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一身黑衣,朝著大廳走去。
夜晚,有巡夜的門徒,看見李飛,先是一愣,隨即甩袖、單膝跪地,大聲道:
“主人!”
所有海納派門徒,都是如此稱呼李飛的。
待李飛走遠,才低語起來。
“無面主人來了!不知道是什么事驚動了怹?”
“每一次只要無面主人出現,就意味著要人頭滾滾!”
幾個門徒中,有人敬畏李飛。
有人敬畏,同樣也有人對李飛不滿:
“現在江湖之上,早把我們海納派列為魔道,這都是因為無面主人!
真不知道掌門是怎么了,為什么會這么聽無面主人的話?”
“行了!你是活膩味了嗎?這話要是讓其他人聽見,你還想不想活?”
“聽見就聽見,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這些對李飛不滿的,他們本來加入海納派,就是為了混一口飯吃。
但是現在,海納派卻因為李飛的緣故,經常和一些江湖上自詡為正道的門派大戰,死傷是常事。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李飛的緣故,他們自然對李飛有些埋怨。
“站住!”
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幾個門徒回頭看去,臉色立刻大變,連忙跪倒在地。
“堂主!”
只見不遠處走來一個冷峻的青年,年齡約在十七歲左右,但卻滿臉的兇悍,煞氣驚人。
此人乃是修羅堂堂主陸兵,他是一個變態,最喜歡虐殺對手。
在陸兵的屋子里,有用人的頭蓋骨做成的酒杯。
陸兵的武道天賦也是十分驚人的,雖然比不上林無雙那個妖孽,但卻也已經是一流高手。
武功又高,地位又高,還是個變態,自然讓普通門徒十分敬畏。
“堂…堂主,有…有事嗎?”幾個巡夜的門徒戰戰兢兢道。
陸兵笑了,咧開嘴,露出他那恐怖的牙齒。
陸兵的牙,十分丑陋,又稀又尖,如同鋸齒一般。
他的牙,曾經咬斷過敵人的脖子。
忽地,陸兵猛就一下抓過一人,嚇得那人臉色慘白。
“你們剛剛說什么?”
“我們…沒…沒說什么?”
陸兵忽地就是一掌,拍在剛剛那個對李飛不滿的門徒腦袋上。
頓時就是鮮血濺灑,滾燙的鮮血澆了身旁幾個門徒一身。
喜怒無常,殘忍好殺,這就是陸兵,讓人膽寒。
陸兵露出鋒利丑陋的牙齒,殘忍的笑道:
“記住!下次我再聽見你們背后亂嚼舌頭,我就咬斷你們脖子!”
其他幾人真沒想到,陸兵竟然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殺人,被嚇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連忙點頭如搗蒜,道:“是是!”
陸兵冷笑一聲,朝著李飛消失的地方追去。
不一會兒便在大廳追到李飛,他尊敬的道:
“大哥!”
李飛回頭一看,見是陸兵,不由得有些感慨。
李飛初見陸兵之時,對方只是一個連飯都吃不上的小孩。
但現在,卻成長為一個兇名遠揚的魔道高手。
李飛看了陸兵一眼,然后轉身走進大廳,牛二正在大廳等李飛。
牛二跪在地上,道:“少爺!”
而陸兵,卻搶先一步搬出椅子,用衣袖殷勤擦拭,咧著丑陋兇殘的嘴,道:
“大哥,坐!”
李飛一撩下擺,坐在椅子上,陸兵自覺的站在身后。
“少爺!這個陶醉很是詭異,今日他出現在嶗山縣城里,跑到鐘云山舉辦的詩畫選婿大會去。
難道說,這小子竟打算去當鐘云山的女婿?”
李飛嘴角一勾,不過被青銅面具遮擋,牛二是看不到的。
李飛心道:“陶醉這個竹妖,最大的特點就是愛多管閑事。
他并不是想做鐘云山的女婿,單純就是顯得蛋疼。”
雖然心里這般想,卻道:
“人跟上沒有?”
牛二無奈道:“后來出現一個癲道人,和陶醉打了一場,兩人同樣的本領高強,小人…小人跟丟了!”
“繼續尋找!找到再來報!”
“是!”
李飛自己則往無面閣走去,這是專屬于他的地方。
陸兵則自動守在無面閣門口,擔當護衛。
李飛走進無面閣,摘下面具,然后先是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才慢慢走到桌子旁。
在桌子上有文房四寶,李飛坐在椅子上,取出他獲得的神筆。
“先畫一幅畫出來看看!”
李飛現在的畫卷,都是將直視、傾聽和言語三合一的人物畫像。
直視圖的眼睛,傾聽圖的耳朵,言語圖的嘴。
這樣的畫,既可以看,又可以聽,還可以說。
現在李飛要畫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
刷刷點點,不一會兒功夫,李飛便畫出了一幅。
這幅畫,是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五官和李飛很是相似。
若是以往,畫成之后,還需要在忠義堂喂養一段時間香火,才能夠誕生神祗。
但是現在,這支筆的作用下,才剛剛畫出來,李飛便能夠感覺到神祗已經誕生。
“好神奇!才剛剛畫出來,根本沒有供奉香火,卻已經擁有神祗。
奇怪!好像畫上的某種力量正被畫里的眼睛、耳朵和嘴巴所吞噬。”
若是這神筆畫出其他人的畫像,那么畫出來之后,畫上的人便會擁有屬于自己的智慧。
但因為直視圖、傾聽圖和言語圖的詭異特點,所以神筆賦予畫的智慧,卻被眼睛、耳朵和嘴完全吞噬。
一瞬間,李飛感覺自己和畫卷之間的聯系更加緊密。
李飛瞇著雙眼,分出精神去聯系畫卷。
頓時,李飛感覺他就是畫里的人,他感覺好像畫卷本身束縛住他,讓他渾身不自在。
于是他開始努力掙扎,他一掙扎,頓時只見畫卷里的人,也掙扎著,似乎要掙脫畫卷的束縛。
這個過程十分漫長,但李飛能夠耐得住。
慢慢的,畫卷里的人,一步一步從畫卷的束縛中掙脫,走向了現實世界。
當畫卷里的人爬出來之后,畫卷便重新變成一張白紙。
從畫里走出來的人,和李飛幾乎一模一樣,唯獨就是臉上太白了,和李飛相比,簡直帥得沒變。
李飛閉上眼睛,精神聯系面前這個從畫里走出來的人。
瞬間,他四分之一的靈魂好像轉移到面前這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