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比劍 解惑 離去
山谷中一棵數十丈高的樹上，楊木墊足其上，看著山頂上一塊凸起的巨大巖石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是你了！”
手上一翻，落霞劍出現在手中，握住劍柄法力狂瀉。
三尺長的落霞間幾息間化作丈長，楊木猛然一躍，來到山巔對著凸起的山巖一劍砍下。
隨著楊木落地，落霞劍恢復正常，堅硬的山巖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幾息之后，突出的山巖突然悄無聲息的滑向一邊，斷口處如鏡面般光滑，緊接著向山谷里墜去。
山谷底下，楊木并指一抬，落霞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墜落中的山巖襲去。
兩息后，完整的山巖突然崩裂，化作無數拳頭大小的碎石。
楊木面無表情的再次抬手，寒光劍呼嘯而出，兩把劍在空中盤旋交疊而起，自下向上化作數十道劍氣籠罩住所有落下來的碎石。
兩息之后，原本拳頭大小的碎石如同砂礫一般細碎的落在了地上。
完成這一切，兩劍化作流光飛回楊木衣袖。
感受著消耗一空的土屬性法力，翻看著地上砂礫中拇指大小的石子，楊木眉頭深鎖。
“只是普通的山石，竟然也如此困難，看來劍陣確實不是那么好入門的。”
距離楊木得到《蒼靈》劍法玉筒，已經過去了快三年，這三年里，楊木每天不停地沉浸在修煉當中，對于劍法的了解也突飛猛進。
掌劍和御劍都算是勉強入門了，雖然距離大成遙遙無期，但總算摸到了些的皮毛，可劍陣方向卻總是差點了點什么。
正當楊木思索著其中的緣由，清冷的聲音傳來。
“三日后，湖邊比劍。”
時間一晃便是三日。
這一天，當楊木恢復完法力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湖邊，沒有絲毫意外向四周看去，發現‘冉翎君’已經坐在了湖邊的竹椅上。
“前輩。”
楊木認真地上去行了個弟子禮，無論如何這女子雖然限制他的自由，但卻并沒有做損害他的事，相反還給了他真真實實地幫助，這個禮楊木但求問心無愧。
“不要高興得太早，強者一諾，絕非妄言，如果你今日比劍輸了，就做好永遠留下來的準備吧。”
聲音漸冷，楊木聽完心頭一震，拋棄了所有僥幸心理。
“楊木必當竭盡全力！”
“不要只會嘴上功夫，打贏它，我就放你離去。”
‘冉翎君’隨手一揮，一個面無表情的木人傀儡出現在不遠處，手里拿著一柄木劍。‘冉翎君’接著對著遠處一劃，地上一個百丈大小的圈子出現。
知道不是和‘冉翎君’直接交手，楊木心中懸著的心落下了不少，真要和這個神秘女子交手，楊木自知毫無勝算可言。
“不要高興的太早，這木傀雖然不到筑基期，但筑基之下幾近無敵，尤其是在劍法上，你縱然已經筑基成功，單憑劍法也不一定能贏它。你踏進圈的一瞬間，木傀就會向你發起攻擊，跌出也算敗。”
深吸一口氣，楊木凝重的站在圈邊，取出落霞劍快步走進圈內。
而一直原地不動的木傀在楊木踏入圈內的一剎那，一個閃身出現在楊木面前一劍劈下，勢若開山。
剛進圈幾步的楊木躲閃不及只得舉劍招架。
兩劍相交，楊木發現木傀木劍上傳來的力量竟然大的駭人。
縱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一劍之下還是后退了三步有余。
看著差一步就退出圈外的后腳，楊木額頭冷汗陣陣。
還沒來得及思考，一擊不中的木傀再次向楊木殺來。
被動的對拼幾招之后，楊木面色變的難看起來，這木傀雖然由于法力的限制，只使用了掌劍的手段，但是一身法力和肉身力量都運用到了極致，沒有一絲一毫的浪費，對于劍法更是嫻熟，而楊木受限于圈子范圍，每每被逼的近身交戰，若不是法力上占了些許優勢，幾招之下楊木就要落敗。
