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攪局者
“她就在附近！給我找，我要將她挫骨揚灰！”珠子在咆哮。
“分明自己被摁住來打，還連累食鐵獸。”風與云毫不留情的諷刺。
“嘶嘶！”食鐵獸同意，好痛的！
“第一次實操，有這樣的經驗已經很了不起了。”珠子有些掛不住臉。
風與云開啟了偵查，周遭蔓延的灰塵阻擋不住視野，一個腳步蹣跚的身影出現在了感知當中。
“找到你了。”
風與云甩甩左手，食鐵獸不大情愿的化作一把尖銳的長刺。
“沒錯，偷襲，陰死她！”珠子好興奮。
有鬼！
風與云用長刺擋住了一擊，倒退兩步，謹慎的盯著前方。
偵查技能只能用來開闊視野，擴大感知，或許對某些隱藏沒那么深的陷阱也有效果，但是對隱形無效。
不過背刺在發出第一擊之后，會必須現形很小一段時間才能重回隱身，所以他現在能看到對方的身影。
但也只看到他只露出眼睛的臉。
背刺沒有留戀，一擊不中，立刻撤退。
風與云的偵查時間已經過去，而且食人花更重要，他選擇往剛剛探查到的大致方向追去。
可沒走幾步，背刺干脆不隱身了，直接回來，擋在了他面前。
“非要攔著我追她是嗎？”風與云明白了，“那就來吧。”
背刺再度隱去身形，風與云手臂變幻作一把巨大寬刀，猛地往對方消失的地方劃拉。
背刺暴露了身影，一只手的肩膀被劃開一大道傷口，流淌著鮮血。
他捂著傷口，轉身躍起，逃離了現場。
“也不強嘛…”風與云還以為又是一個食人花級別的對手，沒想到只是弱雞一個。
不過也對，如果是食人花級別的背刺，恐怕自己發現的時候，就是匕首插入喉嚨的瞬間了。
在地面撿起一塊染血的石頭，風與云將其揣進兜里。
“煩人的蒼蠅趕走了，老珠，還能感覺到食人花在附近不？”風與云和珠子交流。
“呃…好像消失了。”
“哈？我去追上去的時候你不是說什么上天遁地都逃不出你的索敵范圍嗎！”
“所以我可以肯定她既沒有上天，也沒有遁地啊！”
風與云在四周翻找一圈，塵埃已經消散許多，視野稍微變得開闊，面前出現了一堵人墻，手持護盾和槍械。
“站住！不許動！”
風與云：“…同志，我是第二屏障的。”
“沒聽說過，你不是黑維局的人？”
臥槽，自己加入的這個組織這么沒有牌面的嗎？！不是還說從部隊挑選出來的精英，結果連部隊都不認識這個組織。
這次他之所以在這里就是參加什么訓練，途中接了個實驗能力的任務，沒想到恰好碰上了這檔事。
費了一番功夫解釋并驗明身份后，他才得以離開。
然后找到處理傷員的章柚，把那塊染血的石頭交給她。
“很抱歉，我沒有找到食人花，但是途中有個背刺攔截我，我猜他多少和食人花有點關系，這上面的血就是他的，不知道能不能幫上點忙。”
“謝謝，你幫了我們大忙。”這對章柚來說是意外收獲，因為她壓根沒報以什么指望。
食人花的逃脫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這點上黑維局的人都達成了共識，章柚還親身體驗過。
“你跑一趟，親自交給總部。”
章柚把那塊石頭用封存好，交給自己的得力干將阿青。
阿青點點頭，朝二人敬禮，神情凝重的跑著離開。
聽著腳步聲的遠離，躲在某處廢墟縫隙間的背刺松了口氣。
他肩膀上的傷口已經臨時處理了一番，勉強能夠保證不會滴下血液。
只是這離開是個大難題。
他試過逃離，但封鎖太過嚴密，還配備了紅外檢測，槍械上似乎還有熱感儀，簡直不留活路。
稍微拉下一點口罩，喘著粗氣，他有些發暈。
背刺就是李滅狼。
他有一個限定距離和時間的標記技能，這是他以前花費了不少代價換來的。
依靠這個技能，他找到了高曇的住所。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找過去。
也剛好碰到了出門的高曇。
他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并且目睹了一切。
陷入了仿佛要撕裂人格的糾結當中。
但最后，他還是決定幫她最后一把，從此，不再留戀。
不再當一只毫無尊嚴，被人隨便就能丟棄的舔狗。
只是這一幫，就把自己給陷進去了。
“完犢子了，我會被拉去坐電椅還是打靶。”李滅狼喃喃自語。
“往好的方面想，說不定你還活不到那時候呢。”
“也對，不過只要我不反…”李滅狼話語突然頓住，喉結滾動一下，稍微偏過頭，自己身后那狹窄的昏暗空間，閃著一雙眼睛。
應該是少年的眼睛。
“你…找誰？”李滅狼算是打了個招呼。
“找你啊，哦，是有人委托我找你，然后送你出去。”少年笑了笑，陽光味十足。
“是…高曇？”李滅狼遲疑的問道。
