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折服
劉牢之陪著何靖和孫無終慢慢走著，對兩人道：“你們這個樣子可不行。上戰場作戰，不能光憑一股子猛勁，需要有耐力才行！”
何靖拖著疲憊的身子，扭過頭來對劉牢之道：“難道就憑能跑，就能打勝仗？”
劉牢之道：“阿羽，你還別不服氣，砍人也是個極費力氣的活。在戰場上的時候，人的心都是提溜著著的，這個時候特別容易勞累，作戰的時候累到的人，在戰場上并不少見。”
何靖不服氣地道：“就你們能！等我們練一段時間，這跑步肯定不成問題。”
劉牢之看他煩躁的樣子，莫名地有些想笑。陪著這兩人走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到了這里的大食堂，其他的人都已經開始吃飯了。醫館鎮的這處食堂，其實是劉家的一處飯堂，為來進貨客商的隨從、遠道來看病的人提供食宿。因為飯菜主要是面向普通百姓，所以也適合這些普通的士卒。一來二去，這里也就就成了這些晨練士卒的食堂了。
飯堂里的飯菜簡單，不過是稀粥、包子、油條和雞蛋，對于普通百姓來說是美食，對于這些野戰部曲，卻只是正常的配餐而已。何靖和孫無終進來的時候，士兵們正在狼吞虎咽地吃著早餐。兩人明明又累又餓，身體的疲憊卻偏偏讓他們沒有食欲。
見劉牢之親自陪著兩人進來，飯堂管事的連忙帶著人，把飯菜端了過來。
劉牢之笑著對這兩人說道：“堅持著吃些飯吧。等休息一會兒，大家伙還要再跑回去，繼續到校場上去訓練。你們夸下的海口，不能就這么認慫了吧？”
何靖糗著臉沒答話，孫無終道：“認慫就認慫吧。這種強度的跑步，不是臨時拿出來就能勝任的，何況你們這還有幾十斤重的背包！”
劉牢之笑道：“就是讓你們知道不要眼高手低。這里面的人，都是常年越野跑的，現在完成這里的里程已經沒有什么難度。你們雖然是經常練武的人，在奔跑上卻并沒有什么優勢。即便是勉強完成了，睡一覺也會全身酸痛。這事和練武一樣，是需要循序漸進的。”
事實上是這兩人因為沒有作戰的緊迫感，所以在江南的時候練武也沒有那么勤奮。否則，以練武的身體底子，也不至于這般勞累。
聽劉牢之這么說，何靖就知道自己需要在軍營里面強化訓練一段時間了。不過，與劉家的普通士卒差距這么大，何靖也有些心有不甘：“好吧，我們就先留在軍營里面，好好地練一練自己的身體！”
休息了好一陣子，何靖和孫無終才開始吃起了飯來。這飯菜雖然普通，因為劇烈運動的緣故，兩人也比平時多吃了不少。孫無終吃著手里的雞蛋，慢品著他的香氣，不由得感慨劉家的豪富。他適才看得明白，劉家的侍從和部曲，每人都吃了一個雞蛋。要知道雞蛋在民間是奢侈物，便是自己平時也是舍不得吃的。這些參與越野跑得士卒總共有八百多人，每個雞蛋四五個錢，這一早上光雞蛋也要耗費三、四千錢。
孫無終悄悄地問何靖，卻聽得何靖笑道：“劉家的畜牧場天下無雙，不但人工干預牛馬的生產，便是雞也有人工孵化的技術。劉家養雞可不只是喂糧食，還有喂各類的蔬菜配料，甚至還有雞蛋皮、石灰粉。按成本算起來，劉家的雞蛋并沒有那么貴。”
何家也養雞，所以對養雞的事情，何靖說得頭頭是道。
孫無終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劉家酒樓里做得雞鴨是非常有名的，他卻不知道劉家還出產這么多的雞蛋。他自然不知道，因為普通百姓吃不起雞蛋，所以劉家出產的雞蛋，多數都是在自己的農莊內部消化了。除了內銷，剩下的多是賣到建康城里去了，那里的達官貴人多，有錢的人家也多，吃得起雞蛋。
等兩人吃完了飯，史動和劉順之等人過來詢問，是不是啟程回去。
按照平時的訓練計劃，這個時候自然是該返程了。劉牢之看了何靖和孫無終一眼，見兩人沒有起身的意思，便道：“今日你們先帶隊回去，該怎么訓練怎么訓練。我們三人，慢慢溜達回去不遲！”
史動和劉順之等人連忙答應了，出門整隊，往劉氏莊園開拔。
聽到眾人喊著整齊的號子又跑了起來，何靖感慨地說道：“怪不得劉家的部曲這么強悍。這些人見天的什么都不干，整天琢磨著訓練殺人的技巧，做起戰來當然勇猛無儔。如此訓練強度，即便是當年的魏武卒，只怕也比不上吧！”
劉牢之得意地道：“這是自然的。魏武卒是靠軍功吸引著士卒們拼命，劉家的部曲不但軍功賞賜優厚，而且吃穿用度，比起魏武卒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孫無終羨慕地道：“若司州的其他軍隊都是這么一個標準，只要有五萬兵就可以輕松地滅掉秦國了。”
劉牢之聽了，笑道：“都這么養兵，劉家早就破產了。司州的兵馬也是分等級的，除了當初輔國將軍帶到洛陽去的那些兵馬，剩下的軍隊，雖然待遇也不差，卻完全達不到這樣的標準。我經營產業這么多年，手里也不過三千這樣的部曲而已。”
何靖、孫無終暗暗點頭。有三千這樣的部曲，完全可以驅使三萬實力差一些的士兵。有這三千戰力強悍的主力托底，劉家在淮北一定可以站穩腳跟的。
幾個人正說著，就聽到踢踢踏踏的，從醫館鎮外傳來一陣陣的馬蹄聲。
見何靖、孫無終臉上露出了詫異地神色，劉牢之笑道：“兩位且安心。醫館鎮的鎮口有專門放哨的，既然沒有示警的鑼聲，那就說明來著不是敵人。現在醫館鎮的外墻雖然還沒有全部建成，卻已經不怕騎兵沖進來。”
何靖皺著眉頭問道：“這么一大早怎么會有大批騎馬的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