這讓楊木剛剛建立起來的信心又再次受到了打擊。
不過也激發了楊木心中不服輸的狠勁。
‘一個煉氣期的傀儡都打不贏，還修個屁的仙！’
心中說完，楊木不再保守防御，一轉攻勢，既然在掌劍上很難壓制木傀，楊木干脆不再繼續近身搏擊，寒光劍甩出逼退木傀。
接著飛身其上來到半空，手上控制起落霞劍，用御劍的方式向木傀殺去。
木傀見狀絲毫不懼，就在落霞劍靠近的時候，一個反身刺在落霞劍背上。
彈開落霞劍后，借勢向著楊木一躍而起，手中的木劍一長化成半丈長對著楊木砍下，楊木連忙御劍躲開。
木傀一劍落空，無處借力跌向地面，就在即將落地的瞬間，楊木嘴角一笑。
“劍陣起！”
土屬性法力狂瀉之下，寒光劍從身下飛出，聯合著從木傀后背而來的落霞劍形成了一個最初級的劍陣，就將木傀困在其中。
原本速度飛快的木傀仿佛陷入泥沼，所有動作都慢了下來，身上不時有深淺不一的劃痕出現，楊木相信只要，再有幾息時間，木傀就會失去繼續戰斗的能力。
可就在木傀身上劃痕越來越多的時候，木傀突然停止了掙扎，雙手握住劍柄，將木劍舉在身前，凝神幾息后，木傀雙手舉劍向著一邊隱匿中的寒光劍緩緩刺去。
察覺到這個，楊木頓時大呼不好。
雖然不知道木傀是如何找到劍門的，但這一劍要是刺中了，不光落霞劍和寒光劍組成的劍陣會被擊破，寒光劍本身可能也要折斷在這里。
關鍵時刻，楊木眼中綠色一閃，木屬性法力噴涌而出，劍陣有了更強法力的支撐，威勢頓時大增。
憑借著法力上的碾壓優勢，木傀終究沒有刺出這一劍，僅僅一息之后便失去了行動能力跌出圈外。
看著楊木突然爆發的修為和身上瘋狂閃爍的銀褐色紋路，‘冉翎君’眼瞳微不可察的微微一縮。
圈里，擊敗木傀之后，楊木連忙收起木屬性法力，拼命壓制住不斷翻涌想要破體而出的紅塵之力。
幾十息后楊木這才睜開眼睛，收回雙劍，楊木眉頭一皺，他發現寒光劍經此一戰劍身上竟然有了微微裂痕。
‘看來寒光劍的品級終究低了一些，畢竟只是法器，組成劍陣對敵還是有些勉強。’
一邊想著，一邊走出圈外來到‘冉翎君’邊上。
“前輩！”
看著‘冉翎君’直視而來的眼神，楊木心頭狂跳。
“雖有取巧之嫌，但也算你的真實實力。”
許久之后，‘冉翎君’幽幽開口，楊木心中終于長呼一口氣。
“晚輩有些好奇，以前輩的實力，怎么會陷入此地。”
這個問題雖然是楊木轉移話題之舉，但也確實是楊木壓制了好些年的問題，無論是幻陣無形中就把他給控住，還是剛剛單憑一個煉氣期的木傀就差點擊敗他，這都不是一個筑基期能有的手段才對。
有這樣手段的人，哪怕是問元宗中那也絕對是最最風毛麟角的人，又怎么可能會在這樣的一個宗內遺跡陷落，但事情又確確實實的發生了，這讓楊木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會轉移話題！”
‘冉翎君’搖了搖頭，一眼勘破了楊木的小心思：“你的秘密我不關心，而且相較于我，你還是應該更關心一下你的青衣。”
‘冉翎君’平淡的態度讓楊木心中顧慮全消，又有些臉紅起來，雖是謹慎無奈之舉，但被人戳破還是有些尷尬。
“懇請前輩解惑！”
對著‘冉翎君’深深一拜，楊木發現自己心態平和開闊了許多。
“你應該知道，這里面的天地之氣并非靈氣。”
‘冉翎君’隨手一抓，憑空捏住了一大團神秘氣息。
“這便是荒氣！”
“荒氣？”
“關于荒氣的事情告訴你也沒有什么意義，不過事關青衣，我還是跟你說一下，免得你誤入歧途。”
荒氣的由來并不可知，如何消失也并不可知，但現在天地間的荒氣萬不存一，也只有這樣的上古遺跡中還有些許殘存，已然淪為小道。
不過荒氣雖然在數量上遠遠無法和天地靈氣相比，但荒氣相比靈氣，最大的優點便是修煉起來沒有瓶頸！”
“怎么可能！”
楊木縱然知道女子不至于騙他，可依舊難以相信。
實在是沒有瓶頸這四個字實在太過駭人。
