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還是參與好
劉義之思慮再三，還是下不了決心去與桓溫爭斗，但是卻也沒再提上表拒絕朝廷嘉獎的話。劉義之領一千二百部曲北上，“赤手空拳”打天下，攢著點家底不容易，他可不希望現在就卷入內戰當中去。何況他也不認為自己可以憑借這三兩萬人馬，便可以與整個晉國的軍隊抗衡。
此時并不著急著做決斷，所以劉牢之也并不催著他做決定，跟劉義之談了談近日司州刮起開礦風。
這段時間懂點尋礦知識的人都被大戶人家重金請了去，在弘農郡甚至是上洛郡四處尋找礦眼。根據劉牢之提供的清單，金、銀、銅、鐵、錫、鉛、丹砂等等這些礦，都可以開采，不過為了不影響農業人口數量，可開的礦總數量是有限的。這使得礦產爭奪異常激烈。
“阿全說得那個合股經營的事，大家都很認可。畢竟能一下子又能拿出錢財，又能召集足夠人手的人家，少之又少。幾個家族合股來做，不用承擔那么大的風險。”劉義之道。
劉牢之點了點頭。事實上主要是河內和滎陽的大家族無法組織出人手來開礦，劉牢之便出主意讓這些大家族和弘農、河東的大家族合作開礦。這些人家大都在司州軍中有高官子弟，弘農、河東的大家族根本就無法拒絕。
劉牢之正要說話，卻聽道外面有人稟報，說是江南傳遞的消息到了。
劉牢之連忙讓人進來，取出消息來看，半天才對劉義之道：“大司馬以‘民間傳言，荒謬不堪，不足為憑’為由，逼迫朝廷同意廢除袁貴誠。朝廷之上，除了太宰司馬曦，已經沒有人肯為袁貴誠說話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朝廷免除袁貴誠的旨意就會下來。”
劉義之聽了不禁一愣，他實在沒想到桓溫竟然如此強勢，在北伐兵敗之后，竟然還敢如此逼迫朝廷。只是如此一來，袁貴誠已經沒有退路了：要么他從豫州離任，相信朝廷也會在風聲過后給他一個安排；要么他就只能扯旗造反，拒不交出豫州。
“阿全，你說袁貴誠會怎么選？”劉義之揮手讓信使下去，問劉牢之。
劉牢之面露憂色，嘆道：“袁貴誠本是按照建康的旨意行事，這個時候朝廷不出面維護他，他怎么肯善罷甘休？在小弟看來，他八成是要據壽春而反的。”
劉家在壽春的產業不小，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糧食，足夠一萬大軍食用好幾年的。袁真想占據壽春，不會對眼皮子底下的這塊肥肉視而不見的。雖然自己早就做了部署，但若袁真命人攻擊劉氏莊園，劉家肯定也會遭受到很大的損失。
劉義之的臉色登時凝重了起來。他的家眷就在劉氏莊園里面，若遭受兵災，他遠在洛陽，可是鞭長莫及。
“壽春莊園能守住嗎？”劉義之急聲問道。
劉牢之道：“以袁真部的戰斗力，短時間內，肯定是無法拿下劉氏莊園的。何況在陽泉有王俠的兵馬，安豐郡咱們也還有五、六千兵馬。劉家在壽春的實力，袁真不會不清楚。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去主動招惹我們的。不過若戰事拖延下去，幾年之內都無法平叛。那時候壽春城內糧草斷絕，袁真未必還會顧忌我們。”
劉義之點了點頭，暗自思索自己該當在這場變局里面做些什么。
攻擊袁真吧，這袁真好像挺冤屈。畢竟在司州軍的幫助下，豫州軍算是擊敗了慕容德部。作為偏師的主帥，卻讓他對整個北伐軍失敗負責肯定是不合理的。而且袁真一旦失敗，豫州落到桓溫的手里，自己占領的這些地方，可就被排除在了晉國之外。一旦有什么變故，桓溫肯定會對自己動手。
和袁真結盟，一起對抗桓溫？劉義之搖了搖頭。
一旦袁真據壽春反叛，他肯定會收縮兵力，把自己的主要兵力集結到壽春。缺乏豫州郡縣支持的袁真，肯定難以在壽春支撐，那時候自己和劉家都要被袁真拖入戰爭的泥潭。剛剛占據的淮北地區，都還需要從壽春獲取大量的糧草，根本就無法支撐一場大戰。
劉義之看著劉牢之，問道：“阿全，袁貴誠若反，我們卻應該怎么辦才好？”
劉牢之沒有任何猶豫，說道：“袁真打不過桓溫。拖延下去，不過是浪費晉國的國力。而且戰場在壽春，很有可能牽連到我們劉氏莊園。所以我們還是要積極的準備，在適當的時侯，給袁真致命一擊，盡快結束這場戰事！”
“就怕…就怕我們師出無名啊！”劉義之猶豫地道。
劉牢之笑道：“大兄是不是覺得袁真是代人受過，有些冤枉，所以不愿意攻擊他？”
劉義之點了點頭，嘆道：“攻擊袁真，朝廷就會疏遠我們，各大家族也不會支持我們。我們不能圖一時之利，留下不盡的罵名啊！”
劉牢之笑道：“這到無妨。只要袁真不攻擊我們，我們就先不去動他。除非朝廷宣布他為叛亂或者他對外投誠！”
“對外投誠？”劉義之皺眉道，“現在壽春與秦、燕兩國的通道，全在我們的手里，袁貴誠如何能夠向外投誠？”
劉牢之笑道：“一旦袁貴誠鋌而走險，他就絕不會坐以待斃，向外求援那也是必然的事。除了燕國和秦國，只怕司州這里，他也會派人來。至于大兄說得通道，還真不是問題，淮北地方那么大，我們人手又不足，一兩個信使我們很難堵得住啊！”
劉義之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事實上即便是燕國或者秦國接受了袁貴誠，他們也不過就是給袁真頒布一個封號，隔著淮北，他們不會輕易地派出援軍的。至于劉牢之說得袁真會派人到司州聯絡自己，劉義之卻并不在意。自己雖然在豫州軍府呆過一段時間，但是從袁真處得到的非常有限，甚至后來袁真還會有意無意地打壓自己，所以劉義之覺得自己不欠袁真什么。
“若袁貴誠勾結外國作亂，咱們討伐他就沒什么障礙了！”劉義之道。
劉牢之見劉義之也認同自己的看法，不禁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