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起干吧
“駐守函谷關？”沈勁狐疑地道，“秦國近來與我晉國素無爭端，貿然向邊境增兵，容易惹出事端來！”
劉義之失笑道：“長史這是說得哪里話？司州十郡，雖然被氐人和鮮卑人占據了大半，我大晉卻始終未與二國遣使建交，更沒有與他們劃定疆界，何來的邊境之說？弘農、商洛本就是我晉國的國土，派兵取之尚且無妨，何況派兵駐守崤函道？”
沈勁皺起眉頭：“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現在洛陽的駐軍不足三千，全力守護洛陽尚且不足，主動招惹秦軍殊為不智。何況自漢武帝把函谷關東遷三百里，單單守住一個函谷關也難以看住秦軍。秦軍可以從宜陽走崤函南路，威脅洛陽！”
劉義之道：“長史誤會了。義之豈不知崤山有南北二道？現在駐守弘農和上洛的，是秦國魏工符廋，他乃是符鍵之子，符生的兄弟，與強取符生王位的苻堅，不是一條心，何況他手下沒有多少兵馬，也不怕刺激到他！”
沈勁道：“符廋與苻堅再不合，也是氐人，不會和我們一路的。苻堅也不會放任我們威脅秦國的洛州的，道忠還是熄了這個心思吧！”
劉義之神秘的一笑，小聲道：“不然。我之所以要經營新安和函谷關，不是要準備和秦國動武而是要準備與秦人市易！”
沈勁登時搖起了頭：“這怎么可以，這可是干犯軍法的事！”
劉義之詫異地道：“長史怎么會這么想？與敵國交易違禁物品，自然是不允許的。可是如果我們能因此獲得軍需物資，這是增強我軍實力的事，怎么會犯軍閥呢？”
“軍需物資？”沈勁搖了搖頭，“胡人也不傻，豈能把軍需物資賣出來！”
劉義之笑道：“傻不傻，要看交換的是什么東西？我們可以拿出一些他們無法拒絕的東西來！”
沈勁一怔，尋思道：“洛陽軍中，除了金銀，只剩下糧食和輜重，這些東西是萬萬不能賣的，他說得無法拒絕的東西會是什么？劉家…”想到這里，他猛然驚醒，說到：“道忠是想倒賣糖和白酒？”
劉義之豎起大拇指，笑道：“長史說的不錯！這兩樣東西不過是在秦國還是在燕國，都是稀缺的奢侈品，多少人求而不得呢！若是能換來糧食、馬牛甚至是鐵器，我們可就不虧了！”
沈勁皺眉道：“這兩樣東西，雖然是劉家所制，這千里迢迢的運來，成本也低不了啊！我們再賣于秦燕兩國，哪里還有利息？”
劉義之道：“白酒嗎？不需要從南方運來，我們就地釀造就好了。這糖就沒辦法了，只能是從江南運過來，不過糖的利潤很高，即使加上這些成本，我們也有很大的利潤。”
看沈勁還有些猶豫，劉義之接著道：“洛陽駐軍這些年一直沒有辦法自給自足，只能靠國內轉運糧食，這是沒有辦法持久的。我拼命地收攏人口，整合塢壁，縱然能屯田，也不是短時間就能見效的。我們不自己想辦法，多打幾次仗，我們的士卒就只能餓著肚子，拿著木棍去打仗了！”
沈勁也不是迂腐之人，這時候鄭重地點頭道：“誠如道忠所言，我們能換來糧食和牛馬，自然是善法。只是要釀酒，就少不了需要大量的糧食。洛陽的軍糧本來就不多，再拿來釀酒，只怕陳冠軍不愿意！”
劉義之笑道：“這怎么話說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長史不是想讓我拿著水去換人家的糧食吧？用酒換糧食，這會讓糧食越來越多，有什么不可以的？”
沈勁被他說得笑了：“道忠說得是，是我想得差了。”
劉義之道：“此事自有我操持，兩位提供一些軍糧就好。另外，我自己也帶得有糧食，可以拿來做酒，只不過怎么分潤，可需要好好議一議了。”
沈勁點了點頭，低下頭尋思了一會兒，這才道：“此事全賴道忠操持，本不該從中抽厘，只是軍中貧乏，無所給養，我們抽三成如何？”
劉義之聽了一愣，搖了搖頭：“長史的意思是你們只出糧食，要我拿出三成的收獲來？”
沈勁點了點頭，說道：“道忠看怎么樣？”
劉義之輕哼一聲，不滿地道：“有沒有你們的糧食，我都能釀出酒來，本來是可以自己做這門生意的。如今愿意跟你們一起做，是看在大家都駐守洛陽，是同袍兄弟，如后能守望相助。可是不管怎么說，到敵國境內去經商，那都是很危險的事。不能我們拼死拼活，你們兩位坐享其成吧？”
沈勁陪笑道：“勁愿也覺得有些難為道忠。依道忠，這事需要怎么辦才好？”
劉義之道：“有這么兩個辦法，長史權衡一下。”
沈勁忙道：“道忠請說！”
劉義之點了點頭，伸出一個指頭：“第一個，你們出糧食，我給你們酒，三斤糧食換一斤酒。得了酒之后，你們是自己用還是拿去換東西，我們一概不管。”
沈勁臉上一苦，如此一來自己還需要招募商隊，而且自己這邊只怕沒人懂得經商。偏偏他是軍中長史，這些都是他該做的。
“第二個，你們出糧食，抽調人手，加入我們的商隊，一起深入敵國交易，所得的財貨我分給你們四成！”
沈勁喜道：“這個好！我們一起做好了！”
劉義之點了點頭：“我們這個雖然是商隊，做的確實軍中的活計，因此這個管事要給軍職，手下商隊的人，要以軍伍遇之！”
沈勁點了點頭：“這又有何難處？給他安排一個參軍的職務便了！”
劉義之道：“好！事情既然已經談妥，我就盡早回去安排。不過新安、函谷關一帶。一定要有駐軍防守，一則保護商道，二則震懾那里的豪族，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投向敵國！”
沈勁道：“好！這事自有我來安排！”
劉義之點了點頭，跟沈勁一起找陳祐道了別，一行人趕回成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