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何去何從

　　簡單交流了一會昆山當地情況，李遠告辭，到了一樓，直接從后門離開。

　　小巷里那幾條野狗在到處的尋找食物，李遠快步來到巷口靠著墻壁觀察⋯

　　天已經漸漸快要黑了。

　　昆山城原先的城墻近幾年已經被老百姓拆了部分，并修了房子，并沒有像南京城那樣的很高的城墻，只有民國到處可見低矮的巷子。

　　李遠一直在縣城邊上的二樓房子里看報紙，文件。

　　大半天時間終于看完，結合前面信息對局勢有了大概了解，楊平趙勇出去買傷員需要的日用品，兩人背的一支七九步槍，一支ZH29半自助步槍整齊并靠在門口墻上，槍柄靠地位置墊有毛巾⋯

　　跟上哨的兩個兵打個招呼，半夜，李遠楊勇兩人回到了渡頭村駐地，現在留在這的所有的人全呆在村東頭臨時駐地，都還沒睡。

　　李遠他們的行蹤比較詭異，跟普通百姓大不一樣，遲早會被漢奸走狗發現告密，被鬼子發現清剿。

　　李遠通報從留守處得來消息：現在鬼子進攻太快，占領南京后正向武漢長沙方向集結，昆山城里留守就一個小隊加特高課的鬼子憲兵。

　　鬼子在西面吳縣（蘇州）建有野戰醫院、戰俘營、輜重中轉站，國軍戰俘大多被征去搶修被撤退國軍炸毀的鐵路，鬼子特高課的人正在按戰前間諜收集的情報名單發展建立維持會。

　　鬼子占領區太大，僅僅占領城鎮，對鄉村根本就管不過來，正在按東北模式以中國人治理中國人的方式全面管理占領區。

　　楊平大部分時間留在昆山城里打探消息，一個多月下來，大概熟悉了些江南的口音，沒事就在昆山城里閑逛。

　　大家圍成了一圈，李遠結合報紙講了一下當前形勢，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鬼子在南京真殺了幾十萬人?”

　　“我們什么時候回去找主力部隊？”

　　“軍部現在什么地方去了”

　　“咱們109師還剩多少人？”

　　“我們現在怎么辦？”

　　“就一個小隊就占了一座縣城，干他娘的”

　　“什么時候可以回東北?”

　　“今晚有饅頭沒⋯”

　　。。。。。。。

　　李遠敲了敲桌子，一片安靜：“我們49軍損失非常大，前面往西走的兄弟們情況也不清楚，目前我們必須等傷員全部傷愈，然后去武漢，目前鬼子只對這邊清剿過一次，那時候他們人少，待維持會建立，有熟悉當地情況的漢奸二狗子帶隊，將對我們造成很大威脅。”

　　“一個小隊鬼子，敢打我們主意，我捏死他們！”二排長楊勇說道：“要不你當排長領我們把昆山干了？”

　　李遠：“以我們兵力要打一個縣城，憑鬼子一個小隊和特高課幾個人，敵明我暗，計劃好的話問題不大，但打下來以后怎么辦？昆山無險可守，鬼子隨時可以通過鐵路增援，只怕到時候鬼子拿老百姓泄憤，意義不大。”

　　停了一下，二十來個人交頭接耳。

　　李遠繼續說：“留守處讓我們跟著他們干，真扯蛋，我有些想法，大家商量一下，咱們東北軍，一直是就老蔣的眼中釘，我們總不可能跟著他們打完鬼子，到時候老蔣又搞我們東北軍，兩邊都是自己兄弟，怎么搞?”

　　“我決定，還是留在這里養好傷，等有機會我們就去找49軍，估計鬼子組織的漢奸隊也不是一時半會就成，沒那么快就找到我們這個地方，按我們在東北的情形，鬼子肯定要先在城里面肅清，特高課的也就那點手段，城里穩定了才會派熟悉當地情況的漢奸帶隊對鄉下清剿。”李遠在歐州勤工儉學學的是經濟，后來才轉而學習的軍事，對情報、經濟工作還是有一些了解。

　　日軍在世界上同時期并不是很強的國家，而中國從明末到現在幾千年文化被野蠻的滿洲人統治，閉關鎖國，國力一直在倒退，此時絕大部份中國人沒有文化，愚昧、落后。

　　半自耕農時代。

　　“還有一個情況，國民政府去年十月份新成立了國民革命軍陸軍新編第四軍，駐防地區就在華東，他們主要打游擊戰，部隊是南方八省一直打老蔣的紅色隊伍，共國分分合合，老蔣打了別人十多年，現在又放下面子聯合抗日，只給了一個師的編制，一個月給6萬塊錢，只夠吃飯錢，并且以委員長脾氣隨時翻臉，最好不要去摻合。”李遠并沒有向兄弟們說明自己了解的所有情況，軍人對政治并不感冒。

　　一排二班長朝輝站起來：“今兒個白天南面來了兩個人，看樣子應該是他們，在問我們是不是需要幫助，看在都是中國人的份上，我沒有為難他們，看樣子在他們隊伍里還是一個小官，可他的裝備，可夠寒酸，衣服都破破爛，身上帶著枝老套筒，另一個背了把大刀，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幫我們當炊事兵！”一片哄笑聲。

