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血色地獄
竹林有風，風吹過的沙沙聲讓林中更是一種幽靜，古老蒼勁的毛竹，帶著清新的風從竹林深處涌出，一竹一葉帶著詭異。
走前面的是三個鬼子，六個偽軍，鬼子正在跟著偽軍學習說中國話，興頭上，陣陣肆無忌憚的笑聲在林中到處亂竄，這片土地并不是鬼子想怎樣就怎樣，死神會帶著他們去地獄。
砰砰砰砰砰......沉悶的槍聲，在竹林里連續響起，沒有回聲，出膛的子彈打著旋，愉快的撕碎鬼子軍裝，鉆入鬼子和偽軍的身體，破壞了皮膚，扯斷了血管，碰到骨頭后開始打轉，造成更大的傷害，沒碰上骨頭的子彈，高速旋轉著還在前進，沖出了鬼子身體，減慢了速度帶領著一蓬血霧鉆進了后面偽軍的身體，耗去了所有動能，停在偽軍的身體里。
太近了，二十米！為了讓最后面的偽軍距李遠能架機槍能更遠一點，趙大山冒著被發現的危險，放鬼子到了非常近的距離。
一個鬼子被高速的子彈帶的向后一彈，像被火車撞了一般，撞到了后邊的偽軍身上，背上隨著子彈沖出一束血流，噴了偽軍一臉。
撕心裂肺的悲嚎。
自動步槍還沒響完時，砰砰兩聲，一發七九子彈鉆進了扛機槍的鬼子身體，一發鉆進了扛機槍的偽軍的身體。
三個鬼子，全部中彈，十發子彈全部命中目標，每個鬼子至少身中兩彈，七九步槍子彈跟鬼子的三八步槍不同，中槍就意味著失去戰斗力，哪怕只是打在手臂...
尖兵三死三傷，所有的鬼子和偽軍不約而同地就地趴下，亂七八糟的呼喊聲，趴在地上找掩護，摘步槍，前面開火的槍口焰非常明顯，臥倒的鬼子反應很快，已經摘下步槍，拉動步槍槍栓金屬摩擦聲，開始向目標瞄準準備擊發。
機槍手還在抽搐，被打穿了肺部的鬼子偽軍口里鼻里隨著胸腔肌肉還在擴展，帶著鮮血，冒著氣泡...
李遠架好機槍，拉動槍機，手指導入扳機孔，放松肌肉，讓身體跟機槍融為一體，噠噠噠噠噠…
鬼子走的路是一個弧形，尖兵鬼子偽軍超出了視線范圍，現在大部分頭部向前趴了一地。
機槍射界非常的狹窄，能看到的就一地鬼子偽軍的腳和大腿。
子彈從能看到趴了一地的鬼子腳部背部開始往身體里鉆，連續向前跳起一朵朵的血花，形成一條不規則的弧線，三四秒鐘，已經穿過鬼子隊列，機槍稍有停頓，卻夾雜著步槍，駁殼槍和聲音特別大的擼子的槍響。
后面偽軍嚇破了膽，瑟瑟發抖，開始把槍向后拽，第二個彈匣的子彈已經詭異的又從最后的鬼子開始犁地似地，彈道向前延伸，又是以最后的鬼子為起點，血花穩定連續地順次在鬼子的腿上背上濺起，不斷的向前移動，間隔均勻，沿著鬼子爬的方向的變化。
換上了第三個彈匣，噠噠噠...憑看感覺對前面沒打中的鬼子進三點射。
中彈的部位一陣一陣的跳動，己經有偽軍調轉了槍口，槍口調的快的很快被王強和李小虎周二奎擊中，朦朦朧朧的夜色里，不斷有血花揚起。
秦梓第一發子彈打中了一個偽軍腿部，槍口跳的老高。
壓下槍口，前面全是大腿，沒有猶豫，朝最近的偽軍開槍，傳來一聲慘叫，槍口又是一跳，壓下槍口⋯
李小虎跟王強一直在觀察，李遠第二個彈匣打完，就發現補射沒自己什么事了，開始瞄準了往后拽槍的偽軍，一槍打中大腿，再瞄下一個調轉槍口的偽軍。
李遠又換了一彈匣，大喊“裝彈。”
第四個彈匣里的子彈開始向偽軍的身體里鉆，距離更近，機槍子彈全部用三點射，李遠位置置略高于偽軍，大部分子彈鉆入偽軍腿部背部...
換上了第五個彈匣.....
