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因為恐懼
程函把湯匙放回了桌上，語氣冷了下來。
“你覺得我沒資格踏入荒原？”
獠牙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不是資格的問題…”
“夠了。”
程函手撐在桌上，向前俯視著獠牙。
“這是我的選擇，我愿意用命來賭一個加入組織的機會。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天才，又怎么會懂我的選擇？”
程函站起身，把身后的椅子推回原位，離開了幾人自己獨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房間里的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程璐才小聲說道。
“獠牙哥，我覺得你有些過分了。”
“我們…我們的爸爸是A級見習，兩年前，他在一個異類的城市戰死了。姐姐她一直想繼承父親的榮耀，但她的血脈純度不夠，只靠冥想的話，這輩子也達不到B級見習的標準。”
“家族里，只有我和姐姐是煉金血脈，姐姐她承擔了很多壓力…”
“程璐！”
程函的聲音響起。
“不用再說了。”
溫馨的晚餐戛然而止，獠牙像是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獨自坐了一會兒，然后起身向著臥室走去。
獠牙的門半掩著，周游猶豫了一下，向著獠牙的房間走去。
獠牙正坐在床上，雙手緊握，抵在額頭上，像是在凝神思考著什么。
周游坐在他身邊，半響才緩聲說道。
“我感覺你今天…有點奇怪，怎么了？發生了什么？”
獠牙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么，只是有點害怕。”
周游疑惑的問道。
“你會…害怕？你不是去過幾次荒原了嗎？”
“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獠牙似乎沒有繼續交談的欲望，翻身躺在了床上。
周游坐了一會兒，也很快離開了。
回到房間里，周游把夜行給的C級念食拿出五顆吃掉。
這是納克告訴周游的小技巧，在一定時間內，人體吸收念力的速度是有限的，如果念食吃的太多，不一定會完全消化吸收，每隔三天吃掉五顆，會達到最完美的吸收效果。會比一次性吃掉所有念食，多增加20度的念力。
美味的念食讓周游的全身都舒暢了起來，他爬上床，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周游起的很早。
簡單洗漱過后，周游把魔方和異類圖鑒細心的收好，因為有了新月，周游把E級武器讓給了程函。
走到大廳，幾個人早就等在了那里，所有人都做出了決定，準備踏上荒原。
這次獠牙沒有再說什么，默默的走在了最前面。
穿過走廊，盡頭處是一個類似升降臺的裝置，看起來很像個鐵籠，最右邊是個搖桿裝置。
五個人站上升降臺，周游把門關上，用力搬下了搖桿。
咔吱咔吱咔…
一陣齒輪的轉動聲響，升降臺緩緩上升。
幾分鐘后，周游抬頭望去。
頭頂上，是一片烏云密布的天空，奇怪的光點在云層里游走著，時不時落下搖曳的紫色閃電。
寒冷的氣流倒灌著沖進了甬道，讓人的呼吸都愈發困難起來。
升降臺把五個人推到了地面上，然后緩緩沉了下去，一塊褐色的蓋子堵住了回去的路，蓋子的顏色和荒涼的土地融為一體。
這里和周游想象中的荒原差不多，到處都是光禿禿的褐色巖石，沒有任何植被和生物。
他腳下是一層薄薄的黃土，因為缺水地面顯得有些干裂，風吹過來會揚起好大的灰塵，必須要掩住口鼻才不被嗆到。
獠牙拿出地圖認真看了很久，對著身后的幾人說道。
“跟緊我，不要掉隊。”
荒原上的風越來越大，五個人排成一個長隊緩緩前行，從天空看去，像是幾只匍匐的螞蟻。
幾個小時過后，隊伍的速度慢了下來。
周游有些擔心的望著前面的程璐，她的呼吸有些凌亂，腳步也踉蹌了起來，荒原的確是個奇怪的地方，這里的風不僅能降低體溫，還會不斷的消耗人的念力，周游當然沒什么問題，但程函和孫山他們，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獠牙！休息一下吧！”
周游大聲喊著。
在呼嘯的風中，人的聲音會顯得很小，周游連續喊了幾次，獠牙才聽到。
獠牙回頭看了一眼程璐幾人，然后又抬頭望著天空，果斷的搖了搖頭。
“不可以，銀月還在天空上，這是荒原最安全的時候，要抓緊時間趕到安全的地方，等到紅月出來的時候就麻煩了。”
銀月？荒原最安全的時候？
現在不是白天嗎？
周游疑惑的抬頭望著天空，看到眼前的一切，周游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天空已經變了模樣，本來烏云密布的天空驟然放晴。
但更詭異的是，天空似乎被分割成了兩半。
一邊是晴空萬里，太陽照常升起。而另一邊變成了最深沉的夜色，一輪銀月懸掛在天空上，月光流淌了下來。
伴隨著天空的轉變，周圍呼嘯的風也停了下來 “荒原…果然是個詭異的地方。”
周游喃喃自語著。
沒有了颶風，眾人的體力也恢復了一些，前進的速度開始加快，獠牙也知道程璐他們有些體力不支，所以一直在打氣。
“不遠處會有一個溶洞，里面可以躲避荒原的詭異氣候，讓你們休息個夠。我們現在不能停留，一定要抓緊趕路。”
兩個女孩子緊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倒是孫山有些不滿的開口說道。
“我真的…不行了，我現在連呼吸，都，都困難，再走下去，我會昏倒的。”
可能是真的走不動了，孫山直接停了下來，他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被孫山的話語帶動，程函和程璐也停了下來，她們背靠背彼此支撐著，做短暫的休息。
“你們找死嗎？”獠牙的臉色忽然猙獰了起來，他轉身一把拽住了孫山的衣領。
“等一會兒紅月出來的時候，我們就…”
突然，獠牙的聲音低沉了起來，他臉上帶著驚恐的神色，顫顫巍巍的看向天空。
在漆黑的那半天空上，一輪紅月在地平線上露出了半截，紅色月光像薄紗一樣飄了了下來，輕輕的覆蓋在大地上。
艱難的吞咽了一下，獠牙顫聲說道。
“從現在開始，大家不要隨意走動，一切要聽我的安排…”
在眾人面前孫山直接被獠牙訓斥，這讓他也有些惱怒，孫山一把撥開了獠牙的手腕，冷笑著說道。
“一會兒讓我們快點走，一會兒又不讓我們走，你搞什么鬼？”
“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們體力耗盡死在荒原上？昨天你就跟程函說不讓她進入荒原，我看你是想獨占黑塔上組織的名額吧。”
看到不遠處有個圓形的石塊，孫山徑直走了過去，想坐在上面休息一下。
他一邊走一邊憤恨的說著。
“組長也沒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們分頭走，誰能得到組織的名額就各憑本事了。”
幾秒鐘后，孫山突然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周游急忙轉身看去。
孫山的手臂懸在半空中，突然就沒有了右手，他手腕處露出白色的骨茬。
而他的右手，就奇怪的懸掛在他的頭頂上漂浮著，那只右手的五根手指還在掙扎著，紅色的血滴落下來。
孫山的五官扭曲著，他踮起腳尖，試圖去把自己的右手摘下來。
但他的左手剛剛抬起，像是被什么東西吞噬了，他的五根手指全部被斬斷，剎那間再次出現，漂浮在他腰間附近。
孫山瞪圓了眼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