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動起來吧
成皋關外，慕容漪已經在這里扎下營盤十多天了。
燕軍沒有到關下去叫戰，關內的晉軍也對他們視而不見，雙方形成了一種奇妙的默契。然而隨著成皋關內晉軍的不斷集結，這種默契很快就會被打破。
成皋關內，隨著麥收結束，高義部、劉固部等都集結到了成皋關內，劉義之甚至還征召了五百名輔兵和五百名當地豪族的民壯。這些預備役用來攻擊敵人的壘寨或許力不從心，用來協助守備關隘，效果卻也不差。
隨著冠軍長史沈勁帶著他的一千子弟兵抵達成皋，成皋關里請戰的聲音驟然大了起來。劉義之部來洛陽之后還沒有遭遇過失敗，所以他們的斗志甚高，劉洪、丁程等人，都想要出城跟慕容漪野戰。
“如今看來，慕容漪此來，確實是只想要阻止我們出兵救援滎陽。我們守在成皋關里，也確實沒什么用處。想要退敵，早晚要出城與他們一戰！”劉義之的營帳里，沈勁聽到諸將請戰，心下甚喜。如此士氣高昂的隊伍，才是他愿意與之并肩作戰的盟友。
劉義之點頭道：“長史說得不錯！燕軍阻止滎陽城內的百姓秋收補糧，滎陽城內應該開始缺乏糧食了，所以我們應該盡快與慕容漪尋求一戰！”
“依將軍所見，我們應該立即出擊嗎？”
沈勁雖然是從洛陽趕過來的，這一路上卻不需要安營扎寨，連軍中用的飯都是沿途各縣的百姓準備的，所以兩天的時間趕到，一點也沒有覺得疲憊。
劉義之道：“出城野戰雖然能提振士氣，然而卻也會對我們的士卒造成很大的傷亡。莫如先對他們進行襲擾，待他們心神疲憊之后，再集中全力打擊不遲！”
沈勁對出城列陣而戰也沒什么底氣，聞聽此言便問道：“不錯，是應該先挫其銳氣才好！只是我們該當如何才好呢？”
劉義之道：“近一年來，燕軍先后在洛陽城下和滎陽城下遇到了兩次夜襲，損失慘重。這慕容漪被派來成皋，想來對夜戰是有防備的，所以夜間偷營只怕難以成功！”
沈勁點了點頭，示意劉義之接著往下說。
劉義之道：“雖然不能夜間襲營，我們也有很多手段可以挫敵銳氣。論及襲擾，我們軍中有很多高手，這些不需要去教他們。這都是敝從弟在的時候，這幫小子跟著他學的！”
沈勁肅然起敬：“原來是令弟所教。數月前，令弟憑數百人在燕軍敵后攪得天翻地覆，著實了得！可惜他已經回去了，未能跟他一起并肩作戰，著實遺憾！”
劉牢之曾經繞道陽城回鞏縣，見過沈勁一面，只是劉義之沒想到，沈勁這么推崇他。
“長史過譽了！阿全所行之事，不過是避實就虛而已，當不得長史如此夸獎！”劉義之連忙謙遜了幾句。
沈勁正色道：“將軍不必過謙。避實就虛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又有幾個是真正能夠做到的？令弟小小年紀能取得如此戰績，絕非幸致！”
劉義之聽了一怔，若有所思。劉牢之人數雖少，卻始終在與敵接觸，始終掌握第一手的情報，自己當時還暗笑他過于小心，現在想想，他的戰績還真不是白給的。
“長史所言有理。接下來我們就讓慕容漪先暴躁起來！”
卻說慕容漪自到成皋城下，修建了堅固的營盤，每日里派出探馬監視成皋關，唯恐劉義之會帶騎兵殺向滎陽。哪知道十多天過去了，劉義之始終龜縮在成皋關里，任由燕軍駐扎在成皋城下，絲毫動靜都沒有，仿佛根本就不關心滎陽的戰事。
“段崇那個膽小鬼！自己不行，打了敗仗，就夸耀敵人厲害。怎么老子來了十幾天，這劉義之連個屁都不敢放？”時日久了，慕容漪一改初來時的謹慎，舊態復萌，開始輕視起晉軍來了。
主帥如此，燕軍當然也就慢慢地放松了警惕。
不料這日成皋關突然關門大開，從里面開出去一隊人馬，約摸著能有五六百人，卻沒有殺向慕容漪的大營，而是直奔滎陽去了。
眼看著晉軍再沒有后繼部隊，慕容漪心中暗喜，立即撥出千余騎兵，追了上去，想要截殺這支小部隊。哪知道這些騎兵壓根沒有往滎陽去，而是跟這千余騎兵兜起了圈子，時不時還要約戰一番。燕軍人數雖眾，卻也討不到什么便宜，纏斗了一會兒，燕軍便折了二十幾人。哪知道不過半個時辰，那支晉軍騎兵便又回到了成皋關下。燕軍窮追不舍，卻被城墻上的拋下的弓箭殺傷了不少人，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晉軍從城門回去了，氣得那燕將哇哇大叫。
慕容漪滿腹疑竇，不知道劉義之到底要做什么，只得靜觀其變，且讓那燕將先回營。
不料半個時辰后，從關里開出來一票人馬，數量有原先的一倍，依然是直奔滎陽而去，遇到燕軍攔截，便帶著燕軍兜起了圈子，廝殺一番，雙方互有損傷，然后晉軍便退回了成皋關。
一來二去，慕容漪也明白了，晉軍這是要把燕軍調動起來，讓燕軍處于疲憊狀態。
“燕軍數量比晉軍多，難道還怕這個？”慕容漪自以為得計，遇到小股晉軍出關，便派出差不多的人尾隨在后，也不上前廝殺，這些晉軍果然只是拿腔作勢，遠遠地繞著圈子又回到了成皋關。
等天黑的時候，燕軍騎兵已經全部都追擊了一番。慕容漪也不以為意，只要劉義之部不去滎陽，便萬事大吉。
誰知道入夜之后，劉義之部竟然派兵前來襲營。因為劉義之部曾經夜襲呂護，前些日子劉遠又曾經夜襲滎陽城下的燕軍，所以慕容漪格外準備了應對夜襲的辦法。除了增加明哨和暗哨之外，還在營地外挖掘了深溝，各營之間留出的距離適中，既能保證相互支援，又能隔絕亂兵，防備火災。因此劉義之部一來，慕容漪各部反應非常迅速，營地里燈火通明，集結起來的燕兵各自收緊營盤，反應之迅速令劉洪頗為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