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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不要小看巫師啊

  對于“星象之塔”,亞戈并不覺得稀奇。

  對于那“既定之湖”,他也已經知曉了來源。

  正是那位被稱為“星空命運”的大巫師埃奇沃思的道路顯化的鏡世界。

  那一道道描述都讓亞戈想起前世世界的“混沌學”、“控制論”一系列知識的的奇異道路。

  映在水面上的星光,那試圖將時間也納入控制的宏偉藍圖。

  他也依然有通過“戲命師之牌”,通過那能夠改變本質形態的適應能力,轉變成為這種狀態的記憶。

  沒有錯的。

  這種感覺,就和他“擬態”時感覺到的一樣。

  不是生命,也不是死物,并沒有什么準確的概念,亦或者說,這些概念特征,都是模糊的,是“未知”的。

  同樣,“優點”、“缺點”、“弱點”這些方面,也是模糊和未知的。

  不是生命,所以不會被生命的規則影響。

  不是死物,并非與“活物”相對,也不會被“賦予”生命,也不存在“死亡”或者“復活”著這樣的概念。

  望著那凝滯的光湖,他忽地明白了一件事。

  巫師們,至少是這位“星空命運”,是了解這位薔薇公爵,了解“赫猶之樹”,并進行了一些預防性的準備的。

  銀色的、光霧般的身軀,在這一刻,徹底定格。

  并且,在這個剎那,那遙遠的星湖之上,一道巨大的灰白色身影,陡然浮現。

  蜘蛛?

  不,也許應該稱之為.....

  “命運編織者”。

  在身體徹底固定下來的那一刻,亞戈便立刻理解了那巨大的灰白身影的實質。

  但是,在這一刻,戰斗,也徹底響起了。

  凝滯的光湖之中,無數絲線扯動而出。

  物質界之上,那密密麻麻的灰白絲線,也在那詭怖巨蛛的動作間,被扯出。

  詭怖的巨蛛,身形龐大的灰白巨物扯動絲線的那一刻,整棵巨樹——

  亦或者說,整個物質界,包括從物質界延伸出去的、連接其他盡頭之塔的根須,都浮現出了灰白的、宛如蛛絲一般的絲線。

  整棵巨樹,都被密密麻麻的絲線纏繞著。

  不,并非是纏繞,這些灰白的絲線,就是從那些巨樹之內延伸出來的。

  然而,面對這一切,從血核中走出來的女人,并沒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又或者說,她了解并熟悉這一切。

  光霧一般的、形態模糊的亞戈,望向了這場已經發起的戰爭。

  這場以他為媒介,以他為節點開啟的戰爭。

  “巫師,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他笑了。

  那位“星空命運”,那位掌控了星象之塔的大巫師,到底是通過什么做到這一切的呢?

  那位大巫師真的能夠做到掌控一切細節并通過無數細節的完全掌控,計算出所有的可能性并加以控制嗎?

  他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回想起自己得到“盡頭之塔”的情報時的光景。

  那仿佛在久遠時光另一端閃爍的光霧中傳來的聲音。

  在這種奇異的姿態中,僅僅保留著“戲命師”、“鏡中人”、“長眠者”三種序列力量的亞戈,注視著一切的進行。

  仿佛種子又仿佛花朵的血核中走出的女人,再次做出了拉扯的動作。

  而這一次,他看到了。

  她的身上,一道道灰白的絲線被扯斷。

  同時,她那冷漠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利用了維利亞那個蠢貨嗎?”

  沒有人回應,巨大的、仿佛群山一般,在無盡灰白蛛絲之上盤踞的,身體由無數仿佛人偶一般的詭異事物組合拼湊出的灰白巨蛛,那又一具具人偶傀儡拼合出的“纖毛”,拉扯著無數條蛛絲。

  整片物質界之上,又是一片又一片密集的蛛絲顯現,試圖將那位“薔薇公爵”束縛。

  然而,那些密集地被拉扯起來的絲線,瞬間便被“薔薇公爵”切斷。

  隨之而來的,是毫不留情的嘲諷:

  “埃奇沃思,操縱我的學徒,引導她走上血脈的道路,還真是大膽呢。”

  然而,就在這個剎那,異變陡生。

  另一個方向,血肉枝觸所蔓延的方向,一座浮于深空的機械巨島,陡然發出了震顫。

  幾乎與此同時,向著那座結晶般的無漏巨塔,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

  而后,血肉的根須枝干,在這個剎那,發生了結晶化。

  但是......

  “薔薇公爵”的手臂一揮,結晶化的巨大枝觸之上,叢生出了礦物般的巨大枝觸。

  那是宛如化石一般的礦物晶體,宛如白碳,宛如鉆石般的瑰麗晶體。

  仿佛早有預料一般的“薔薇公爵”,視線中縈繞著冷漠:

  “哈洛蘭,沒有生命的東西,區區工具,就老老實實地接受支配。”

  然而,那浮于深空之上的機械巨島,在這一刻,再次顫動。

  然后......

  讓薔薇公爵眼神微變的事情出現了。

  那結晶的巨塔,那“防護系法術研究塔”的塔身,正以極快的速度化為金屬般的事物。

  不,并非所謂的實體物質,而是代表“堅固”、“秩序”這般概念的存在形式。

  而連接在上面的,貫穿了高塔的、屬于血樹的根須枝干,在這一刻,也以極快的速度金屬化。

  生命的氣息,快速消退。

  光霧一般的亞戈,在一切都愈發清晰的狀態中,默默地望著這一切。

  “途徑”、“序列”這個體系,只不過是以認知力量將一座座高塔相連的一種形式而已。

  以“血脈”、“生命”為核心,那位巴薩托納,不,那位榮光皇帝的目標是,構筑出以血脈為系帶,將整個世界的所有破碎規則統合的道路。

  將所有的規則高塔都化為血脈巫師,化為巨龍的血與骨,而他自身,將所有規則秩序容納于自身,以近似巫師體內容納鏡世界般的形式,將整個世界容納在身體里。

  身體,即為世界。

  這是那位血脈巫師之源,那位榮光皇帝的野望。

  而其他的巫師,也有類似的想法。

  都是以自身的道路,承載所有的規則。

  亦或者說,他們打算將自己體內那顯現自我道路的鏡世界,升格為真正的世界。

  有真正秩序、規則的世界,而自我道路特色的仿制品。

  這才是真正的“貴族”途徑。

  而并非作為那類卡巴拉結構中,作為“皇帝”這條路徑的對應。

  是“正逆”途徑中,真正的“正序”。

  非卡巴拉結構的正序。

  而以“認知”,以“契合法”、“扮演法”為框架的,以“認知”力量為主體,以類卡巴拉架構為具體形式的序列途徑,是“認知”道路,是“焰生種”的道路。

  而除此之外,還有,就是......

  “夢境”。

  以時間為具體力量、以建立在虛幻與真實的“夢境”為形式的道路,將所有盡頭之塔和規則碎片統合起來,構筑一個世界。

  巫師,可都是一群利己主義者啊。

  聯合他人?共同協作?

  或許他們會在某些情況下妥協,但是,他們定然不會進行一些準備——

  一些拋開其他人,獨占所有利益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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