李遠左手提著機槍提把站了起來，現在鬼子偽軍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把槍口朝向身后，鬼子偽軍大部分受傷，李遠拉了一下槍機彈匣，大喝：“沖鋒，肅清。”
機槍已調成了單發模式，旁邊站著周二奎，兩人大踏步的向前走，從最后一個偽軍開始，李遠沒任何感覺，機械式的對著還趴在地上掙扎的偽軍頭部補射。
周二奎瞄著還在試圖調轉槍口的鬼子偽軍，并不多，李遠聽到周二奎五聲槍響后，就將機槍停下，對準那些還在反抗的鬼子偽軍，偶爾開槍，等周二奎壓入彈匣再對地面的鬼子偽軍進行清理，李遠默默的數著子彈，第十八發的時候，李小虎從后面遞過來一個彈匣，李遠沒有接，反而把機槍塞到了李小虎懷里，從地上提起被偽軍機槍手壓著的機槍，拔下彈匣感受了一下重量，拉了一下槍機，調到連發模式，沉聲說道，“你們清理這邊，我去前邊。”
前面戰斗并沒有結束，還有三個偽軍并沒有死，在那兒趴著瑟瑟發抖，趙大山還在有一發沒一發的射擊，看到后邊有人抱著機槍在月色中走來，大喊：”饒命....我們也是迫不得....”
李遠走路的姿勢很特別，趙大山老遠就看見了，松了口氣。
李遠走到幾個偽軍的身后的身后，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下了扳機，對著前邊的偽軍和鬼子開火，跟鬼子同流合污，不值得同情，能得到鬼子信任出來對付自己的同胞，手上一定會沾有同胞的鮮血。
趙大山看到了李遠，并沒聽李遠的話跑掉，他就從李遠對他說“滾”的一句話里聽出了李遠是需要支持的，他想的是哪怕自己犧牲掉也要完成阻擊鬼子，完成火力吸引的任務，幫助李遠減輕壓力，所以他一直在開槍，雖然并沒能打中那幾個偽軍，成功的讓敵人沒能抬起頭來，甚至那個瞄準自己打了兩槍的偽軍也被他一直壓制。
單手撐地站了起來，他已經打了三個彈匣，除第一個彈匣的子彈外，后邊的兩個基本全打在了鬼子偽軍的尸體里，趴下的三個偽軍基本是嚇傻了，根本沒想起要反抗，抱著頭被李遠清理掉了。
吳通吳興秦梓壓不住興奮，在李遠站起來那刻，他們槍里的子彈就打完了，根本沒來得及換彈匣，就三分多鐘，這戰斗就完了？
跟自己以前參加過、聽說過的戰斗完全不一樣，以前自已部隊伏擊國軍都要打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要遇上這么多鬼子那得打上大半天，這會傻眼了，仗還可以這樣打？
自己這邊真正能打的也就五個人！以前起碼得鬼子兩三倍人才能去打伏擊，大部分還是擊潰戰，這會兒可是全殲。
對于李遠去對那些還在哀嚎的鬼子偽軍補槍就完全的忽視了。
山上的張建老沈聽著密集的槍聲，可是就響了一會兒就結束了，心里都是一緊。
等了一會，遠遠的有腳步聲傳來，心里正哆嗦，將早就準備好的手榴彈拿了出來，正要拉火投下去，卻聽到了傳來的秦梓的聲音：”沈老師，吳指導員讓我們下去。“然后就是向下邊跑遠的腳步聲。
幾個人一愣，將信將疑的拿著手榴彈，慌忙又警惕的向山下慢慢摸去。
竹林中這條小路已成人間地獄。
戰斗已經結束，李遠連續打了六個彈匣，肩膀發麻，射擊后座力并不小，為了火力的持續，打的更準一點，緊繃的肌肉現在竟然無法放松，覺得全身僵硬，除了麻木，沒有其他感覺。
老沈幾個人從林子里下來的，看到這一地的尸體，加上李遠對鬼子偽軍頭部補槍，紅的白的，一男一女的兩個年輕人，只覺得腿發軟，心口一陣煩悶，彎下腰想用手捂住嘴，可是胃里大力的抽搐，一股帶著酸的東西沿著食道，從手指縫里沖出來，再也止不住。
秦梓美目看著從前面回來的李遠，心思非常復雜，一直對殺鬼子的戰斗的想象，在這血腥的場面的確使她感到恐懼和迷惘。自己想象的，同志們說的，自己看的書中寫的應該是：“英雄殺敵應該是大喊一聲來將通名，雙方報號，再大戰八十回合，一方投降，被押著得勝歸營....想什么呢。”
秦梓想著自己的心事，對眼前的尸體也就沒放在心上，過了一會，聽到說話聲秦梓從迷茫中醒轉了過來，已經不知不覺跟著走到最邊的偽軍尸體邊上，月色中這下看清楚了滿地的尸體，血腥氣一絲絲的往鼻腔里鉆，秦梓胃中立刻就翻騰起來，用手捂了一下，結果“呃”的一聲也吐得比誰都厲害。
李遠沒有想到的戰斗竟然這么順利，天時，地利，人和，全占完了，戰略戰術執行到位，從后面伏擊，鬼子偽軍擺在那讓自己練射擊一般，零傷亡，地形時細節以及今天機槍沒出故障，但也有很大的運氣成分，歸納原因主要還是鬼子數量不多，沒有火炮的支持壓制，并不是硬碰硬的戰斗，鬼子也沒機會展開隊形，第一波的打擊，只有反應快的鬼子能打上幾發子彈，連襲擊者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只有挨打的份，而偽軍基本沒打幾發子彈。
十四個人面對這么多的武器彈藥，自發的開始收集，張建帶著湖州的兩個年輕的同志也正在一起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