“高曇啊，原來她叫這名字，不過她好像更喜歡別人叫她食人花呀。”少年做出恍然大悟狀。
李滅狼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你是地下城公會的？”
“算是吧，哎呀，別那么多問題了，時間不多了。”少年擺擺手，拍拍李滅狼的肩膀。
然后只見他打了個響指，外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和李滅狼一模一樣打扮的人。
也是蒙著口罩、戴著眼鏡和帽子。
只聽到外面腳步聲開始有些凌亂，出現了叫喊聲。
盜版李滅狼甩出了幾道匕首，也不知有沒有打著人，轉身就跑了。
吸引了一部分的人去追擊。
“還剩下一點，我去解決掉，你快找個機會溜走。”
少年說完，身體就化作了一顆豆子，掉落下來。
李滅狼盡管還有很多問題想問，譬如食人花怎么知道自己在這里，但是再啰嗦下去恐怕就有生命危險了。
他把口罩重新戴上，探頭探腦。
“夜王讓你們來的？”
封鎖區外的一間公寓當中，虛弱的高曇看著面前的一男一女，平靜的問道。
“算是吧，嚴格來說我們只是湊巧在附近，不過，還真是欣賞到了一出好戲。”男人看著高曇的眼神像極了遇見什么稀釋珍寶。
“也難怪夜王這么看重你。”女人笑呵呵的。
高曇大致清楚了面前這兩人的身份。
“上次襲擊黑維局的事情，你們可沒跟我事先說過。”
“嘛，計劃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嗯…好吧，這就是我們的謀劃，你應該也能清楚，這種暢快感吧。”男人應該是把高曇當作了知音。
“你做的可比我們徹底多了，至少我們襲擊完之后，樓還在。”女人揭起一點窗簾，看看外面，那冒著煙氣的方向。
“最重要的是，夜王，可是把我們當作棄子的呢。”
“你這可沒有作為棄子的自覺。”
“所以才要證明自己的重要性，我們，也能上正式的棋局。”男人抬起頭，似乎覺得當別人的棋子是一件多么榮幸的事。
高曇不覺得他們跟自己是一路的。
她的目標，只是病態式報復。
雖然說起來也并不光榮，更不值得驕傲。
不過他們之間，總能相互利用。
“我回來了。”門被打開了，少年提著好幾袋的蔬果肉料。
高曇把視線移過去，只見少年扔下兩顆豆子，爬起來兩個和本體稍微有些區別的分身，把菜交給其中一個分身，另一個分身翻出一套茶具，給眾人泡茶。
“花姐姐，那人安全啦，我做得很棒吧！”少年拍拍胸口，朝高曇露出期待的笑臉。
高曇點點頭：“謝謝。”
“哦…”少年好像有些泄氣的點點頭。
女人走過來，摸摸他的頭，然后捧起他的臉在揉捏：“弟弟真是太棒了！”
少年在揉捏中露出了個看上去像哭的笑臉。
奇怪的三個人。
高曇這么想。
雖然也不會有誰認為她是正常人。
男人輕咳兩聲，玩鬧的姐弟倆停止了動作。
“自我介紹一遍，或許你知道我們的ID，但你應該不知道我們的代號。”
美少女戰士？
高曇搖搖頭。
“哥…這不是才剛有的代號嗎…花姐姐怎么可能——”
“你去幫忙煮飯。”
“哦…”
“我們一起去。”姐姐拉起他的手。
“夜王在利用我們，但是我們并不介意他的利用。他這方面的才能確實很強，人脈也不是我們能夠比擬的。”男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那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沒有目的，或者說，公會的宗旨就是我們的目的。”男人說的話高曇聽不太懂。
“我們，是進化者，而他們…”男人指指外面，“是即將被淘汰的舊人類。”
明白了，中二病。
高曇順應著他點點頭。
“世界不破不立！我們此刻的破壞與狂歡，是為了迎接更加美好的未來！”
他瘋了。
高曇臉色稍變，表露出些許認同的傾向。盡管內心會認為這個想法是坨狗屎，隔夜的。
“你們打過工嗎？”高曇忽然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句。
男人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沒有？怎么了？我們兄妹三人不喜歡出門。”
三個中二死宅，破案了。
“對了，你還沒說你們的代號是什么？”高曇竟然有種自己在地下城公會或許是唯一正常人的感覺。
“攪局者！”
“哪個菊？”
“黑維局的局。”
“哦。”
看樣子是要跟黑維局死活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