空隙里。不管怎么樣，這拒馬是漸漸地被秦軍用土層覆蓋了。
叛軍故技重施，在原來的拒馬后面又加了一層拒馬。
弄壞了第一道拒馬，秦軍士氣大增，接著往新擺上的拒馬上覆蓋土包。只不過土墻之間的間隙過小，負責掩護的長槍兵已經無法采取有效的動作，運送土包的士兵傷亡增大了。等土包填滿了拒馬之間的縫隙，楊安連忙命一隊士兵順著土包跑上去，直接越過了拒馬，跳入了工事之后。
叛軍一陣慌亂，就有人要亂走。只見旁邊一聲大喝：“拼死作戰，后退者死！”話音未落，一隊長槍兵已經列陣而出，殺得手執鋼刀的秦軍步步后退。
楊安在后面見了，連忙調集隊伍從后面增援而來，大批的士卒就集中在土墻前面。就在這時候，土墻后面又扔出來八九個鐵球來，咕嚕嚕地在地上亂滾。
“妖法來了！”正要沖過來的秦軍登時寒毛倒豎，掉頭就跑。后面的士卒不知就里，還在往這里趕，混亂中有士兵拿起手里的刀就往自己面前的人招呼起來。
“砰，砰，砰！”
幾聲巨響過后，土墻前面再也沒有站立的秦軍士卒，戰場上一片凄慘的叫聲。沒有了支援，沖入土墻的秦軍被那隊長槍兵一一戳死。
“快，脫開備用拒馬，把拒馬空隙清理出來！”
隨著晉軍軍官的一聲令下，那些叛軍如夢初醒，連忙齊心協力地用繩子把第二道拒馬拖開，開始清理起那些土包和尸體來。耳邊聽著土墻前面的秦軍傷兵的慘叫聲，這些叛軍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跟這些晉軍對陣。
激戰了半天，好容易就要突破了，卻被叛軍來了這么一招。眼看著亂哄哄地退回來的士兵們，楊安氣得渾身發抖，當時就要喝令親兵，把這些擅自撤退的人就地斬首，還是張蠔苦苦勸住了。
如此巨大威力的武器，不是人力可以抵御的，實在是怪不得這些士卒。等楊安平息了火氣，想起了還在陣地上的傷兵。這些傷兵已經失去戰斗力，就回來也沒什么用處。但是若任由他們在敵人前面痛苦死去，對士兵的士氣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得已，楊安命士卒去吧那些傷兵抬回來。
叛軍怎么會眼睜睜地看著秦軍把這些傷兵帶走。為了就這四十多個傷兵，秦軍又傷亡了三十多個人。看看對面的叛軍，已經趁這個機會，把秦軍堆上的土包清理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秦軍一側的那些無法清理的土包。
只要秦軍退了，一晚上的時間足夠叛軍把這些土包清理干凈了。再要重新進攻，還不知道要折損多少人手呢！想到這里，楊安破口大罵，幾欲暴走。
“組織兵力，繼續進攻，這次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拿下這處工事！”楊安惡狠狠得道。
張蠔看著前面的工事，雖然殘破，卻依舊無法短時間拿下，他不由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