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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齊心協力救洛陽

  洛陽,金鏞城。

  自永嘉之亂起,洛陽城多次被攻破,城內多處被焚毀,現在已經荒廢了。陳祐的兵馬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千人,只能守在城小而堅固的金鏞城。

  金墉城為魏明帝太和元年(227年)筑,北依邙山,南臨皇城,位置險要,城外有護城河環繞。金墉城南北長1048米,東西寬255米,三面開門,南門名曰乾光門,門兩側建有觀,觀下懸空列朱桁,朱桁下為大道;東門名曰含春門;北有退門。金墉城城墻上四面建觀,每隔五十步有一個垛口,可以瞭望,是一座名副其實的軍城。

  從二月開始,呂護和傅末波便輪流地對金鏞城進行圍攻。好在金鏞城高池深,燕軍一時拿他毫無辦法。

  陳祐遠遠地看著城下的燕軍,心里盤算著,目前得到的消息,桓溫已經派竟陵太守鄧遐率水軍三千來援,不過,從竟陵到洛陽,路途不近,算起來還需要兩個多月的時間。吳興沈勁,現在還在江南,一時半會兒是指望不上了。還有一支援軍是壽春的劉義之,路程跟鄧遐差不多,不過他也需要招募兵馬,想要來到洛陽,怕是四、五個月以后的事了。

  不管如何,只要有援軍在路上,自己手下的這些兵就有抵抗的勇氣。城下的燕軍也不過七八千人,想要短時間拿下金鏞城,那是不可能的事。

  今日是呂護攻城,士兵們踏著鼓點開始往金鏞城東門走來。洛陽城周圍的百姓早就躲到了塢壁里面去了,燕軍抓不到民夫,只好親自上陣,隔著護城河與守軍對射。

  “呂護這老小子這是覺得晉國沒有為他解野王之圍,心生怨恨,所以竟然使出這等招數嗎?真是幼稚!”陳友心下冷笑,令城上的弓箭手準備還擊。

  轟的一聲,燕軍停下了,這些日子不斷的攻城,停下的位置早就很熟了。陳祐一揮手,大喝一聲:“射擊!”

  只聽得“嗡”的一聲巨響,數百只箭劃過天空,拋向了燕軍隊列,登時射倒了幾十個人,隊伍出現一時的混亂,后面的將領敲響了進攻的鼓點。燕軍千余人引弓射擊,覆蓋到了城墻之上,這時候城上的晉軍早就躲在了箭垛下,耳聽得弓箭“叮叮”的設在城墻上,絕大多數都落空了。

  “大帥,咱們不能這么干哪!”高義拱手行禮,對呂護急聲道:“隔著護城河對射,金鏞城上的人有城墻護著,那是很難傷到的,兒郎們可就白白折損了!”攻城不過一個時辰,己方這里已經傷亡了一百多號人,這還不算輕傷的。這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多年積攢下來的精銳啊,白白損失了誰不心疼?要知道傅末波麾下的士卒可從來沒有這么大的傷亡。

  呂護冷聲道:“依你說,要怎么攻才好!”

  高義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小心翼翼地說道:“以卑職之見,應該先從附近征一些民夫,先把護城河填了,然后制作攻城器械,才能一鼓作氣攻上城頭。這樣隔河對射,若是晉軍置之不理,咱們不是白白浪費箭矢?”

  平原、張望和石秙等人怕呂護派自己的人馬去隔河對射,忙也出聲附和。

  野王城破的時候,呂護帶著幾個護衛跑到了滎陽,他們這些老部下則被燕軍俘虜,所以這些部將對呂護已經沒什么敬畏可言,只是礙于軍法,不得不從罷了。眼下見呂護不顧自己士卒的死活,哪個還忍得住!

  呂護見這幾名部將沆瀣一氣,不把自己當回事,恨得牙癢癢,卻也不能強令他們攻城,只得先暫緩攻城,和手下諸將商議行止。

  “還以為你多能呢!”陳友看著潮水般退去的燕軍,冷笑道。

  相對于陳祐被燕兵圍在洛陽,劉義之的行程雖然緊密,安全上卻無虞,經過一個月的跋涉,六月初,劉義之一行抵達河南郡梁縣。這里離洛陽已經不過百余里,隨時可以輕兵突擊洛陽城下的燕軍了。不過劉義之畢竟是第一次領軍,不得不小心從事,他進駐梁縣之后,建立行軍大營,屯駐糧草,并對梁縣縣城的居民進行了一次排查,以確保大營的安全。

  六月初十,最后一批民夫押運著糧草到達,劉義之部的士卒也終于集齊了。此時劉義之對梁縣也已經比較熟悉了,決定派兵偵察前面的敵情,他找來手下諸將,商議下面的安排。

  劉義之道:“咱們現在駐扎在梁縣,還能算是后方,雖說是比較安全,到底離洛陽還有些遠。所以我們現在需要派人到前面打前站。”

  劉洪、丁程和劉統聽了,紛紛請戰,劉義之見部將情緒高漲,非常滿意,直接安排了起來:“丁程派出斥候隊,前出至新城和伊闕關之間,探查敵情!”