沒有瓶頸便意味著只要不停的打坐修行，修為就可以一直突飛猛進，這無疑是無數修仙者所夢寐以求的。
要知道修仙路上，最大劫難除了天劫就是各種瓶頸，甚至可以說大多數修仙者并不是死在各種天劫下，而是困死在各種瓶頸中。
“荒氣好處自然是有的，但壞處也同樣有，且不說荒氣和靈氣不可共存，一旦修煉修煉荒氣體內靈氣就會逐漸消散，就單說荒氣而言就有兩個明顯的缺點。”
看著楊木完全不信的樣子，‘冉翎君’淡笑一聲。
“第一個缺點便是靈智難明，幽煞澗外的天青樹就是因為吸收著此地溢出的荒氣成長的，縱然有的上萬載的壽元，卻依舊無法化形，甚至連靈智都開啟不了。”
楊木點了點頭，第一次見天青樹的時候也曾經疑惑過，一般的飛禽走獸啟靈成精也最長也不過數百年，草木啟靈雖難，但也不會超過數千年。
“第二個缺點就是荒氣會讓吸收者肉身變大，天青樹和青衣就是例子，現如今一般的妖獸體型最大有數百丈已然是龐然巨物了，但若在上古時期，數百里都是常見的，同時，荒氣還會激發起修行者的貪食之欲，有靈智后就會想要將一切含有荒氣的東西吞噬殆盡，可以說上古時期的天地間遠比現在血腥的多。”
聽明白后，楊木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難怪他和青衣之前都有想吞吃東西的想法。現在看來正是荒氣作祟。
“前輩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情！”
“荒遺殿有不少關于荒氣的記載。不錯，我修煉的就是荒遺殿的荒氣，”
“那青衣它！”
“我肉身不存，倒也沒有那么強的貪食之念，而且相較青衣體內那點荒氣，此地的荒氣可是要多得多。”
‘冉翎君’微微抬頭，深深一吸，凝聚而來的荒氣化作一道旋渦流入冉翎君體內。
打消楊木疑慮后，‘冉翎君’繼續說道：“除開這兩個缺點，荒氣還有一個可有可無的缺點，就是天劫十分強大，雖然沒有瓶頸，但渡劫之時由于荒氣的原因，招來的天劫都威勢滔天，九成九的荒獸都很難在天劫中存活下來，當然要是在雷劫下存活下來，實力也要比修靈氣的強上得多。”
“原來如此！”
知道了荒氣的缺點，楊木已經沒有了心中的火熱，反而關心起青衣的情況。
“青衣現在被荒氣所侵蝕，這該如何是好？”
“青衣現在還處于初級階段，你帶它到荒遺殿的荒泉中浸泡滿一月就可以清除它體內的荒氣影響，恢復正常。”
聽著‘冉翎君’毫無保留的敘說，楊木心中有些異樣，每個人做事，都會有自己的目的，楊木也不例外，但楊木卻感覺越發看不懂‘冉翎君’了。
“賜術之恩，楊木感念，前輩若有所求，我必當竭盡全力完成。”
看著楊木一臉真誠，‘冉翎君’微微點頭：“我于你并無所求，但我觀你對問元宗似有隔閡，雖不知道原因，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前輩請說！”
“若你日后修為有成，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助問元宗三次就行。”
見楊木有些遲疑，‘冉翎君’皺起眉來。
“怎么，有困難？”
“晚輩只是沒想到前輩會提此要求，所以才有些愣神，前輩的條件，晚輩答應了。”
“希望你說到做到吧！”
“好了，我困了。”
楊木還想問什么，‘冉翎君’雙手一合，楊木只覺得眼前一黑。
等到楊木再次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回到了石山下。
落霞劍插三步外的地上，闊別許久的青衣正趴在他身上酣睡。
抱起青衣起身，此時周圍早已經沒有了‘冉翎君’的影子。
“南柯一夢么！”
“多謝前輩。”
悵然若失許久后，楊木對著遠處石山深深一拜，這才帶著青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