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牢之最關心的自然是糧庫和武器庫。
聽說劉牢之要看武器庫,程韻面露難色。因為按照規定,非緊急情況,需要部曲將呂濤和第四農莊民壯隊長到顯之一起到場,才能開啟武庫。
安融忙向劉牢之解釋,劉牢之聽了,也不為難,道:“那就改日再看,咱們今日先看看糧庫!”劉牢之既然提倡大家守規矩,自然不能帶頭違反。程韻聽劉牢之這么說,松了口氣,領著劉牢之往糧庫而去。
這莊子里有三座糧庫,乃是兩大兩小的方形糧庫,與時下流行的圓形糧倉并不同。
“這兩個大糧庫地基高于地面五尺,八丈見方,高兩丈余。按照郎君的擺放之法,每個可以存放糧食兩萬斛,乃是莊子里的儲備量,輕易動不得。旁邊的小糧倉是平時莊子里用的,可以存量一萬斛。另一個是菜倉,放些蘆菔和菘菜什么的。”程韻解釋道。
走進糧倉,劉牢之看見一排排的麻袋整整齊齊地碼著,并不散放。如此雖然需要很多的麻袋,但是裝卸方便,可以輕松地從正門進入,更主要的是方便查驗。
“這個糧倉里面裝的是麥子、粟、大豆和稻米,旁邊那個大倉裝的則全是稻米。”
劉牢之點了點頭,領著眾人出來。看得出來,至少現在,現在還沒有人敢打這些糧食的主意。
小糧倉旁邊有幾排小房子,不時的穿出來幾聲驢叫。劉牢之問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程韻道:“回郎君,那里是磨坊。雖然說莊園在河里裝上水利磨坊,奈何都是各個莊子集體在用。遇到莊民想要加工自己的糧食,極不方便,因此莊子在那里設置了磨坊。”
莊民拿到糧票之后,可以到食堂吃飯,也可以領取糧食回家自己做,這個劉牢之是知道的。只不過在蕪湖的時候很少有人愿意自己做飯,主要是食堂可以滿足大部分人的需求,自己坐太費事。
“莊子里有很多人自己做飯嗎?”
程韻道:“農忙的時候自然沒有人愿意做飯。不過現在農閑,再者天氣冷了,房子里面也需要取暖,在家里做更自在些!”
劉牢之點了點頭,示意要到后面的民居里面去看看。
這里的居民區每十戶一個大院,前后兩排房屋,都向著院子開門。大院的門開在側面,平時有老人看守著大門。程韻叫開了門,帶著劉牢之等人進去。
院子里有兩眼壓井,供大家用水。院子的中間堆放著兩個方形的草垛,用來作為燃料。除此之外,院子里沒有雜亂的東西,打掃的干干凈凈的。
程韻道:“從來沒聽說有誰像郎君這樣講究的。農民家的院子,怎么看也不像農民了。偶爾有來走親戚的外人,都羨慕的不得了!”
劉牢之笑了笑,道:“你們這里的衛生維持的很好!我問你,自推行《衛生條例》以來,莊民們的健康情況如何?”
程韻道:“比起以前,確實大不同。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得病了,而且自從春秋兩季衛生室定期消毒以來,連的風寒的人都是越來越少了。”
劉牢之贊道:“這個農莊雖然說是建成不久,但是各個方面的發展都很好!安叔、程管事,你們辛苦了!”
安融和程韻連道不敢。
又看了幾個大院,劉牢之很是滿意。這個時候天色已晚,莊民們都開始回到莊子里。程韻邀請劉牢之到食堂里去吃飯,劉牢之婉言謝絕了,自和侍從回劉府去。
壽春各個方面的表現都要強過蕪湖,讓劉牢之非常的欣慰。這里是前出的基地,這里能保證錢糧充足,那就沒有什么可怕的。
劉牢之回來的時候,劉建正在和兩個新納的侍妾飲酒作樂,聽說劉牢之正往這里走,劉建連忙打發了二女回去。
劉牢之進門的時候,正好遇見二女出門。二女見了劉牢之,連忙上前見禮,劉牢之看其中一人頗為眼熟,不禁有些疑惑。不過他也不好細問,還禮之后便讓她們先下去了。
劉建主動打起了招呼:“阿全,今日出去巡查,看得如何了?”
劉牢之向父親行過了禮,把今日的見聞大略說了一遍,這才說道:“安叔把這管理的井井有條,非常合乎兒子的心意!”
劉建哈哈大笑:“這安融是個人才!他在我軍中這么多年,從未出過什么差錯。要不然我怎么會把這么大片的基業交給他來打理?”
劉牢之點了點頭,連聲稱是。
說完了正事,劉牢之問起剛才的二女。
劉建略顯尷尬,說道:“那是我新納的妾室。一個是盧輝的幼女盧素,一個是劉越給我送過來的歌姬,叫做阿櫻!”
劉牢之恍然大悟:“我說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呢,原來是濱江茶樓的人!”和毛珍交易得了不少奴婢,劉越從中選了一批女孩子,教以歌舞。這些人本來就是劉家的人,送給劉建也沒什么。只不過這個劉越,這些事情私自做主,從來不向自己匯報,看來這次把他拿下來是對的。
劉越等人大約明日就到了,肯定會來拜見劉建。于是劉牢之道:“這個劉越,不守規矩,前幾天被我拿下來了!我準備把他送到大哥軍中效力,大約明天他跟著船隊就來了!”
劉建吃了一驚,忙問道:“他犯了什么事,你處理的如此嚴重?”
劉牢之便把劉越做得那些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劉建聽了,皺眉道:“到底是族中的子弟,這些年他也沒少為劉家出力。既然沒有造成多大的虧空,怎么你就容不下他!”
劉牢之卻道:“越是族中子弟,越不能放縱不管。這種事可大可小,若不狠狠地治他的罪,其他人有樣學樣,那還了得!便是他自己,膽子也會越來越大,到最后無法收場!父親且放心吧,到了洛陽也不會虧待他的。有重要的事情交給他辦,只要他有本事,把天捅破了我也不管!”
劉建忙問端的。
劉牢之只說想要派劉越主持洛陽糖酒的事,這是大利,劉建也不再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