  “喏!”丁程抱拳領命。

  “聽說這些日子有燕軍四處捉拿民夫協助攻城,你們千萬小心從事,不可輕易地暴露自己!”劉義之囑咐道。

  “將軍放心!”丁程回復的鏗鏘有力。

  “劉洪!”

  “末將在!”劉洪知道自己將被點將作為前鋒,心下高興,連忙起身答應。

  “從明日起你開始準備,帶三百步兵和一百騎兵,進駐新城!”

  “諾!”劉洪興沖沖地領命。

  安排完了前出任務,劉義之又對劉統道:“從明日起,你從本地找個向導,了解本地大族的情況,讓他們派子弟前來助戰!”

  劉統抱拳問道:“敢問將軍,出兵多少為準?”

  劉義之沉聲道:“點齊塢壁中的一半青壯,老子要讓這些人表態站隊!”

  “喏!”劉統應命。

  劉義之揮了揮手:“這是我們成軍以來的第一戰,務必全力爭勝,不可懈怠!事關重大,你們都下去準備吧!”做完了安排,劉義之有一種莫名的興奮,這是自己證明自己的一戰,一定要謹慎從事,多方考量,決不可魯莽。

  京口劉府。

  “阿全,怎么聽說你把諸葛家的兩個小子給臭揍了一頓,還給人把胳膊打折了?”何靖一進門便就迫不及待地問劉牢之。

  劉牢之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跟諸葛家那兩個小子還有交情?”

  “那倒沒有,他們兩個太過囂張,我跟他們也有過幾次齷齪,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只不過母親管得緊,不允許我招惹他們。”說到這里,何靖壓低了聲音,“京口這些日子到處都在傳揚這件事情,都說諸葛家的小子被你打怕了,這些日子也不敢上街了!”

  劉牢之嗤笑道:“知道收斂就好!他們平時再怎么囂張我都不管,不合那日他們當街調戲南山飯莊的一個歌姬,叫做楊柳青的,正好被我撞上。就我這暴脾氣,不收拾他們都對不起他們的囂張!”

  何靖哈哈大笑。

  “你這南山飯莊現在可了不得,不提前半個月都訂不上位子,聽說有不少富貴人家專程從建康跑到京口來,就為了品一品傳說中的‘花饌’。連帶著飯莊里面的幾個歌姬也都名聲大噪,其中這個楊柳青正是其中翹楚。我聽說那日諸葛家的兩個小子鬧事的消息傳出去后,有不少貴人要找他們的麻煩呢!”

  劉牢之愣了,道:“有這么玄乎?我自從那日從南山飯莊出來,就再也沒去過,沒想到已經發展到如此局面了!”

  “哎呀,阿全,你找范公做了南山書院的山長真是對了,他領著一幫子朋友去過之后,到處傳唱,讓南山飯莊名聲大噪!”

  劉牢之看著滿臉艷慕的何靖:“這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當初剛開業的時候沒什么客人,就送給了范公幾張免費的餐券,想不到范公如此推愛!”

  “那也得是你家的菜做得好!不過你莫高興得太早了,因為晉陵郡這邊的官道修的實在好,來過南山飯莊的人回去一宣揚,就有人想要讓你接茬修路呢!”何靖壞壞地笑道。

  劉牢之不在乎地道:“只要他們肯出錢,修路倒也沒什么!想白使喚我卻不行!”

  何靖沒理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水,繼續說道:“聽說有個叫做桓子野的,最是瀟灑,到南山飯莊吃飯時,聽得楊柳青的一首《梅花三弄》琴曲,大為驚嘆,竟然當場要了根笛子,一起合奏了一曲,才子佳人,自然相得益彰,一時傳為佳話!”

  劉牢之暗道:慚愧,這可真是假李鬼碰上真李逵了!這《梅花三弄》原本就是桓伊所作,只不過傳到后世,有了不少的改動,劉牢之曾經在姚婉面前哼過此曲,姚婉據此潤色出了這《梅花三弄》的琴曲,以此授給了楊柳青。按說此時桓伊早已經作出此曲了,只是不知道流傳的廣不廣。

  劉牢之看何靖眉飛色舞的樣子,有些納悶:“你這些日子忙什么了?”

  何靖道:“還能做什么!給你賣魚唄,你家的鯨魚罐頭做得著實好,這次去淮北,何謙他們正在調兵遣將,準備攻擊前燕,以幫助洛陽解圍。他們吃了贊不絕口,可買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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