　　。。。。。。

　　三天后，昆山城郊，李遠坐在楊勇對面，楊平在警戒，李遠剛從聯絡處回來，要晚上才能回去。

　　李遠說：“軍政部留守處的消息：小鬼子明天上午要處決一批抗日份子，主要是學生和老師。軍政部的意思，讓我們這邊能不能幫一忙去把這些人救下來，其中有一個是他們的人，我估計也是在試探我們，不好拒絕，剛好大家都憋了一肚子火，等會回去商量一下，出去活動活動?順便還他們這段時間照顧我們的人情，我已經答應了下來。”李遠在國外及軍隊待了這么多年，知道在國內的有文化的學生和老師，對國家的作用。

　　兩人回到駐地，簡單說了救人的事，能打鬼子，沒人反對。

　　安排了一下，，留下四個傷愈的兵照顧，9個傷員還無法行動，傷愈的兵傷好不久，高強度戰斗還不能參加，剛好一個班10個人加上二排長及二排的一個兵唐浩，參與行動，分兩個組，帶雙槍，天亮前進入陣地。

　　李遠的副排長和三班的班長已經殉國，全排12人、槍無數。

　　全團打得僅剩下兩成不到，一排能重返戰場卻近半。

　　526團走的匆忙，必須急行軍去無錫，后勤物資無法攜帶，大部分還藏在昆山城里。

　　傷愈尋找主力部隊的都帶的短槍走，長槍都留了下來。

　　班長楊平每天任務就是保護那批物資，主要任務對經過藏物資民房附近的可疑人員進行跟蹤清除，鬼子敢打主意，這昆山城鬼子那是活的不耐煩了。

　　二班長朝輝負責傷員后勤，這次留了下來，一排的兵回昆山時也基本上掛了彩，包括李遠都是輕傷，不過早好了，這次行動大部分是一排的人，動員都免了。

　　城郊無人的空房子里，一排的人聚在一起，負責打探消息的一班長楊平，打開了留守處提供的地圖，攤開在桌子上。

　　楊平打開手電筒：“排長，小鬼子刑場設置在火車站前面廣場，沒有在菜市場，火車站有二十多個鬼子，到時候可能會出現。鬼子人手不足，部分已經變節警察肯定會過去，警察局現在被特高課接管了，偽警察總共也只有三十多人，只要我們槍一響估計他們不敢放肆。”

　　警察都是本鄉人，根都在這里，做的過了，隨時可能被打黑槍。這個月已經有十多警察漢奸被當地鋤奸隊正法。

　　“軍政部派了6名復興社的人協助⋯”

　　復興社？李遠本能的有些反感，打斷了楊平的話：“昆山現在總兵力就一個小隊，加上警察也就100人，按鬼子兵力部署，火車站最重要，起碼20人，東南西北四個路口每個路口兩鬼子兩警察，加上巡邏隊，還要換防，城里兵營鬼子不會太多，能調到刑場鬼子不可能超過的15個，但是有火車站鬼子支援，戰斗打響我們面前最多就三十多個鬼子，他們沒有重武器，特高課的人數量不詳，能在東北投靠鬼子的，肯定是軟蛋，可能會混在人群里，要注意防冷槍。”

　　看了一眼楊平：“當兵就是進攻，啰嗦個啥?”少見這語氣。

　　“命令：一組五人李遠帶隊，帶一班長楊平，萬川三人負責突擊，解決押送鬼子，后視情況壓制警察，軍械雙槍，半自動步槍，20發毛瑟快慢機，警戒兩人用捷克26機槍，找一個射界開闊的二樓建立機槍陣地，壓制警察火力，并進行火力支援，德宏協同長遠兄弟，找高地觀察人群中可能存在的特高課鬼子憲兵，清除任何槍口向我們的人員。”

　　“二組：楊勇帶隊分兩隊各三人在車站東西方阻擊火車站鬼子，戰斗打響，鬼子出來支援，先手雷炸鬼子機槍手，擲彈筒兵，然后自由射擊，剩下龍輝將鬼子火車站電話線電桿炸了，完成任務后回到南面警戒巡邏鬼子，東門撤退，有問題沒有？”

　　楊勇跟李遠同級，一直服李遠，他沒提意見，其他人也就更沒提。

　　李遠等用長衣服包著槍，趁天沒亮，分散進入大街，避開巡邏隊。

　　兩組人大己經來到火車站廣場兩邊的民房，很多屋子里的人都逃難去了鄉下，現在昆山半數房子都是空的，少數房間有人，控制幾個百姓沒有什么問題，普通老百姓對軍人天生的畏懼。

　　先一步到這的復興社六個人，領頭的跟李遠打了個照面，一襲黑衣，三支79，三支M1911。李遠讓他們跟機槍組行動，躲在二樓不用露面。

　　早晨9點過，鬼子“傾巢”出動，一輛日本三供內燃機株式會社生產的“陸王”偏三輪，后面跟著一輛車頂架著機槍的豐田GB卡車，從鬼子兵營曾經的縣政府駛出，停到隔壁不遠的警察局門口，警察們早已等候多時，將反綁雙手的十多個犯人押上汽車，車廂里5個鬼子，踩在踏板上左右車門一邊掛了一個，駕駛室帶駕駛員兩個，三輪摩托車上三個鬼子，總共是12個！

　　鬼子在昆山城內就這么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